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了?”村里人不解的看向村正,不就是说了几句话,怎么就像是死了爹娘老子一般。
“等等再说。”村正神色舒缓下来,看情况是小鱼占了上风。
刘旺财如今是骑虎难下,平日里小打小闹的逞凶斗狠没事,但闹出人命就不同了。
尤其湛非鱼在陈县令那里挂个女神童的名号,还有一个秀才的夫子,以陈县令的公正严明,刘旺财敢弄死湛非鱼,斩立决就是他的下场。
“老大,你别犯傻。”刘老娘用力的抓住刘旺财的手腕,面色惨白的劝道:“命没了就什么都没了。”
老大是给大少爷办事,办好了也就打赏点银子,没必要把命搭进去,更何况到时候不仅仅是老大,自己这个老娘和老二都没个好下场,何苦来哉。
刘老娘知道刘旺财混不吝的性子,怕他抹不下面子,跌坐在地的刘老娘对着湛非鱼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湛姑娘,您大人有大量,老奴我是猪油蒙了心,湛姑娘,老奴给您磕头了,您就高抬贵手放过我们吧!”砰砰的磕头声伴随着的是刘老娘的哀求哭诉。
“湛姑娘,今日都是我的错!”刘旺财见状也服软了,啪啪抽了自己两巴掌,力度之大,脸颊顿时红肿起来,“这十两银子是我的赔罪。”
湛非鱼接过两个银锭子,看着松了一口气的刘老娘和刘旺财道:“回去转告朱大少爷,今日之事翻篇了,我湛非鱼和朱家日后井水不犯河水。”
“是,老奴一定转告。”刘老娘忙不迭的直点头。
刘旺财等人感恩戴德的离开了,村里人都傻眼了,若不是阳光下,湛非鱼手中的银锭子反射着白亮的光芒,他们都以为自己是眼花了,刚刚还喊打喊杀的。
“堂爷爷,麻烦你置办几桌酒席,谢谢叔叔伯伯们的帮忙。”湛非鱼把银锭子塞到了村正手里,脆声继续道:“剩下的银子到时候就给我爷爷,家里损毁了不少东西。”
若不是村正带着村里的人来帮忙,以刘旺财之前的凶狠,湛家的屋顶都能被掀了,帮忙的人也都受了伤,好在伤的最重的湛老三也只是皮外伤,拿点药油抹抹就没事了。
“你这丫头。”村正无奈的笑了起来,心里却很是舒坦,小鱼年纪不大,却是个感恩图报的,日后若飞黄腾达了,必定会帮衬村里人。
帮忙打架的叔伯们都有些不好意思,都是一个村的,沾亲带故,自然容不得外人来村里闹事,哪里需要吃席面。
但站在院子外的婶子们都露出满意之色,自家男人自己心疼,若是自己男人挨了揍,但湛家却得了银锭子,搁谁心里都不舒坦,小鱼这话说的敞亮。
唯独湛老太和小姚氏面色难看到了极点,这银子老湛家的,哪里轮到小鱼一个黄毛丫头来做主!
马氏同样红了眼,伸长脖子看着,白花花的银子啊,怎么就给村正了!
“三哥,我收下五两,让我家小四买点猪肉和酒,这剩下五两三哥你拿着。”村正笑着把一个银锭子递给了湛老头,“这席面还要劳烦三哥你掌勺。”
村正家的四儿子在酒楼后厨打杂,但却负责食材这一块,村里谁家置办酒席都让小四帮忙买肉买酒,绝对的物美廉价。
湛老头最好面子,自然是满脸笑容的答应,“后天大家都来,肉和酒管够。”
“哈哈,我就好这一口酒。”有德高望重的长辈先开口,其他人自然没有不答应的,一时之间气氛无比和乐,家家户户日子都不好过,能吃上肉喝上酒谁不高兴。
等村里人都离开了,湛老太板着脸坐在堂屋里,小姚氏率先发难,“小鱼,你现在是胆子大了,惹了祸事害了家里不说,十两银子都敢自己做主,你眼里还有长辈吗?”
“二嫂说得对,那可是五两银子!”马氏认同的直点头,这银子给村正了就好比割了她的肉,要不是没胆子,她都想抢回来。
“你给我跪下!”猛地一拍桌子,湛老太阴森狠厉的目光死死的盯着湛非鱼,现在不压制住这孙女,日后她眼里还有自己这个奶奶吗?
湛老太在湛家当家做主,是说一不二的权威,湛老头都要退让三分,今天湛非鱼竟然敢擅自做主!
湛老太板着刻薄的老脸,第一次后悔送湛非鱼去私塾了,这样不服管教,日后嫁的再好,这好处湛家也捞不到。
湛老头带着湛老三去买鱼了,猪肉和酒托给小四了,但其他的菜还需要他们爷俩去张罗。
早上湛老大陪着李氏回了娘家,湛非鱼读书耗银子,夫妻俩存的一点私房都花光了,只能回娘家借点。
湛老二还在县里拉货没回来,所以此刻湛老太一发怒,二郎、三郎、小妞妞都吓到了,屋子里没人给湛非鱼说话。
“奶奶,这事是我惹出来的,我认错。”湛非鱼没有给自己辩解,但让她下跪却不可能。
天地君亲师,除了祭祖和入学拜师时跪了,湛非鱼还真没给人下跪过,她骨子里依旧是来自现代的灵魂。
“娘,小鱼果真是翅膀硬了,不把您老放眼里。”小姚氏嗤笑着,提高嗓音责问道:“小鱼,让你跪下认错你没听见吗?”
马氏舍不得给出去的银子,也感觉湛非鱼胆子太大了,没好气的附和道:“小鱼,你还不快认错!那可是五两银子!能卖多少肉!”
湛非鱼沉默着,小身板却站的笔直。
小叔做事不靠谱,这些年没少惹事,隔三差五的就跪在爷爷奶奶面前认错,有一次爹气狠了,把小叔揍的下不了床,结果奶奶反而气上了,爹也跪在奶奶床前保证日后不打小叔。
给长辈下跪再正常不过,可湛非鱼却弯不下膝盖,说她傻也好,蠢也罢,这是烙印在骨子里的尊严,她无法舍弃。
“娘,算了吧,小鱼现在可是出了名的女神童,我们这些长辈在她眼里算个屁啊。”阴阳怪气的接了一句后,小姚氏一声长叹的摇摇头,说是劝实则是火上浇油。
“读了几天书连我的话都敢不听了?”湛老太怒极反笑起来,原本就阴森刻薄的脸因为这冷笑显得愈加狰狞,那尖利的声音听的人心里发颤。
马氏瞄了一眼皮笑肉不笑的湛老太,吓的一个哆嗦。原本还想趁机说教几句,这会缩到一旁不敢开口了。
小姚氏也被湛老太这阴狠的模样给吓到了,但心里却愈加高兴,这死丫头犟着正好。
“好,好,好!”连说了三声好,湛老太蹭一下站起身来,捡起之前被砸断的椅子腿,面容狠厉至极,猛的向着湛非鱼的后背打了过去。
入秋了,但湛非鱼也就多穿了一件夹层上衣,湛老太下了狠手,一棍子抽在湛非鱼背上,咚的一声响,听的人心里发慌,这不是教训不听话的小辈,这是要打死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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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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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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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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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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