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昌林状告丘怀信却是无凭无据,毕竟一开始的“捉奸在床”还是之后齐娘子的“以死鸣冤”,都和丘怀信没有半点干系。
焦知府一拍惊堂木沉声喝问,“堂下所跪何人?”
“回大人的话草民是……”
不管是村民还是当时几个友人还有他们的随从,一个个证人的口供,都证明了事发时丘怀信跟着石松正在后面的山上,而齐娘子是自尽,真论起来和丘怀信更无半点关系。
齐昌林纵然失望,可抬眼看着焦知府那肃穆威严的脸庞,张了张嘴整个人颓废的跪在地上,却也不知是不是后悔赌上自己的一切来博一条“清名路”.
另一边,丘府。
吴氏在屋子里来回踱步着,蹙着眉头,不时向门外看了一眼,这一大早上整个人都处于焦躁不安里。
“大少夫人。”过来回禀消息的董嬷嬷匆匆走进门,却也戒备的往身后看了看,对着两个丫鬟点点头,示意她们继续守在院门口。
一进门,董嬷嬷一看吴氏这阴郁的表情也不敢迟疑,“府衙那边传了消息回来,齐昌林无凭无据的状告三公子,焦知府鉴于齐昌林昨日才经历了丧妻之痛,再加上三公子也大度的不追究,所以就没判齐昌林诬告之罪。”
否则的话就凭在客房床上的“奸夫”并不是丘怀信,齐娘子也是自尽而亡,齐昌林缺抬着棺木击鼓鸣冤,这妥妥的是诬告,而且影响极其恶劣,焦知府若是往重里判都能夺了齐昌林的功名。m.xiumb.com
早已经猜到会是这种结果的吴氏沉着脸点点头,可这乱跳的心让吴氏怎么都冷静不下来,“如以一来娘倒是可以安心了。”
董嬷嬷哪里听不出这话里的冷意,不说焦知府是不是会偏袒三公子,就说大堂上那些证人都能证明三公子是清白的,齐昌林这一上告反而给三公子洗清了罪名。
“焦知府没查出那尸体的来路?”吴氏追问了一句,这也是她心中的不安之处。
身为吴氏的心腹,董嬷嬷对吴家算计丘怀信的布局知道的一清二楚,事先派人诱骗了齐娘子,让她以为自己快病死了,所以想要用自己一死来给齐昌林和一双儿女铺路。
为此吴家还调换了齐娘子从药铺偷偷买来的药,换成了吴家特制的药物,这药放到酒水里喝下去只会让人产生醉酒的错觉。
之后吴家还安排了人声东击西的引走石松和暗中保护丘怀信的人,如此一来齐娘子就能得逞了,可谁能想到功亏一篑,当日吴家安排过去的死士无一人回来,不说吴家忐忑不安,董嬷嬷这心也是高高悬着的。
“家里安排的都是死士,即便失手被擒了也不会吐露半个字。”董嬷嬷低声开口,这话也不知是安抚吴氏还是为了让自己安心。
吴氏下意识攥紧成拳头的双手这才松了开来,也同时感觉到了掌心火辣辣的刺痛,一低头才发现两个手掌心都被指甲给摁破了皮。
“老奴去拿药过来。”董嬷嬷见状赶忙转身往内室走了过去。
等董嬷嬷轻轻的吴氏的手掌心涂药时,吴氏还在想着此事,相公说怀信是为了迷惑敌人,这才让石松把杀死的此刻套上了他的外袍,然后戴上玉冠伪装成怀信的样子放到客房的床上,然后石松带着怀信躲在山上,直到家里的援兵赶过来这才现身。
这解释合情合理没有任何不妥之处,只能说丘怀信歪打正着。
至于爬床的齐娘子那是真的蠢,床上的人是不是丘怀信都没看清楚也就罢了,连床上躺着的是具尸体都没有察觉,还自导自演一处被人调戏的戏码,真的是蠢到家了。
正涂药的董嬷嬷听到吴氏对齐娘子的咒骂,唯恐吴氏心里存了气到时让丘夫人看出什么来,只能开口劝慰,“齐娘子本就是没有见识的乡野妇人,再者她当时也喝了点酒,估计神智不清楚这才没有发现不妥。”
“烂泥扶不上墙的蠢妇,害的我吴家失去了好几个死士!”吴氏眼中的迁怒的并没有消退,齐娘子死便死了,可吴家为此却搭上了好几个精心培养的死士,这也是吴氏怒火难消的原因之一。
半个时辰后。
吴氏此刻半点不见之前的焦虑和恼怒,看着心情不错的丘夫人也笑着开口:“娘这一下可以放心了,齐昌林想要诬陷三弟,如今歪打正着反而给三弟正名了。”
齐昌林若不是抬着棺木上衙门,即便丘怀信是清白无辜的,可黔中府的这些人会相信吗?
