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一个国家的国力才是外交大臣最有力的后盾。
这要是倭国使者敢在李世民面前这么说话,只怕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使者背后的倭国天皇面对盛怒的李世民也只好“量倭国之物力,结大唐之欢心。”
“高兄做的不错,只是倭国现在还不是藩属国,高兄此次,怕是会受到父亲责罚啊。”
李恪时常听到“文化自信”这个词,直至今日,他才算见识到,这可能已经不算“文化自信”,可以算得上“大唐自信”。
“臣问心无愧。”高表仁无怨无悔。
历史上高表仁因为这件事情被李世民评为“无绥远才”,不仅被罚了两年俸禄,还被罢免拉官职,实在是惨。
“高兄这般人才,”李恪小酌一口葡萄酿,缓缓叹道:“如此就被埋没实在是可惜了。”
高表仁听出味来了:“殿下的意思是?”
他虽然不后悔在倭国的作为,但是也不想就这么丢掉官职。高表仁父亲曾是隋朝宰相,就这么回家,会让他在家乡人面前抬不起头的。
“我的意思就是你这么被处罚的太可惜了。”
高表仁面露喜色:“殿下何以教我?”
虽然李恪还是少年郎,高表仁并不认为李恪能想到什么方法保他。但是李恪的身份摆在那里,尊贵无比的蜀王殿下,只要此事过后,随便捞一捞,就能把他高表仁捞起来。
“这样吧,”李恪慢悠悠享受酒楼美食:“今日天色已晚,你明天到刺史府找我吧。”
“那臣先谢过殿下。”高表仁端起酒一饮而尽。
高表仁知道,明天他去刺史府请教李恪,在别人眼里,他以后就是李恪的人了。不过无所谓,他现在在朝中基本就是孤家寡人一个,这次如果被李世民责罚,朝中没有人会替他说话。
高表仁得到承诺,心情大好,周围随行的官员也知道这次会有李恪帮忙,心中的重担也放了下来,纷纷给李恪敬酒。
心情舒缓了,嘴上的话自然就多了起来,高表仁热切的向李恪介绍他们一行人在倭国的所见所闻,言语间毫不遮掩对大唐东面蛮夷之国的鄙夷。
一时间,酒桌上的气氛好不热烈,四周其他的食客早早就走光了,酒楼内只留他们一桌。
“嗝~”
李恪毫不在意形象打了个酒嗝,众人赶忙夸道:“蜀王殿下行事狂狷不羁,颇有魏晋雅士之风。”
这马屁拍的,魏晋那些文人好男风、喜食五石散,李恪有自己的行事标准。
吃过饭,天色不过微暗,出使倭国的大小官员一一向李恪告辞,高表仁也说自己不胜酒力,告退后便回房间休息了。
李恪这才起身,他注意到杨秀颖没怎么吃,关心道:“可是这些饭不合夫人味口?那回府便让膳食房的厨子们做些夫人喜欢吃的。”
“多谢夫君关心,妾身吃饱了,只是忧心夫君该如何帮助高表仁免受圣上责罚。”
杨秀颖十分担心,上一世她听说过高表仁的事情,最后的结果是高表仁被罢官,当时可没有李恪参阅,这一世和上一世的区别越来越大了。
“夫人不必担心,”李恪看着眼前和他一般高的女子,伸手摸摸她的头发:“我自有办法,时间不早了,我们先回府歇息吧。”
杨秀颖的头发不仅很柔顺,还微微散发清香,她时常用澡豆清洗。
李恪猛地想到,肥皂的发明要提上日程了。
回到刺史府,李恪独自一人来到书房,比着大唐疆域图,大致画下东亚地图,然后才回房和杨秀颖歇息。
第二天,高表仁天蒙蒙亮就站在蜀王府外等待,诚意是很足,就是手上的诚意很空。
虽说求人办事送礼是常态,不过李恪知道高表仁现在的状况,倒也不介意。比较高表仁刚从倭国回来,整个人还风尘仆仆的,哪有空给他准备礼物。
高表仁在倭国的所作所为很合李恪胃口,李恪很乐意帮他做点什么。
“蜀王殿下。”高表仁一进书房就对李恪躬身见礼。
“免礼,起来吧。”李恪看着桌子上,那是他昨晚画的地图。
“高兄,你家有白银几两啊?”
高表仁一听,连忙给自己开解道:“家父虽是前朝宰相,可是在任时为官清廉,又被小人所害;臣虽为新州刺史,可也从未贪污过民脂民膏,殿下明察啊!”
“我什么时候说过你贪污了,”李恪似笑非笑看着他:“我只问你家有白银几两。”
高表仁老老实实回答:“臣家中白银只有千两。”
“你可知大唐一年能采白银几何?”
