“笑死人了,难怪他考了十次才过,这水平也太次了点。”
“果然这创意赛没啥看头,参赛选手都特么是乐子人啊,要不是隔壁学府对抗赛还在墨迹,我早就跑那边去了。”
“前面的哥们,我怕你不知道,跟你说一声,隔壁学府对抗赛已经开打了。”
“握草?我先走了兄弟们。”
“......”
似乎是隔壁的对战赛真的开始了,在白世松无奈的注视下,直播间里的观众瞬间骤降。
制卡赛就是这样,本就没有什么观赏性,任何制卡赛都免不了比赛开始后的观众流失。
比赛开始瞬间的那一波航拍,已经是整场比赛最壮观的镜头了。
更何况,66号的陈鎏选手还率先表演了一波“爆杀卡材”,大大降低了观众对比赛的期待。
导播也意识到直播间的观众在流失,他立刻切换了镜头,避开了这位66号选手。
画面一闪,第34号选手出现在观众的视野里,他正巧把两种墨水混合在一起,手里的玻璃器皿“碰”得一声就炸了。
要不是星卡师的身体素质强于普通人,这位选手怕不是要被医护人员抬走。
导播觉得很淦,于是快速切换镜头,试图蒙混过关。
下一位受害者出现在屏幕中央,是第45号选手。
他貌似有点紧张,双手止不住地颤抖,导致刻刀绘制出来的星轨歪歪扭扭。
导播无奈,只能再次切换画面。
镜头给到第29号选手,她是一位面容精致的少女,正坐在位置上百无聊赖地东张西望,并没有绘制星卡。
当她看到大屏幕上出现自己时,少女甜甜一笑,给各位观众比了个心,看得白世松嘴角抽搐。
眼瞅29号选手的架势,怕不是一位网红制卡师,专程跑来赛场涨粉的吧。
要不是星卡大赛不允许携带手机之类的机械设备,这姑娘说不定会在现场开启直播。
画面再切......
再切......
导播一连切换了将近十个镜头。
但是他今天的运气似乎非常不好,选到的制卡师都有点不靠谱。
七零八落的画面导致直播间里有点尴尬,解说白世松的脸跟锅底一样黑,甚至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解说了。
这特么比赛画风不对啊?!
他小心翼翼地瞟了眼直播间的右上角。
果不其然,由于比赛质量太低,再加上隔壁的对战赛更为诱人,左上角的数字已经跌落到5万多,相较比赛开始之前,几乎腰斩。
“咳咳。”白世松知道自己要出手干涉一下了。
他轻轻旋转麦克风,用特殊频道联络导播,指挥道:“镜头切到2号制卡桌,陈三选手。”
现在的场面实在太混乱了,星卡大赛现场活生生地变成了一种群魔乱舞的情形,白世松必须找到一位水平高超,并且发挥稳定的选手来救场。
而2号选手陈三,这位驰骋赛场多年的实力老将,无疑是最佳人选。
在得到指示后,导播立刻将画面切换到2号制卡桌。
陈三不愧是老将,丝毫没有受到外界影响,双手稳健地在卡材上绘制回路。
见到这一幕,解说小白暗暗点头,立刻抓住机会,将比赛画风拉回正轨。
“现在画面给到2号选手陈三,作为全场唯一的三阶制卡师,创意赛的两冠王,果然很有实力啊,我们可以看到他的手很稳,让我们来看看他的作品吧。”
导播听到暗示,立刻拉近镜头,直接对准卡材给了个特写。
“目前陈三选手已经绘制了两段回路,总共16枚星符,看来他是想使用复合回路的结构,来完成今天的零阶卡牌了。”
作为专业的星卡评论员,对各类知识白世松如数家珍:“而且看星符的位置分布,陈三选手似乎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如此复杂的零阶卡牌还真是让人期待!”