估计九成的人都会认为丘怀信的确调戏了齐娘子还把人逼死了,只是他出身丘家,是丘大人的小儿子,所以此事才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齐昌林一个小秀才也不敢为自己娘子讨回公道。
可齐昌林这一状告,焦知府当堂审理此案,公堂外那么多旁听的百姓,反而证明了丘怀信的清白。
“大嫂说得对,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暗中这些黑了心肝的恶人想要算计三弟,也不怕报应到自己头上。”明氏愤恨的开口,她本就是嫉恶如仇的性子,再加上丘怀信对她这个二嫂一贯敬重,如今他被人算计陷害,明氏这火气也跟着上来了。
对丘夫人而言丘怀信这个小儿子平安无事才是最重要的,至于要不要报复幕后算计的人,丘夫人真不用操心,丘大人必定不会放过一而再算计丘怀信的人。
难得父子四人一起回来了,丘夫人起身向着门口迎了过去,吴氏和明氏也跟在后面。
等丘怀信这个“被告”把公堂上的事详细的说了一遍,丘夫人看着依旧闹腾的丘怀信,这心才算是彻底放下来。
“只可惜此事一出怀信的亲事只怕要拖一拖了。”丘望舒这一打趣,毫不意外的看到丘怀信表情先是一僵,随后便是喜上眉梢,这得意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丘夫人要给他订个河东狮为妻。
“娘,你已经有霖哥儿和琛哥儿两个孙子了,我晚几年成亲也不耽搁你和我爹抱孙子。”丘怀信敬谢不敏的接过话,看着还是那玩世不恭的模样,可眼底却有晦涩一闪而过。
涉及到丘怀信的亲事,吴氏和明氏身为嫂子自然不方便接话,丘怀信的亲事有丘大人和丘夫人做主。
丘秉德此时倒有些无奈,怀信这一次错过的可是南陵顾氏的姑娘,日后即便再议亲只怕也找不到这般出身的姑娘了。
端坐在主位的丘大人看着庆幸逃过一劫的丘怀信,对着丘夫人温声开口:“既然怀信不愿意成亲那便依了他。”
还不得激动的丘怀信出声,丘大人慢悠悠的继续道:“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既然暂时做不到前两者,那便去考个功名。”
呃……
丘怀信脸上的笑容一僵,他更做到后两者啊!
丘秉德和丘望舒对望一眼,兄弟俩端着茶杯还互敬了一下,该,让怀信平日里嘚瑟没有妻儿是怎么自由自在,比起功名,兄弟俩感觉还是成亲更容易啊。
丘秉德纯粹是天资不够,考上举人差不多是极限了,丘大人也是看出这一点所以也不强求,让丘秉德从小官开始做起,在官场多磨练几年。
至于丘望舒倒是有才华,可惜他志不在此,比起科举时必须写的应试文章,丘望舒更喜欢随性所欲的抒发己见,再者他寄情山水对民生民计也不上心,会读书却不一定会做官。
所以俩兄弟对科举真的是敬谢不敏,此刻看到丘怀信遭殃,兄弟俩不由生出逃出一劫的庆幸来,想想那逼仄的考棚,吃喝拉撒都在里面,一待就是好几天,科举真不是人干的事。
(本章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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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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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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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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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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