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地来说,目前指挥部干的事儿,和白震想象的不一样,也和好莱坞科幻大片不一样,没有惊天动地的大手笔,能叫拯救世界吗?
老赵说别急,大手笔会有的。
说曹操曹操到,老赵这话还没说完,口袋里的手机就响了,他掏出来一瞥来电显示,脸色一变。
“怎么了?”白震和王宁问。
赵博文不回答,摆摆手,小碎步一路跑出去接电话。
老白老王对视一眼,凑过去听墙角。
“喂?是我……怎么说?”老赵压低声音,“给个准信,邱小姐能不能出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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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白杨一大早就被轰了起来,老妈轰的,老妈不仅不站在自己这边,居然还为虎作伥,帮助外人,这让白杨痛心疾首。
“把棉毛裤穿上!”
白杨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瑟瑟发抖着出门,早上六点二十就叫自己起床,这样的酷刑简直惨无人道,冬天早晨被窝里的每一分钟都像金子一样珍贵,多捱一分钟对白杨来说都是莫大的满足,为了在被窝里多待一会儿,白杨用尽手段,和老妈斗智斗勇——第一条,人不动我不动,他很清楚老妈会在预警三次之后进入卧室,所以当老妈喊第一声起床时,白杨会拖长声音回一句起来啦,然后接着睡。
三分钟后老妈会喊第二声,继续回一句起来啦,再接着睡。
再三分钟后老妈喊第三声,此时白杨坐起,老妈刚好推门看一眼,看到白杨起床,结束叫早起。
白杨坐起后展开毛衣,平摊在被子上,佯装作正在穿衣,实际上再次进入睡眠状态。
穿衣又能争取五分钟睡眠时间,俗话说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买寸光阴,当前金价是每克三百四十块钱,白杨争取了五分钟的时间,也就是五分钟的黄金,少说也有三千四百块钱。
钱就是这么省出来的。
南京的冬天清晨冷得很,出门前白杨看了一下今天的天气,晴转多云,气温最低只有4摄氏度。
在老妈的强力压迫下,他穿成了一个米其林轮胎人,下楼看到连翘只穿着一件薄毛衣和一条牛仔裤站在草坪边上,双手插在口袋里轻轻地哼着歌。
白杨心想她体质真好,真抗冻。
女孩看到白杨下来,掏出手机看时间,早上六点半。
“还算准时。”
连翘点点头。
两人出门顺着苜蓿园大街往北,拐到中山门大街上再往紫金山方向慢跑,这个时候行人甚少,大路通畅,连翘计划半个小时内足够跑五公里,部队里无负重轻装五公里二十三分钟算及格,连翘通常能跑到二十分钟以内,她认为把时间放宽到半个小时已有足够的余裕,不过她还是高估了对方的实力。xǐυmь.℃òm
很快白杨就跟不上连翘的步伐和速度,那姑娘的黑色短发有规律地跳动,步伐稳定,不见衰减,他心想这姐姐体力真好,跑个两三公里不见喘气。
白杨大口地呼吸,像是喉咙里含着薄荷,清冷冰凉的空气吸入肺腔内又吐出来,带着人体的温度,在空气中凝结成水雾,连翘跑步的速度比他快,白杨能看到她随着步伐跳动的短发和微微泛红的耳朵,一团一团卷动的白色雾气在空气中弥散。
本来是一次看上去不错的晨练,可怕的是连翘在喊口号。
“丫二一!丫二一!一——二——三——四——!”
“一二三四!”
喊得穿云裂石。
白杨只恨自己没有起得更早一点,路上偶有行人,无一不以奇怪诧异的目光打量他俩,这要是碰到上班上学高峰期,面对来来往往的人群,那不得把脸丢到玄武湖去?
但连翘昂首挺胸,目视前方,口号喊得有板有眼,中气十足。
“等等……等等我……”
白杨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连翘停在路边,转过身来等他。
“你怎么这么菜呀?”姑娘摇摇头,“白杨,我不得不说,我对中国年轻人的体质产生了深深的担忧,对国家的未来产生了深深的担忧,少年强则国强,你这个体力怎么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
“你是专业人士!”白杨撑着膝盖,气喘吁吁,胸腔内火辣辣地疼,“我……我怎么可能和你比?大姐,你考量一下我们这些高三学生,天天坐在教室里上课,能有多高的运动水平?能和你这种越野五公里像家常便饭一样的人比吗?”
连翘弯下腰来,轻轻拍了拍白杨的后背。
“那咱们休息一会儿?”
他们跑到了下马坊遗址公园,算算距离也就两三公里,花了十五分钟,白杨的体力是耗尽了,两人站在马路边上休息。
“你也太废柴了。”连翘说,“作为一个要拯救世界的人,你这样可不够专业。”
“你也好不到哪儿去,你之前潜伏在餐馆里当服务员的时候,可是一眼就被我们注意到了。”白杨同样对连翘的专业素质表示质疑,“哪有你这样被人一眼认出来的便衣?”
“什么潜伏?什么便衣?”连翘皱眉,“谁潜伏了?谁是便衣?我可告诉你,在你身边的所有人当中,我是唯一一个不需要潜伏和伪装的人,你见过辅导员需要伪装的吗?”
“那你为什么要做服务员?”
“谁跟你说我是服务员了?”连翘反问,“我只是看到老板娘忙不过来,热心地上前搭把手,这叫学**。”
她振振有词。
“还有,我警告你啊,你可千万别做出什么奇怪的事情,你现在是重点监控对象。”连翘用白生生的手指点了点白杨的额头,“此时此刻,起码有两支狙击枪在瞄准你的额头,你看到自己脸上的瞄准激光点了吗?”
白杨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抬手捂住额头,东摸西摸。
“真的假的?”
“假的。”
连翘哼哼唧唧地扭过头去。
她抄着双手站着马路牙子上,背后是高大的路灯柱子,白杨偏头,看到这个黑色短发的年轻姑娘站在南京清晨的薄雾里,踮着脚尖,身材挺拔,结实修长,正好奇地东张西望,她大概也是第一次来南京,这是一个崭新而陌生的城市,她不是南京人,“啊要辣油啊”是她学会的唯一一句南京话。
“多好的地方,要是真毁灭了可就太可惜。”她说。
“那我们努力。”白杨说。
“走,咱们转身跑回去,来二点五公里,去二点五公里,刚好就五公里了。”连翘在白杨的背上用力推了一把,“你会拉歌吗?”
“拉歌?”
“你高中军训没拉过歌吗?”连翘一边跑一边问。
“有有有,我会唱《团结就是力量》、《军中绿花》还有《强军战歌》。”
“不,我们不唱那个!”连翘说,“来,你跟着我唱,预备——”
接下来她哼起前奏,白杨听上去还觉得略显古典和民族,原乐器起码是大锣大鼓铜钹唢呐,不像是什么慷慨激昂的进行曲,最后连翘一张嘴,扯着嗓子开始唱:
“五——花——马——!
青——锋——剑——!
江山无限——!
夜一程,昼一程,星月轮转——!”
女孩的声音很悠扬,穿透力很强,能穿透冬日清晨的阳光,路边高大的梧桐,还有附近人们的耳膜,一点不弱于屠洪刚,至少白杨这么认为。
连翘把音调往上一提:
“巡南走北——!
悠悠万事——!
世上善恶谁能断——!”
好家伙,《康熙微服私访记》呢,居然还是个老歌爱好者。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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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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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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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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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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