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楼,二楼雅座。
比起当日和丘静媛在一起时的富贵精明,此刻的钱夫人竟显得有些老态龙钟,挽起的发髻里是清晰可见的白发,即使上了妆,可脸上的皱纹也格外显眼。
“劳烦湛姑娘跑这一趟。”不变的依旧是那份恭敬,钱夫人招呼湛非鱼坐了下来,亲自倒了茶水。
湛非鱼接过茶杯,浓郁的果香味弥漫开来,正是自己常喝的果茶,“夫人客气了。”
简短的寒暄客套之后,钱夫人一声长叹,苦笑道:“不瞒姑娘,丘家三房的事渐渐传开了,再加上钱世鹏冒犯庞夫人被捕快当场砍杀了,这对钱家而言不亚于雪上加霜。”琇書蛧
钱家是商贾,钱夫人经商手段了得,可如今钱夫人的靠山倒了,钱世鹏又犯了事,别看庞同知现在入狱了,可庞夫人也出身官宦之家,庞家还有姻亲故旧,要对付商贾钱家绝对是易如反掌。
而且都不需要庞家出面,钱家在生意场上的敌人早已经闻风而动,一个个如同饿狼鬣狗一般,龇着獠牙都想着从钱家身上狠狠的咬下一块血肉。
“钱家的爷们都不成器,如今就靠着我这个老妇人支撑着,可又能撑多久。”钱夫人苦笑着,满脸的疲惫和无奈。
湛非鱼依旧端着茶杯小口喝着茶,对于钱夫人的倒苦水却是没接话。
半晌后,钱夫人压下心底的失望,原想着湛姑娘年纪小,或许会有些同情之心,可对上湛非鱼那乌黑平静的双眼,钱夫人便知道示弱是无用的。
“姑娘,钱家虽不济,却也有万贯家产,若是姑娘愿意照拂一二,钱家之资姑娘可以取走七成,只需留点给我那几个不成器的儿孙。”钱夫人也干脆,一开口就许诺了七成的产业。
不同于此前湛非鱼从淮安府皇商刘家那边得到的银子,那是一锤子买卖,只要钱家的生意能继续经营下去,每年就是源源不断的钱财。
听到这话湛非鱼不由笑着放下杯子,“夫人,就如同你所言钱家子孙不成器,如今只靠夫人在打理生意,可夫人又能撑多久?”
湛非鱼把钱夫人的借口又推了回去,没有了钱夫人,钱家的生意早晚会垮,湛非鱼若是真贪着七成的资产,就等于接了个烫手山芋。
尤其是等钱夫人过世了,钱家的生意必定是她儿子接手,说不定还会打着湛非鱼和顾学士名头违法作歹,那才是得不偿失。
苍老的面容倏地一下惨白,钱夫人张了张嘴,干瘪的嘴唇哆嗦了两下,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财帛动人心!但看着面前矜贵的小姑娘,钱夫人知晓自己的谋算落空了,别说是七成产业,即便是九成,湛非鱼也不会动心。
站在角落里的董燕心疼的看着绝望的钱夫人,心里暗恨钱家的男人不顶事,夫人这把年纪本该含饴弄孙,却要为了家中小辈在奔波劳累。
许久之后,钱夫人收敛了心绪,眼中连最后一点光亮都湮灭了,“是老妇人妄言了,还请姑娘不要见怪。”
“我倒是可以给夫人指一条路。”湛非鱼不缺银子,她自然不会染指钱家的生意,不过“出谋划策”倒也无妨。
这峰回路转让钱夫人心底不由再生出一点希望,“老妇人洗耳恭听。”
“不知夫人可听过这句话:破釜沉舟,不破不立;破而后立,不生则死。”湛非鱼看着若有所思的钱夫人,继续道:“夫人一心为了钱家为了后辈,但如果钱家小辈立不起来,守着万贯家产只会招来祸端。”
现在钱夫人还能勉强挡在前面,可如同她自己所言,她都是当祖母的人了,又能活几年?
