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官乃朝廷命官,张知府之死本官即便有责任,也是三司会审,你们凭什么把本官交给禁龙卫!”怒吼声响起,被两个捕快押住的庞同知挣扎着,愤怒之下,面容狰狞而凶狠,再没有了往日的淡定从容。
镣铐的哐当声和庞同知愤怒的喊叫声混杂在一起,牢头还有狱卒都噤若寒蝉的退让到两旁,这下令的可是姚大人,庞同知再不甘愿又能如何?xiumb.com
按察司和都指挥使司的几人对望一眼,神色凝重,姚大人这是要知法犯法?还是打算剑走偏锋,利用禁龙卫的酷刑逼迫庞贤安招供。
湛非鱼落在最后面,看着出了大牢后再次疯狂挣扎的庞同知,低声问道:“阿生,暗处可安排了人?”
“小姐放心,禁龙卫一直有人盯着大牢,没人敢来灭口。”何生点点头,当年姚大人上了密折,圣上已经知晓庞贤安和宫中有联系。
只是鱼太小,圣上懒得理会,再者处理了庞贤安,宫中还会重新安插人手,不如留着他,顺便监视庞贤安的一举一动。
可如今庞贤安这颗棋子废掉了,圣上就给禁龙卫下了命令,想要知道庞贤安投靠的是宫中哪位皇子,如此一来,禁龙卫势必要庞贤安不死,对方若是敢派死士来灭口,那就是自投罗网。
“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尔等奸贼草菅人命!我庞贤安固有一死,却容不得尔等折辱!”仰头看着蔚蓝的天际,庞同知声音尖利,愣是生出一股子力气,猛地从捕快手中挣脱开,疯了一般向着旁边的墙壁撞了过去。
“不可!”一道怒喝声同时响起,却是褚佥事带着人急匆匆的赶来了,刚好看到庞同知要撞墙的一幕。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身影倏地从暗处飞掠而去,抢在庞同知撞墙的前一瞬把人给抓住了。
湛非鱼定睛一看,正是姚大人的随从肖子白。
脚步声咚咚响起,褚佥事看着狼狈不堪的庞同知,随后看向姚大人阴阳怪气的质问:“大人,既然是三司会审,大人为何擅自把庞贤安带出大牢?刚刚若是有个闪失,这罪名大人可担得起?”
同样收到消息的郑大人也带着人过来了,只是他一贯沉默寡言,此刻只是眉头微皱。
不等姚大人开口,褚佥事余光一扫,矛头立刻对准了湛非鱼,气焰更加嚣张,“大人,湛非鱼不过是个读书人,她什么资格进入大牢?”
阴森森的冷笑着,褚佥事冷哼一声,“下官怀疑钱世鹏之死正是源于湛非鱼之手,大人不明察秋毫,反而包庇犯人,这丫鬟想来也是被大人释放的吧?大人如此行事,连大庆律法也不顾了?”
“褚佥事,下官冤枉!”被肖子白扣住的庞同知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悲愤仇恨的目光死死的盯着湛非鱼。
“张知府之死下官纵然难逃其咎,可也该是三司是刑部审案,一个小姑娘却凌驾于律法刑法之上,一张口就要让下官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还请褚佥事给下官伸冤,否则下官死不瞑目!”
悲愤的话音落下,庞同知额头重重的磕在冰冷的地面上。
不等褚佥事发难,姚大人清癯的面容一片冷肃,沉声下令:“来人,把褚佥事拿下!”
“姚大人!”怒声一喝,褚佥事此刻也顾不得拿庞同知做文章了,怒不可遏的看着下令的姚大人,再看着听令行事的捕快,气急败坏的吼起来,“本官乃是都指挥使司佥事,谁敢上前!”
