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老大也打算把事情的原由告诉湛老头,结果就听到湛老太那尖锐刺耳的骂声,湛老大脸色一下子难看到了极点。
“小鱼,你趴着。”李氏动作轻缓的让湛非鱼趴回了床上,随后大步往门外走了去。
院子里,湛老太轻蔑的看着大步走出来的李氏,嗤笑一声道:“摆出一张死人脸,李氏,你还想对我动手不成?”
辈分如同一座无法翻越的大山,打着孝道两个字,湛老太凭着婆婆的身份就能死死压住李氏。
别说毒打了湛非鱼这个孙女,就是打死打残了,湛老太也不怕,村里还有磋磨死儿媳妇的恶婆婆,不也好好活着,至多是名声臭不可闻。
“娘,我就小鱼一个女儿,你若是看不惯我们娘俩,我带小鱼回娘家。”李氏冷声接过话,无视着湛老太瞬间暴怒的表情继续道:“你让当家的写和离书,我立刻带小鱼走!”
李氏娘家比湛家穷多了,她父母已经过世,还有一个哥哥一个姐姐,姐姐嫁到临县去了,李大舅没什么大本事,却疼爱李氏这个小妹。
她若真和离了,回到娘家也能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这也是李氏敢说这话的底气。
“胡说什么!”湛老头一直以来都不怎么管事,但牵扯到休妻和离这么大的事,湛老头也不能装聋作哑了。
看了一眼管不住媳妇的湛老大,湛老头气恼的继续道:“带你媳妇回屋去,老三你去找铁郎中过来,席面的事我同意了,谁再提就滚出湛家!”
小姚氏倒不希望湛老大休妻,真休了还不得再娶一个,又要花银子不说,日后要是生了儿子,吃亏的还是二房。
马氏一脸震惊的看着李氏,对着湛老三撇撇嘴,“你还说大嫂脾气好,你看娘的脸色,黑的跟锅底一样。”
马氏平日里咋呼咋呼的,嗓门又大,吃点亏都能吵的全村都知道,看着是个厉害的,可湛老太脸一沉,马氏屁都不敢放一个。
“娘把小鱼打了,大嫂这是说气话。”湛老三对大哥大嫂是发自内心的敬重,又疼爱湛非鱼这个侄女,他再孝顺也知道这一次是湛老太过分了。
“回屋去。”湛老大拉了一把李氏。
夹在母亲和媳妇、女儿之间,湛老大心疼被打的湛非鱼,可他也不能对老娘发火,憋的难受,只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李氏也不是真的要和离,她这是表明态度,小鱼没做错,湛家谁都不能欺辱她女儿,今天娘敢下毒手,日后为了二房是不是能把小鱼给卖了?
湛老太冷眼看着出门去叫郎中的湛老三,又看了一眼拉着李氏准备回屋的湛老大,湛老太狞笑一声,突兀的笑声让所有人都是一愣。
“你干什么?累了就回屋躺着去!”湛老头好不容易平息了事态,一看老婆子这狰狞的表情不由头皮一麻。
“今天我把话搁在这里!”湛老太根本不理会湛老头,阴毒的眼神盯着李氏继续道:“从明儿起大房三口都下地干活去!私塾让二郎去上,老三家的,你去东厢把那些书和纸笔都搬回房去给二郎用!”
“啊?”马氏傻眼的愣住了。
让二郎去私塾?马氏立刻喜笑颜开,脆声道:“娘,我知道了,我这就去,二郎要不好好读书,我拿棍子抽死他!”
自从湛非鱼进学后,村里人那是好话一箩筐的夸小鱼,也巴结着大嫂,马氏羡慕死了,只想着等明年九月二郎去私塾了,到时候被夸的就是二郎和自己。
李氏再次甩开湛老大的手,毫不畏惧的怼了回去,“娘如果舍不得一年十两的束脩,我们大房砸锅卖铁也会供小鱼读书,不花家里一文钱!”
“娘,你别说了!”湛老大哀求的看向面色阴沉的湛老太,原本都没事了,娘偏揪着不放,再看外柔内刚的媳妇,湛老大恨不能抽自己两耳光,只要她们不吵就行。
“李氏,你既然敢忤逆婆婆还想和离?”湛老太狞笑着,言辞更加刻薄恶毒,“要走就拿着休书滚,小鱼是湛家的种,你有什么资格带回李家去?”
今天不把大房的气焰压下去,日后她们岂不是要翻天!湛老太刀子般的目光看向暴躁的湛老大,“你要是还认我这个娘,就给我休了这个贱妇!”
李氏敢提和离,她有娘家当靠山;她敢说大房供湛非鱼读书,也是因为湛非鱼明年就能抄书赚钱,李氏和湛老大再苦点累点,熬过几年就能出头。
湛非鱼有读书天赋,没有朱地主家的提亲,也会有王地主、孙地主,总归湛非鱼的婚事不用发愁。
再者以湛老头的好面子,李氏完全不担心湛非鱼读不了书,说到底这就是婆媳俩人的争斗,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ωωω.χΙυΜЬ.Cǒm
湛老太不理会李氏,再次逼迫湛老大,声音尖锐的刺耳,“好,果真是娶了媳妇忘了娘!”
话音落下,湛老太突然往灶房奔了去。
站在灶房门口的马氏被撞的一个踉跄,扶着门框站稳了,抬眼一看,啊的一声叫了起来,“娘拿菜刀抹脖子了!”
一阵兵荒马乱后,湛家其他人都不想说话了,身累心累!
湛老太不是吓唬人,菜刀把脖子割出了一道口子,鲜血刷刷的流下来,要不是马氏抢刀子的动作快,湛老太估计真割断脖子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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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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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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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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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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