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象中,他的这个大女儿,一直都是温顺柔和的模样,怎么就变得这样疯魔。
“你到底…………”王老爷紧皱着眉头,“为何要如此?”
王巧蓉停下笑声,抬眸看向王老爷,随后拼尽全力的朝着脸色难看的王老爷大喊道:“因为是她们害死了母亲!”
这一声,将王巧蓉所有的气力耗尽。
她怒睁着双眼,意识开始逐渐溃散,脸上蒙上了几分死气,就这样陷入了黑暗之中。
知道王巧蓉要不行了的时候,白氏刚从昏迷中醒过来。
她摸了摸被包扎好的那只耳朵,恨王巧蓉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去放几挂鞭炮庆祝一下。
但她知道现在不是时候,她现在首先得把坐在不远处,阴沉沉看着她的王老爷安抚好。
“老爷。”白氏惨白着一张脸,娇娇柔柔地掀开被子下床来到王老爷的身边跪坐下,仰头眼泪汪汪地看着他。
她和王老爷认识多年,自然知道王老爷最喜她这副娇柔崇拜的模样。
果然,看着白氏这副模样,王老爷紧绷的脸色松了几分,却还是严肃的很。
见此,白氏心里一个咯噔,知道事情不太妙了,声音却依旧婉转动听:“老爷,可是莺儿做了什么事,惹得您如此不悦。”
王老爷垂眸看着白氏,看着她娇弱惨白的模样,心里又软了一些:“蓉姐儿要不行了,大夫说她撑不过今夜了。”
白氏心里喜得不行,面上却悲痛至极:“蓉姐儿病的怎会如此严重,虽说她将我和珍儿伤成这般,可到底也还是个孩子,老爷莫要太过责怪和心伤。”
王老爷审视着白氏,见她面上除了悲痛什么也看不出后,默了一会儿又道:“蓉姐儿昏迷前同我说了件事,莺儿可好奇?”
白氏心里一跳,有些恐慌涌了上来,语气却仍然那般悲伤:“蓉姐儿说了什么?”
王老爷:“你当真不知?”
白氏心里更是恐慌:“莺儿不知老爷此话是何意。”
其实看着王老爷这样的模样,她大概能猜到王巧蓉昏迷前对他说了什么。
毕竟能让这么多年没对她冷过脸的王老爷,如此阴森的看着她。
除了那件事,大概也没有其他了。
王巧蓉怕是和王老爷说了云氏的死。
可是王巧蓉是怎么会知道的?
白氏眸中含泪的看着王老爷,脑中各种猜测飞快的闪过,面上却还是那样一副娇娇柔柔的模样。
王老爷一瞬不瞬的盯着白氏,没有说话。m.xiumb.com
房间中,就这样沉默了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白氏全身都要被冷汗浸湿的时候,王老爷终于开口了。
王老爷:“蓉姐儿说云氏的死,是你害得,此事可是真的?”
听到王老爷把这话问出来,白氏高高提起的心就这样安稳落回了原地。
她了解王老爷,他能这样直白的问她,便说明他对她的怀疑已经消去了大半。
“蓉………蓉姐儿说云姐姐是我害死得?”白氏满面震惊,眼神痛心到不敢相信,语气更是委屈的不行,“她怎会如此认为?云姐姐对我的恩情我此生都忘不了,若不是云姐姐的相助,我如今怎能伴老爷身侧,我心里感激云姐姐都来不及,怎么会去害她。”
说着说着,两行清泪就这样顺着白氏的脸庞流了下来。
美人落泪总是令人怜惜的。
更何况白氏了解王老爷,自然知晓怎么哭会让王老爷心疼。
看着白氏哭的梨花带雨的模样,再看她那惨白的脸色和隐隐透着血色的右耳,王老爷的语气彻底软了下去:“好了好了,多大的人了,还哭成这样。”
他伸手执起白氏的一只手,轻轻拍了拍:“我自是知道你的心善,问这话也没有质问你的意思。快起来吧,耳朵可还疼得厉害?”
白氏顺势起身,坐到了王老爷的怀里,娇娇弱弱如莬丝花般依附着他,又说了好些话哄了王老爷。
两人间,一时间看起来甜甜蜜蜜的。
而就在王老爷和白氏甜甜蜜蜜之时,那逼仄的柴房内,王巧蓉的呼吸断绝了去。
白氏得到王巧蓉去了的消息时,眼睛一转,将为王巧蓉办葬礼的事揽了下来。
白氏为王巧蓉举办的葬礼极为用心。
临安镇中之人提起时,免不得都会夸赞白氏几句。
王老爷对此,很是满意。
然而无人知晓,王巧蓉的墓里,那棺材内却是空无一人。
王巧蓉下葬那日,正是鬼门大开之日。
葬礼过后,白氏借口累了,禀退了房中所有下人,只留了最得信任的钱嬷嬷。
梳妆镜前,白氏拿着木梳细细梳着发:“事情都办好了?”
钱嬷嬷笑着走上前接过白氏手中的木梳,一边帮她梳着发,一边回道:“老奴办事,夫人放心就是,那贱丫头此刻已经扔在了那乱葬岗里。”
说到这里,钱嬷嬷顿了下。
白氏察觉到钱嬷嬷的犹豫,挑了挑眉:“怎么?有何事让你这般吞吞吐吐的?”
钱嬷嬷想了想:“夫人,那些去扔那贱丫头的人回来同老奴提了嘴,说是瞧着那贱丫头似是还有气。”
“还有气?”白氏惊了下,然后笑了起来,语气中满是解气的意味,“这事不得说出去,那几个人你再去打点一番。至于那死丫头,如此下场也算是罪有应得。作为女儿,伤了母亲便是我打杀了她也不妨事!更何况若不是她伤了珍儿的脸,那崇家怎么敢如此轻贱珍儿,竟让她委屈成妾!真是可恨至极!”
钱嬷嬷闻言也放下了心:“夫人别气,老奴可是按着夫人的吩咐,让人在那贱丫头身上洒了诱兽的药粉的。在那药粉之下,怕是不到明日,那贱丫头便会被那些个腌臜物吃的连骨头都不剩了。”
白氏听着这话,心里更是畅快。
钱嬷嬷见此,又笑着道:“至于小姐为妾那事,夫人您就放心吧,您别忘了小姐可是您亲自教出来的。您对自己的教养还没有信心吗?妾又如何,小姐转正,不还是迟早的事。”
白氏闻言想了想,感觉心里的气散了几分:“你说的也是,进门是妾,不代表以后都是妾。只是苦了我的珍儿,要委屈上一段时间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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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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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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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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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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