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录音棚,田琳就开始赞不绝口,对于一个专业的音乐人来说,一眼就能看出这些设备的优劣。
酒窖里原来有一个角落,是舒适的吧台、沙发和茶几,可能是以前的老板经常请客人或者朋友,在这个地方品尝红酒,弄得很是小资。
在改造成录音棚的时候,邬阳特意把这个角落留了下来,作为大家的休息区。
当然,架子上没有红酒,只有咖啡和茶叶。
对于熬夜加班的人来说,这两种东西都是提神醒脑的法宝。
“我要咖啡就好。”田琳喜欢喝咖啡,而且要加四块方糖,“不吃糖的话,脑子跟不上运转。”
邬阳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对这个不好的生活习惯多加评论,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喜好。
“琳姐今天来,不就是为了来看看我这录音棚吧?”
“对,肯定不是,”田琳说话很直接,“今天听了你写的那首《becauseofyou》很有感触,想来向你学习一些经验。”
“琳姐说笑了,你才是大前辈。”
“长江后浪推前浪嘛,我也没说自己不行,但人总要不断学习别人的优点,才能不断地进步是不是?所以邬阳小弟,你千万不要藏私哈。”
邬阳心道我想藏也没东XZ啊。
要说起创作,他真的是个门外汉。
不过说起《becauseofyou》这首歌,他倒是对创作背景有一些了解。
凯莉·克莱森,一位米国德州的一位歌手、演员,创作这首歌的时候她才16岁。
和很多米国小孩子一样,凯莉的父母感情不是很好,给她留下了深刻的童年阴影,并亲眼目睹父母结束了17年的婚姻。她有一个朋友和她一样,有着类似的遭遇。
在她16岁的时候,两人促膝长谈了一晚,回到家里凯莉就创作了这首歌,据说整个创作过程不超过25分钟。
这首歌发出去之后,得到了很多奖项,可谓非常成功。
当然,向田琳介绍的时候,邬阳说是自己在国外留学时,听了一个朋友的生活经历,才会创造出这首歌的。
“果然艺术源自于生活,”田琳听了之后十分感慨,“其实我的创作,也是一直在追求能够这样,带着一些生活中朴实的情感,然后在歌曲中升华。但这太难了,我现在感觉自己已经江郎才尽,再也写不出这样的歌来了。”
“琳姐客气了,”邬阳道,“其实我最近想起小的时候,听别人说起过的一件事,很有感触。”
“哦,什么事说来听听。”
“是这样的,”邬阳道,“具体发生在哪里,现在已经无从考证了,当时是在某个风景区,上山有那种缆车,可以坐很多人的那种。但是那天缆车出了事故,坠落了,造成了重大的伤亡。”
“啊?这么悲伤?”
“确实有点悲伤,”邬阳道,“当时缆车里有很多人,其中有一对很年轻的夫妇,带着他们两岁半的孩子。就在缆车坠下去的时候,他们把孩子高高举了起来。”
“那后来呢?”
“后来这个孩子只受了点轻微的擦伤,但他的父母却永远离开了他。”
田琳听后沉默了,这确实是一个让人悲伤的故事,但也能很直观地看到父母对孩子的爱,比自己的生命还要重要。
如果基于这个故事创作一首歌,她觉得应该非常感人,在这一瞬间,她竟然有了马上提笔开写的冲动。
但是很快她就回过味来。
邬阳早就知道这件事,也提起了这件事,以他的才华和创作能力,不可能没有创作。
“直接拿出来吧,让我膜拜一下。”
“哈哈,琳姐说笑了,是让你指正才对。”
“不管什么,你赶紧拿出来,别吊我胃口。”
邬阳笑着摇了摇头,这位大姐还真一点都不跟自己客气啊,咱们今天可是第一次见面。
不过俗话说得好,士为知己者死,两人能够一见如故,也是一种缘分。
“你别急,我马上写。”
“你现在才写?”