都指挥使司负责一道的治安,下辖各千户所、百户所都听令于指挥使司,也经常协助当地府衙缉拿匪宼逃犯。
姚大人负责的则是一道的政务,平日里俩司虽有合作,但基本上是互不干涉,如同朝中的文官和武将一般。
郑大人所在的按察司主管一道的刑名、诉讼,同时也是都察院在地方的分支,对地方官员行使监察权。
但姚大人乃是正二品的大员,褚佥事不过是四品而已,官大一级压死人,姚大人真要下令抓捕褚佥事,他也只有乖乖认命的份。
根本不理会叫嚣的褚佥事,姚大人一记冷眼扫了过来,几个捕快立刻扑了过去,褚佥事倒是想要拔刀对抗,可看着姚大人身边的肖子白,愣是忍住了没动手,他是怕姚大人趁机下杀手弄死自己。
“郑大人,你就眼睁睁的看着?”褚佥事被扭住了双手,此刻向着郑大人挑唆道:“今日姚大人不分青红皂白对本官下手,郑大人就不怕明日也会遭了黑手?”
“褚佥事,赵同知他们此刻此刻还在养伤,府衙外的桐油刚刚清理干净。”冰冷的声音响起,姚大人冷漠的垂死挣扎的褚佥事,死到临头了还不明白,这些年也幸好他背靠褚家和二皇子,否则只怕已经死了十回八回了。
褚佥事心里咯噔了一下,他再蠢也知道自己犯了大错,可依旧色厉内荏的给自己辩解,“本官依法审案,肃州府那些官员竟然包庇湛非鱼这个杀人凶手,本官下令捉拿他们归案,纵有伤亡也是情理之中!”
无凭无据的要给湛非鱼定罪,她若只是个白身也就罢了,可湛非鱼师从顾学士,手持禁龙卫令牌,褚佥事敢抓人,简直就蠢到家了。
姚大人和郑大人也都懒得浪费口舌,说到底褚佥事此举只怕是被人给怂恿的,目的自然是利用他给姚大人扣上一个失责的罪名,最好能把姚大人从陇右道调走,届时就可以把自己的人安插到布政司来。
当然,布政使这个位置是不指望了,即便没有了姚大人,必定也是圣上的心腹,可到时候布政司的那些官员肯定都有调动,他们此前都是姚大人的手下,新官上任三把火,这些下属一动,二皇子他们的人就可以取而代之。
至于褚佥事,不过是个引子而已,起到作用了就等于废掉了,而且这些年二皇子那边利用褚佥事也干了不少违法乱纪的事,到时候把褚佥事推出去,所有罪名都扣他头上,其他人依旧是干干净净清清白白。
“带走!”姚大人一声令下,几个捕快立刻押着叫嚣的褚佥事离开了,不过因为他的官职,自然不可能直接下大狱,不过府衙后面有的是空屋子,把人往里面一丢就可以了。
褚佥事走了,耳边终于清静了,郑大人看了一眼湛非鱼,余光扫过还跪在地上的庞同知,“大人这是打算把人送去禁龙卫?”
姚大人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防止有人杀人灭口,监牢人多嘴杂不够安全。”
禁龙卫只听令于圣上,庞同知又涉及到宫中,这事的确该禁龙卫处理,毕竟皇子再如何,那也是圣上的儿子。
……
当然,布政使这个位置是不指望了,即便没有了姚大人,必定也是圣上的心腹,可到时候布政司的那些官员肯定都有调动,他们此前都是姚大人的手下,新官上任三把火,这些下属一动,二皇子他们的人就可以取而代之。
至于褚佥事,不过是个引子而已,起到作用了就等于废掉了,而且这些年二皇子那边利用褚佥事也干了不少违法乱纪的事,到时候把褚佥事推出去,所有罪名都扣他头上,其他人依旧是干干净净清清白白。
“带走!”姚大人一声令下,几个捕快立刻押着叫嚣的褚佥事离开了,不过因为他的官职,自然不可能直接下大狱,不过府衙后面有的是空屋子,把人往里面一丢就可以了。
褚佥事走了,耳边终于清静了,郑大人看了一眼湛非鱼,余光扫过还跪在地上的庞同知,“大人这是打算把人送去禁龙卫?”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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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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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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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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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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