画面上,刻刀在陈三手下流畅地游走,数道星轨纵横交错。
星轨与星轨之间,几乎只有指甲盖宽般的间隙,看得白世松啧啧称赞:
“陈三选手今年已经58岁,距离他成为三阶制卡师也已经过去了十个年头,多年的沉淀让他的制卡技艺变得更加纯熟了啊。”
伴随着解说,陈三双手突然微微一抖,刀锋之下的星轨断成两截,“跳过”了另外一道星轨,刻刀轻轻落地,继续如同河流一般,向前奔流不息。
“跳笔啊,这是跳笔!”白世松作为星卡评论员,立刻就认出来了,“观众朋友们,你们可能会认为这是失误,但这是一种高阶的制卡手法——跳笔!”
后台,导播立刻在大屏幕右下角贴上了一张图片,给线上线下的所有观众都科普了一下“跳笔”为何物。
“观众朋友们,跳笔是三阶制卡师晋升四阶时必须要掌握的一种技巧,而陈三选手展露的这一手跳笔,已经算得上炉火纯青了,看来他近期四阶有望啊!”
白世松很是激动。
他作为专业评论员、专业解说,是享受赛场的。
每当赛场上的选手做出精妙操作的时候,他的心情也会跟着激荡起来。
“当星卡师的年龄超过五十岁的时候,因为身体机能的老化,不论是星力增长,还是制卡水平进步,都会出现不同程度的减缓。”
“因此大多数星卡师,都会在五十岁之后会选择‘退休’,把大多数精力放在其他方面,而不像年轻时那样,致力于攀登星卡师的高峰。”
白世松的语气越来越激昂:“但是陈三大师在创意赛上展露的水平,每年都会有肉眼可见的增长!老骥虽伏枥,志仍在千里!”
直播间的观众也被小白的情绪所感染,弹幕中少了一分戏谑。
“看来这场比赛的冠军,肯定是陈三了吧?”
“会跳笔的三阶制卡师,应该是冠绝全场了。有了跳笔的技艺,能够实现太多新结构了。”
“杀死悬念啊......”
“果然制卡师还是老的香,时间上的积累太重要了。”
“......”
看着直播间的氛围逐渐变好,白世松也露出了笑容。
突然,一条彩色弹幕从屏幕上方飞过,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所以陆离这么年轻,他凭什么能做出声卡啊?”
由于这位会员观众的弹幕实在是太惹眼,引来了不少其他网友的关注,弹幕的走向也变得歪了起来。
“对啊,照这么看,一阶制卡师和三阶制卡师根本没得比吧?我记得天穹研发中心的掌舵人是一名三阶制卡师。”
“这么说来,感觉抄袭的事情还真有可能。”
“前面的谨言慎行啊,万一陆离是星二代,背后有人制卡给他镀金呢?”
“......”
一时间直播间的画风又被带偏了,话题从陈三身上又跑到了陆离身上。
什么是顶流网红啊?
白世松苦笑着摇摇头,这陆离的黑粉是不是有点太多了点。
“那让我们把画面给到陆离选手,看看这位近期焦点人物的发挥如何吧。”解说小白说道。
导播切换镜头,屏幕中央出现了少年平静的脸庞。
1号桌前,陆离手握刻刀,在卡材表面行云流水般地绘制回路,那股流畅劲丝毫不比陈三差,导致白世松的大脑出现了短暂的宕机。
幸好,解说席的画面并没有放送出去,否则小白揉眼睛的动作就要被全国人民看到了。
“真没想到啊。”白世松回过神来,“虽然陆离选手只有十八岁,但是制卡技巧......完全不符合他的年龄。”
小白想了半天,都没有想到合适的形容词,只能使用“不符合年龄”来解说。
直播间的观众们也都震惊了,海量的弹幕从天而降,其中一半都是问号。
你告诉我这是一阶制卡师?
假的吧?
要是把陆离的脸给遮住,大家绝对会认为这是一位资深制卡师在参赛。
“陆离选手的动作非常简洁,几乎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白世松已经从懵逼地状态恢复过来,接续解说道,“我突然很期待陆离选手能做出怎样的作品了。”
写意的制卡手法,再配上陆离的颜值加成,甚至让人觉得陆离并不是在制卡,而是在绘制一副水墨画。
但有些弹幕依旧在嘴硬:“制卡动作这么潇洒,不会是在瞎画吧?”