“很快的。”
邬阳拿出纸笔,只花了几分钟时间,就把一首歌的词曲全部写了下来。
田琳拿起来仔细看了看,又在心里跟着曲子唱了唱,说真的,她越来越佩服邬阳了。
整首歌的词很朴实,像是讲故事一样,其实就是在讲故事,但副歌的部分,又能很好地用高音和急速的歌词来带动人的情绪。
让她来写的话,也绝对不会超过这个水平。
但她绝对写不到这么快。
“我都想唱唱了。”xǐυmь.℃òm
“没问题,我来编曲。”
“编曲你也会?”田琳说出这话就后悔了,“对不起,不是小看你,只是以前我从来没听说过你编曲。”
邬阳确实不太会,不过脑子里有大概的伴奏曲,简单的合成软件也能用。
加上有田琳这个专业人士在一边出谋划策,一首电子合成的伴奏很快就出炉了。
田琳先自己试唱了几次,然后走进了录音棚。
“那是一个秋天,风儿那么缠绵。”
“让我想起他们,那双无助的眼。”
……
“黑暗中泪水沾满了双眼,不要离开,不要伤害。”
“我看到爸爸妈妈就这么走远,”
“留下我在这陌生的人世间。”
“不知道未来还会有什么风险。”
“我想要紧紧抓住他的手,”
“妈妈告诉我希望还会有。”
“看到太阳出来,妈妈笑了。”
“天,亮了。”
……
不得不说,田琳大姐的嗓音,那真是一绝。
这首《天亮了》,真让她唱出了原唱的感觉。
而且田琳的情感显然也很丰富,一首歌唱完之后,已经忍不住泪流满面。
就冲着这一点,邬阳也要把这首歌给她唱。
“琳姐,唱得太好了。”
“还不行,后面有些音都没有唱准,实在没控制好情绪。”
“我觉得很完美啊,”邬阳道,“有时候带着一些情绪、带着一点瑕疵,比去追求每一个音都准确,反而更能让人共情。”
田琳稍微琢磨了一下,感觉这句话说得也挺对。
“不如你就直接把这个版本发出去吧。”
这下田琳彻底看不懂了。
其实她刚才想唱这首歌,就是想过过瘾,编曲为了赶时间,也没有精雕细琢,甚至唱得还有瑕疵,这样的歌发出去,会不会受人诟病?
当然,诟病不诟病的先不说,问题是这么好一首歌,邬阳竟然就这么给她了?
连价格都不意思意思?
但邬阳不说钱,她却不能假装不知道。
“我确实很喜欢这首歌,也很想唱,”田琳道,“你就说多少钱能卖给我吧。先说好我很穷的,你要价不能太高,否则我就只能卖房子了。”
“既然琳姐都这么说了,我不收钱反而显得我虚伪,那就给一块钱吧。”
“多少?”
“一块钱。”
田琳没好气地看着邬阳,要一块钱跟没要有什么区别?
这小子连人情都不会做,你让我请你吃顿饭,也比要一块钱强是不是?
“为什么啊?就因为你创作能力强,写歌就像小学生写作业那么简单?”
“也不完全是,”邬阳道,“我觉得有些歌吧,它就适合那一个人唱,别人唱出来就不好听。比如这首,我觉得简直就是为你量身打造的,换了我家米琦,她再二十年也唱不出这样的情感是不是?”
“当心米琦听到会哭鼻子。”
“她不会再这么小气的,真哭了我多给她写几首歌,马上就笑了。”
田琳摇了摇头,人家都用糖哄小姑娘,你拿写歌哄。
这个世界上,只怕也只有邬阳敢这么说了。
“那行,一块钱就一块钱,”田琳道,“而且我也听你的意见,第一次就发现在这个最原始的版本,以后再录一个正式版。但我也不能白要你的好处,所以我也有个条件,你必须要答应。”
“什么条件?”
“我知道你们成立了个基金会,专门帮扶山区贫困儿童上学的,是不是?”
“这你也知道?”
“何超那大嗓门儿,恨不得讲给所有人听,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啊,”田琳笑道,“我的条件就是,这首歌的所有收益,都捐给你们的基金会。另外,我个人再捐助五百万,今天回去就能转账。”
邬阳抽了抽嘴角,这出手也忒大方了。
五百万对田琳来说,应该不是一笔小浅浅了,而且还有这首歌的所有收益,以她在娱乐圈的地位,几年下来估计也能有好几百万。
小一千万说捐就捐,这份气概着实让人佩服。
“谢谢。”
“钱又不是给你的,你谢什么?”田琳笑道,“当然了,以后如果你还有适合我的歌,我就真按市场价买了,或者分成也可以。”
“别说,还真有好几首。”
田琳:……
“要吗?”