湛非鱼的建议也干脆,让钱夫人把生意盘出去,不盘出去也没用,钱家子孙受不住,早晚会被其他人给吞了。
到时候用银子置地置铺子,这是固定的产业,每年都有租子,也不怕钱家子孙会饿死。
每年再拿出千两白银资助麟州府的各个私塾,奖励那些读书人,给钱家结下一份香火情。
……
湛非鱼接过茶杯,浓郁的果香味弥漫开来,正是自己常喝的果茶,“夫人客气了。”
简短的寒暄客套之后,钱夫人一声长叹,苦笑道:“不瞒姑娘,丘家三房的事渐渐传开了,再加上钱世鹏冒犯庞夫人被捕快当场砍杀了,这对钱家而言不亚于雪上加霜。”
钱家是商贾,钱夫人经商手段了得,可如今钱夫人的靠山倒了,钱世鹏又犯了事,别看庞同知现在入狱了,可庞夫人也出身官宦之家,庞家还有姻亲故旧,要对付商贾钱家绝对是易如反掌。
而且都不需要庞家出面,钱家在生意场上的敌人早已经闻风而动,一个个如同饿狼鬣狗一般,龇着獠牙都想着从钱家身上狠狠的咬下一块血肉。
“钱家的爷们都不成器,如今就靠着我这个老妇人支撑着,可又能撑多久。”钱夫人苦笑着,满脸的疲惫和无奈。
湛非鱼依旧端着茶杯小口喝着茶,对于钱夫人的倒苦水却是没接话。
半晌后,钱夫人压下心底的失望,原想着湛姑娘年纪小,或许会有些同情之心,可对上湛非鱼那乌黑平静的双眼,钱夫人便知道示弱是无用的。
“姑娘,钱家虽不济,却也有万贯家产,若是姑娘愿意照拂一二,钱家之资姑娘可以取走七成,只需留点给我那几个不成器的儿孙。”钱夫人也干脆,一开口就许诺了七成的产业。
不同于此前湛非鱼从淮安府皇商刘家那边得到的银子,那是一锤子买卖,只要钱家的生意能继续经营下去,每年就是源源不断的钱财。
听到这话湛非鱼不由笑着放下杯子,“夫人,就如同你所言钱家子孙不成器,如今只靠夫人在打理生意,可夫人又能撑多久?”
湛非鱼把钱夫人的借口又推了回去,没有了钱夫人,钱家的生意早晚会垮,湛非鱼若是真贪着七成的资产,就等于接了个烫手山芋。
尤其是等钱夫人过世了,钱家的生意必定是她儿子接手,说不定还会打着湛非鱼和顾学士名头违法作歹,那才是得不偿失。
苍老的面容倏地一下惨白,钱夫人张了张嘴,干瘪的嘴唇哆嗦了两下,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财帛动人心!但看着面前矜贵的小姑娘,钱夫人知晓自己的谋算落空了,别说是七成产业,即便是九成,湛非鱼也不会动心。
站在角落里的董燕心疼的看着绝望的钱夫人,心里暗恨钱家的男人不顶事,夫人这把年纪本该含饴弄孙,却要为了家中小辈在奔波劳累。
许久之后,钱夫人收敛了心绪,眼中连最后一点光亮都湮灭了,“是老妇人妄言了,还请姑娘不要见怪。”
“我倒是可以给夫人指一条路。”湛非鱼不缺银子,她自然不会染指钱家的生意,不过“出谋划策”倒也无妨。
这峰回路转让钱夫人心底不由再生出一点希望,“老妇人洗耳恭听。”
“不知夫人可听过这句话:破釜沉舟,不破不立;破而后立,不生则死。”湛非鱼看着若有所思的钱夫人,继续道:“夫人一心为了钱家为了后辈,但如果钱家小辈立不起来,守着万贯家产只会招来祸端。”
现在钱夫人还能勉强挡在前面,可如同她自己所言,她都是当祖母的人了,又能活几年?
湛非鱼的建议也干脆,让钱夫人把生意盘出去,不盘出去也没用,钱家子孙受不住,早晚会被其他人给吞了。
到时候用银子置地置铺子,每年再拿出千两白银资助麟州府的各个私塾,奖励那些读书人,给钱家结下一份香火情。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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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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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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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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