的确,星网上经常会有网红制卡师,只追求过程而放弃结果。
他们在绘制回路时动作飘逸,但是成品却如同小孩涂鸦,好似鬼画符。
当然,这类人群在网上只会展示手握刀锋的动作,而不会把产出的星卡给剪辑到视频里,属于“花架子”制卡师。
在这条弹幕的提示下,网友们立刻揣测起来。
以陆离的颜值,似乎真的可能是一名网红星卡师啊?
而且,有人给他创作声卡,捧他火的说法,似乎也有点道理啊?
弹幕突变之下,白世松的反应也很快,他立刻示意导播切换镜头。
陆离正在创作的星卡立刻被放大,出现在屏幕中央。
刀锋之下,每一枚星符,每一道星轨,都如同教科书般标准,就好像是制卡机打印上去一般,复杂的纹路聚集在一起,仿佛一张精致的画作。
“手法细腻而优雅,回路准确而精美。”白世松点评道,“绝,太绝了!”
......
海城体育场。
一场对战正好结束,来自星海学府的学生获得胜利。
两位解说如同讲相声一般,介绍着接下来要出场的选手。
观众席上,一位眼镜青年紧盯手机屏幕,对回荡在赛场的场间解说充耳不闻。
“在干嘛呢?比赛没开始吧?”另一位平头青年迈步走到眼镜青年身边,看了眼正在缓慢恢复原状的场地。
他们两人,是江南星卡学府的学生,相约从江南省跑来海城看比赛。
“隔壁的创意赛。”眼镜青年头也不抬地回答道。
“哈?”平头青年惊讶道,“我知道你对制卡更感兴趣,但也不至于去看创意赛这种垃......”
“圾”字还没说出口,平头青年就已经被屏幕上精致的回路震撼到了。
他震惊道:“我去,你确定看的不是什么制卡大师名作集锦,而是隔壁的创意赛?”
“对,还是那个文辉声卡的创作者。”眼镜青年纷纷点头。
“啊?”平头青年半晌没说出话,“离离原上谱?他不是一阶制卡师吗,这么离谱?”
他抬头看了眼空旷的场地。
下一场对战暂时还没有开始,那就过去看一眼创意赛吧。
平头青年这样想着,用手机打开了直播间。
然后就是......开幕雷击。
“卧槽!这是跳笔吗?”
没过几秒钟后。
“卧槽?又跳一次,还是两连跳?”
平头青年机械地扭头看向同伴,问道:“你说......跳笔这技巧,他简单吗?”
听到问话,眼镜青年抬起头,给了一个无语的眼神:“你是怎么考进我们学校的?”
体育场内,这样的人还有很多,他们本想趁比赛间隙去凑凑热闹,但是却都留在了直播间里出不去了。
而这种人在体育场外更多......
一入直播间深似海啊。
......
海量的弹幕勐然来袭,如同汹涌波涛涌入直播间,弄得白世松有些不知所措。
此时,直播间的观众人数已经翻倍再翻倍,从五万飙升到二十万,并且还在迅速上升。
“离谱啊......”
不知道是谁带了个头,直播间的观众开始疯狂地刷“离谱”。
这个词汇不仅言简意赅地表达了他们的心情,还很契合陆离的名字。
——离离原上谱。
在面对满屏“离谱”时,白世松又愣住了。
他好不容易才把这两个字从脑海里排除,顺着“陆离狂潮”解说起来:“接下来就让我们来分析一下陆离选手绘制的星卡回路。”Χiυmъ.cοΜ
“上面有6道回路解构,38枚星符......”
在说到28枚星符的时候,小白愣住了。
就在刚才,陈三才绘制了16枚星符,甚至不到陆离的一半。
所以陆离这家伙,他绘制回路的速度比资深三阶制卡师还要快?
这也太离谱了一点!
“离谱”两个字又重新占领小白的脑子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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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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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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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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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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