高表仁思索一阵:“臣不知。”
“大唐地大物博,可唯独银矿稀少,数得上号的只有饶、宣二州,可是父亲并没有收回采银权,还是将采银权放在当地大户手中,朝廷只收税银。”李恪慢慢分析道。
“一来呢,是父亲秉承轻徭薄赋的国策,不愿派人从事劳苦的采矿工作,是为体恤民情。”
“二来呢,现在百姓平时交易用不到银子,只有少数大宗货物交易才能用到,现如今重要的是粮食,而不是银子。”
高表仁一脸懵:“殿下的意思是,让臣去银矿采银?”
李恪点点头:“高兄你真聪明,就是这个意思。”
“这,殿下,这不妥吧……”高表仁苦笑,怎么自己要去采矿了。
李恪没有正面回答,反问道:“高兄,你此去倭国,有何感想啊?”
高表仁也回过神,李恪不可能转这么大弯耍他,高表仁认真思考一会,回答道:“路程遥远,国力衰弱,远不如我大唐繁华。”
“如果要打呢,”李恪看向高表仁:“如你之见,如果要打,大唐胜算几何?”
高表仁终于知道李恪为什么要帮他。
他因倭国天皇不肯向李世民拜礼所以拂袖而去,虽然大扬唐朝威风,但是却阻断两国邦交,对于想成为天可汗的李世民来说,简直罪大恶极。
李恪愿意帮他,原来是李恪一早就想着攻打倭国,所以丝毫不在乎两个邦交之事。
怪不得,怪不得。
“依臣看,倭国遍地皆为侏儒,船不坚、矛不利,我大唐水师将会战无不胜,倭国想要抵抗,无异于蚍蜉撼树。”
“好!”李恪喝道。
他知道在三十年后,大约660年,大唐水师和倭国水师有一场正面对决,唐军大胜。
只是不知道三十年前的今天,大唐水师什么水平。
李恪久居内陆,但高表仁之前任新州刺史,此番又出使倭国,对于敌我战力比较,没有比他更清楚的人了。
新州,也就是现在的广东省。广东临海,常设水师。
“殿下,臣有一事不明,想斗胆问殿下。”
李恪从振奋的情绪中退出来,他知道高表仁想问什么。
“你是想问我为什么要打倭国吗?”
从高表仁的视角来看,倭国从隋朝开始才跨越海洋和中原有所接触,往日无怨、近日无愁,李世民还想和倭国建交,李恪为什么要忤逆李世民,想要攻打倭国呢?
李恪呵呵冷笑:“倭国,逆子贼臣之国罢了。”
“虽地少人稀,但却有一个我大唐没有之物。”
“殿下说的莫非是银子?”高表仁不傻,联系李恪之前说了一堆,马上就猜出李恪说的是什么。
“不错,就是银子。”李恪解释道:“不过不是现成的银子,而是带开采的银坑。”
高表仁沉吟片刻才道:“殿下所言银坑较之饶、宣二州何如?”
“饶、宣二州银坑加在一起也比不上。”李恪笑着摇摇头。
“你且来看,”李恪指在地图上某一点:“我所说的银坑就在这里。”
李恪指在倭国左下靠北海岸的一个西北方向的凸起出。
“这,这地图,”高表仁倒吸一口冷气,顾不上李恪指的银坑,震惊道:“这地图难道是殿下所画?”
高表仁震惊于地图的详细,这么大的疆域,就这么呈现在一张纸上。虽然国内详细程度或许比不上各位将军的地图,但是这张地图胜在画出倭国的位置。
高表仁抬头惊讶地看了李恪一眼,蜀王殿下这是筹划了多久啊,连倭国大致地形都画出来了。
高表仁没问李恪这张地图哪来的,他知道,这种问题不是他能问的。
李恪知道刚才高表仁没听,又重新在地图上指一点给他看:“我所说的银坑就在这里。”
“你回长安后向父请请旨,我一会儿写密旨奏给父亲。”
“我会向父亲阐明利弊,你要知道这银坑,每年可产数万、甚至数十万两白银。”
“天下之大,如此宝物自然有德者居之。倭国天皇不识礼数,接我大唐国书竟不向长安朝拜,如此恶劣行迹,是为无德。”
“此银坑事关重大,倭国天皇如此无德,势必有无数势力争夺银坑,到时必然死伤无数,我大唐圣上怜惜天下百姓,不愿倭国徒增伤亡,便先行管理一段时间,届时再还给倭国。”
“我大唐圣上会派遣随行高僧数人,教化倭国万民,等他们能放下杀戮,再把银坑还给他们。”
“毕竟我大唐乃天朝上国,怎么无缘无故攻打倭国,又无缘无故抢倭国东西呢。”
“自然是倭国无德亦无礼,帮邻邦解决可能发生的事端罢了。”
高表仁在一旁听的目瞪口呆,李恪给自己的强盗行径强加借口,好无耻啊。琇書網
不过他喜欢,就是要教训教训不识礼节的倭国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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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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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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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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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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