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军医小哥太帅了吧!这眼睛、这鼻子,要命啊!妈妈,我恋爱了!”
办公室里,小美滑着椅子念出微博上的留言,卷了站稿纸作话筒凑到顾朝曦身边沉声问道:“朋友,你男朋友火了,请问瞬间拥有无数情敌的你作何感想?”
顾朝曦眯着眼睛回眸,挑眉回答:“感谢小美记者的访问,首先我觉得这些小朋友很有眼光!其次……”
她转了转电脑屏幕,扬起下巴指指自己刚放上微博主页的二人合照以及转发评论的一条“帅吗?我的!”笑道:“希望她们对于谢军医名草有主的事实不要过于难过。”
小美无言,默默竖起一根大拇指道:“牛!”
越过凛冬,春日的气息在s市悄无声息地蔓延开来。街道两旁的老树又发了新芽,天空湛蓝无比,不知名的野花从每一片沾了雨水的土壤里钻出来。
顾朝曦下了班,照例窝在床上一边剪辑视频,一边等待谢睿的电话。
她如今算准了规律,但在那前后几分钟的不确定里也总忍不住一而再、再而三地探头去看手机。
等到屏幕亮起,立马伸了手划开通话键叫他的名字:“谢睿!”
电话那头,谢睿笑着应一声“哎”,而后不厌其烦地问她最近过得好不好,吃得好不好。
顾朝曦看一眼堆在床头的泡面盒子,指腹轻轻摩挲了下手机屏幕,忽然就不想撒谎了:“不太好,谢睿,我想吃你做的饭了。”
她声音委屈巴巴,带着一点儿淡淡的思念。他几乎是在一瞬间就心疼了,脑子里想象出她眉眼低垂的样子,水灵灵的,让人不自觉想要揽入怀里。
他低头,看看自己的左手,抿了抿唇举着手机说:“再过几天,我去看你,好不好?”
顾朝曦赶紧问:“再过几天,是几天?”
她记得他今年还有一半的假期没用。
谢睿思忖片刻:“五天。”
她点点头:“行。”
过了几秒,也像他方才那样一件件交代他:“那你在那边也要多休息,别太拼,一周一个电话就够了,不要再去跟别人换时间了。”
谢睿“嗯”了声,说:“我知道。”
顾朝曦看一眼流动的通话时间,鼻子又有些泛酸:“你知道什么。”
谢睿摸摸鼻子,不说话了。
安静的呼吸中,她在黑漆漆的屏幕里看到自己的脸,深切又真实地充满了对另一个人的思念。
顾朝曦扭头,望见窗外的月亮,轻声道:“谢睿,你在那边要注意安全。”
他说:“我知道。”
她舔了舔唇,这次不再说什么了。
第四天下午,谢睿从昆布雪山上下来时看着蹲在红色吉普车边上捧着泡面吹气的女孩儿,平静的心底顷刻间涌起巨大的波澜。
他飞跑过去,而后调整了下呼吸悄悄靠近。
春日阳光正盛,顾朝曦对着眼前忽然出现的阴影抬头,叼着一撮软趴趴的面条撞入一双黑色的眼眸。
她迅速咽下嘴里的泡面,抹了把嘴同那年深夜路灯下一般顶着一张皱巴巴的小脸站了一半又蹲回去,哭唧唧道:“谢睿!我腿麻了!”
红彤彤的汁水在空中跳动,他弯腰一手接过她手里的泡面搁在车顶,一手穿过她的手臂抱住她低声问:“等多久了?”
“嘶……”她踮着脚跳了两下,趴在他肩头算了算,“早上8点到现在……下午3点,7个小时?”
谢睿看她半晌,忽然伸手撩了下她被风吹到面上的长发,低头吻上她的眉心、鼻尖、唇瓣。她后退一步,柔软的身躯被压在硬邦邦的车门上。
温热的气息自缠绵的唇舌间席卷而来,湿润的指尖下意识地收拢,穿越他宽阔的肩头挠在后颈。琇書蛧
纤细的腰肢被人抱住,微微向上提起。连带她的下颌也不自觉上抬,迎接他的攻势。
风吹草低,过路的牛羊“哞哞”“咩咩”地叫着,偶尔驻足停留,黑溜溜的眼珠子疑惑地望向这对奇怪的男女。
他们相互拥抱亲吻,耳边只留彼此的心跳。
片刻,谢睿轻啄她的唇瓣,蹭了蹭她的鼻尖问:“怎么不在家等我?”
顾朝曦仰头咬了下他的下唇,说:“我等不及了呀。”
灿烂天幕下,他们藏在一片暧昧的阴影里再次闭上了眼睛。
从昆布到南桑,距离不远,谢睿开着车慢腾腾地绕过牛羊迎着落日而去。
顾朝曦斜靠在座椅上,偏头吹着青草味的微风,看一眼后视镜,低笑着摸摸自己的嘴唇心道:好了,这下不仅腿麻,嘴巴也麻了。
这次上山,他俩没骑马而是直接开着车上去的。
路上飞沙走石,边上又没栏杆,刺激得像在拍好莱坞大片。
谢睿家还是老样子,两层小楼可可爱爱。顾朝曦抱着相机进门时,看见谢睿自然而然地推着她的行李放进一楼房间。
她弯了弯唇,跳过去凑在他身旁故意问:“我不是住二楼吗?”
谢睿偏头,摸摸她的脑袋沉声道:“别闹。”
顾朝曦瞧一眼他微红的耳朵,伏在他身上拖着长音“哦”了声,抖着肩头低低地笑。
晚饭就在家里吃,谢睿做饭,她跑去叫了桑吉、德吉、尼玛和多吉来家里做客。几月不见,尼玛好像又长高了些,汉语说得越来越溜。
看见她帮忙端着菜出来,咬着筷子说:“顾姐姐,你这样好像阿睿哥哥的小媳妇儿啊!”
顾朝曦脸一红,整个席间都被这句话挠得酥酥痒痒,心不在焉。
等到夜里无人时,她凑到正在洗碗的谢睿跟前,戳戳他的脸颊小声道:“谢睿,你好贤惠啊。”
他手上动作不停,斜眼看一下醉酒的某人勾唇道:“是吗?”
“嗯!”顾朝曦大睁着眼睛点点头,得寸进尺道,“我家里要是能有你这么个贤惠的人就好了。”
谢睿心下一动,喉结滚动了下。关了水龙头,将人拉到身前低声问:“那我把自己打包了,寄到你家里好不好?”
顾朝曦歪了歪脑袋,伸出一根小指高兴道:“好呀!一言为定,不许耍赖哦!”
他低头,笑着勾住她柔嫩的指尖轻声道:“一言为定。”
顾朝曦眨眨眼,还想再说些什么。熟悉的温度已经再度缠上她的齿间,桃花酒的香气在她昏昏沉沉的脑袋里炸开一树一树的艳粉。
蓝色长裙晃动,湿漉漉的台面叫她难受得仰起头来,将自己的指尖埋入他短短的发间。
晚风摇曳,她攀着他的脖颈报复性地咬住他的耳垂。
这人倒也不在意,只低笑了下,然后抱着她一路走到卧室去。她被他磨得彻底没了脾气,软绵绵地抬脚踢他一下。
他轻轻柔柔地亲一下她的额头,其余的动作却和温柔二字再无关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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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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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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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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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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