“要!”
即便自己再有才华,创作能力也是有限的,所以田琳才会组建工作室,也会跟很多词曲作者合作。
现在眼前就有个现成的合作人,把好歌送到自己面前,怎么可能不要?
“那我再给你写四首。”
田琳:……你这是想让我也学你们家一样,霸榜?
邬阳说写就写。
《青藏高原》、《天路》、《那片海》、《小河淌水》。
田琳一一看过之后,把《小河淌水》这一张单独挑了出来。
“这首歌你是想弄死我?”田琳看着那一段超长的吟唱,脸都要烂了,“这一段要声音尖细一点的唱出来才好听吧?跟我的风格有点不合。”
“我可以教你。”
田琳抽了抽嘴角,要是别人这么对她说,她多半转身就走。
“当真?”
“当真。”
“那你吟给我听听。”
邬阳也不客气,直接现场把《小河流水》唱了一遍。在地球,这首歌的原唱是黄虹,而且年代非常早。
后来被很多人翻唱,大魔王谭晶、***、***、龚琳娜,当然还有翻唱之王腾格尔。
这些版本邬阳有幸都听过,个人觉得还是龚琳娜唱得最有感觉,他这次写的曲子,也是龚琳娜的版本。
唱的时候,也模仿了龚琳娜的声音。
所以第一个“啊”字出口,就让田琳目瞪口呆。
要不是邬阳就在她面前,她绝对不会相信,这个声音是个男生发出来的。
不仅声音美得不像人,之后的那段吟唱,简直让她浑身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
四个字:惊为天人!
等邬阳一首歌唱完,田琳觉得,就算真的让她拜邬阳师,她也绝对不亏!
“老师,我服了!”
说真的,要模仿龚琳娜的声音,又要把每个字唱清楚,每个调唱准、唱得流畅,难度真的很高,邬阳至少用上了九成功力。
如果是《忐忑》的话,现在的他还唱不出原滋原味。
“刚才你说过要教我的。”
田琳也顾不上什么面子了,不耻下问、三人行必有我师,更何况是跟邬阳这个歌唱天才学习,更不是什么丢人的事。
“想学的话,要从基本功开练。”
“没事,反正我近,每天来。”田琳道,“从此以后,每天午饭就打扰了。”
邬阳:……感觉有点亏。
“当然,这四首歌,我也不说给你多少钱了,说钱伤感情,”田琳道,“如果你信得过我,收益对半分。”
对半分成,确实挺划算的。
一般情况下,即便是蒋泉这种教父级的词曲作者,写一首歌连词带曲,顶天了也就十几二十万。
而田琳这种顶级歌手,一首歌如果大火的话,一年之内的收益就能过百万,再加上演唱会、上综艺,或者有偿演出的话,三年之内三百万还是有的。
能直接分这么多钱,说明这是个豪爽之人,邬阳给她这几首歌也不算冤。
……
当天田琳就留在公司吃午饭,作为老板,邬阳的午饭自然是目山河开的小灶,加上今天徐珍妮回来了,所以菜品特别丰盛。
“我看你这还有很多空房间,要不我帮你分担点租金,把工作室搬过来算了。”
邬阳心里呵呵一笑,你就是馋目山河这口。
“如果你愿意,我自然没有任何意见,”田琳真的搬过来的话,邬阳自然求之不得,一个顶级歌手啊,虽然不会签约成阳阳娱乐的艺人,但彼此友好合作绝对是相得益彰,“房租我甚至可以给你免了。”
田琳未感意外,本来是句玩笑话,没想邬阳真的答应了。
那要不要搬?
“咳咳,”徐珍妮察言观色,知道邬阳热情过头了,立即转变话题,“现在我宣布一个好消息。”
大家都知道徐珍妮这几天在做什么,所以一听到好消息,就都知道绝对是《琅琊榜》的合同签好了。
“不仅是合同签好了,钱也已经到账了,”徐珍妮再次强调,“而且是一次性到账。”
“可以啊,”目山河脸都笑得快要融化了,“分钱分钱!”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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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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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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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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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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