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你也别叽叽歪歪了,你干脆说主使人是我,是我指使你下手去杀焦濂平。”焦濂平没好气的一脚踹在赵远身上,却忘记身上还有鞭伤,又痛的龇牙咧嘴。
湛非鱼一看焦濂平这痛的直抽气的表情差一点就笑出声来,他这话还真说到对了,主使人十有八九就是这位少夫人,夫妻一体,焦大公子真相了。
“闭嘴,你胡说什么!”焦知府没好气的一瞪眼,对长子的口无遮拦很是无奈,不过却也相信焦濂平即便不喜濂玉这个庶弟,却也不会做出杀人的事来。
黄姨娘此时还抹着眼泪,要说湛非鱼无缘无故的杀人,黄姨娘是不相信的,但大房母子两人?
黄姨娘低着头,余光不动神色的瞄了过去,老爷深信夫人和大公子的品性,可今日夫人就为了挨打的大公子和老爷撕破脸了,甚至把府的下人都审了一遍,说不定就是夫人指使的。
可恨夫人装了多年的贤妻良母,说她买凶杀人,府中的下人不会相信,黔中府的其他人也不会相信,老爷更不会相信,或许这就是夫人伪装多年的真正目的!
“让湛姑娘见笑了。”焦知府再次开口,看向焦夫人恳切的开口:“劳烦夫人送湛姑娘回采薇轩休息。”
“大人,既然这脏水一而再的泼到我身上,不如今夜就查个水落石出。”湛非鱼本不打算插手,即便指使人是陈氏,这也是焦府的家务事,自己不过是个外人。
焦知府迟疑了一瞬便同意了,湛非鱼是个读书人,她日后还要科举,今日之事不查清楚,焦府人多嘴杂难免有人把消息传出去,说不定就会背上一个买凶杀人的罪名。
陈氏本想着赵远一死,而且死之前还把罪名栽赃到湛非鱼头上,就绝对没有人会再怀疑自己。
但这会看焦知府动真格了,陈氏一下子攥紧了手,不安的感觉涌上心头,赵远还活着,他如果承受不住刑罚招供了,那该如何是好?xiumb.com
焦濂平也想查清楚,看看到底是哪位壮士替天行道要弄死焦濂玉这伪君子,所以即便身上的伤口再痛,这会也稳稳的坐在椅子上。
看着站在一旁焦躁的好似有蚊虫在身上叮咬的陈氏,焦濂平没好气的开口:“你若是累了就回去休息。”
省的留在这里丢人现眼,关键还胡说八道,焦濂平这会都怕了,人蠢不可怕,最怕的就是蠢的不自知,还自以为是的聪明,当别人都是傻子,尽干些蠢事。
端坐在主位的焦知府和焦夫人若知道焦濂平此刻的想法,夫妇俩必定会去庙里烧柱香,大儿子终于知道自省了,他平日里就没少干自以为是的蠢事。
陈氏担心,站在后面伺候的春婵也更加担心,如果事发了,陈氏毕竟是焦夫的少夫人,小少爷的母亲,家丑不可外扬。
但自己不过是个奴婢,说不定这罪名都会推到自己身上,这让春婵在害怕的同时也快速的的思考起对策。
看着坐在对面椅子上,一身烟云蝴蝶裙,发间别着银点翠镶玛瑙蝴蝶簪的湛非鱼,烛光之下,发间的红玛瑙珠子熠熠生辉,不用看就知道价值不菲。
更别说湛非鱼腰间压群的玉佩,那也是少见的蓝田玉。
春婵曾在焦濂玉那里见过一块,就因为这块蓝田玉,焦濂平还和焦知府闹了一场,若不是偏心又怎么会把这蓝田玉给了焦濂玉。
一个乡野贱丫头凭什么成为知府府邸的座上宾,凭什么穿金戴银!春婵眼底的嫉妒都无法掩饰,忍不住对陈氏低声道:“湛姑娘又救了二公子一次,府中只怕已经没有银子了。”
春婵的声音压的极低,屋子里除了几个练家子,就连坐在一旁的焦濂平都没有听到。
何暖本就守在湛非鱼身侧,对面陈氏和春婵主仆的一举一动都纳入眼底。
尤其是春婵刚刚那羡慕嫉妒恨的眼神,还有这似是而非的挑唆之语,何暖刚要低声回禀湛非鱼,却见陈氏已经按捺不住的先出声了。
“母亲,湛姑娘接连两次出手救治了二弟,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府中估计已经没有多少银子了,儿媳那里还有些嫁妆,母亲可以先拿去用。”陈氏娇柔柔的开口,声音压的低,却又能让屋子里的众人听见。
乍一看还以为陈氏是个好儿媳,可这话当众说出来,分明是在指控湛非鱼敛财,第一次救治焦濂平,焦知府许诺了五万两银子,虽然是送去军中,可对焦府而言却是实打实的损失了五万两银子,这是要掏空焦府的老底子。
不久之前何暖又救了焦濂玉一次,比照之前付出的酬劳,不说五万两,就算是一半的银子,焦府上下真的要勒紧裤腰带过日子了,估计婆媳两人的嫁妆都搭进去也填不了这坑。
瞬间成了“巨贪”,湛非鱼刚端起的茶杯又放了回去,否则这一口茶都要喷出来了。
湛非鱼眯着眼笑着,优哉游哉的开口:“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焦大人这三年都为了我忙活了。”
瞬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的焦知府面如沉水,可偏偏也不能怪湛非鱼“口无遮拦”,毕竟她是来救人的,却被说成了贪财,性子再好的人也会动怒。
焦夫人和焦濂平齐刷刷的回头看向陈氏,他们怎么没有发现陈氏今夜话这么多,平日里不是装着贤良淑德、以夫为天,这会却一而再的失礼。
黄姨娘心里咯噔了一下,怀疑的目光倏地向着湛非鱼看了过去,无冤无仇的,说湛非鱼指使人刺杀焦濂玉,黄姨娘是不相信的,毕竟这里可是知府府邸,濂玉是老爷看重的儿子,日后要撑门立户的。
但陈氏这话一说出来,黄姨娘忽然感觉湛非鱼有了嫌疑,她虽说师从顾学士,可毕竟只是个小姑娘,还是乡野出身,幼年生活必定清贫。
尤其是乡下人家,丫头片子那就是赔钱货,要不是日后能换一份彩礼,估计一出生就被溺死了,这可是十万两银子,自己见惯了好东西,吃穿用度堪比官家贵妇,却也心动了,她一个小丫头难道不动心?
湛非鱼对上黄姨娘那打量、猜测到狠厉的目光,得,她这会终于相信焦知府有些眼瞎,不单单把焦濂玉当成纯良孝顺的好儿子,这位黄姨娘在焦知府眼中那也是温柔善良的解语花。
“大人,虽说清者自清,但有些事还是要查清楚为好。”湛非鱼笑着开口,被怀疑了也不生气,“若是大人相信我的话,我让人过来审讯。”
陈氏、黄姨娘他们只知道湛非鱼师从顾学士,却不知晓她手中有禁龙卫令牌,论起审问的本事来,禁龙卫当属第一,衙门和按察司绝对不敢争锋。
“湛姑娘不必顾虑什么。”焦夫人率先开口,神色平静,但眼底却有几分决然的冷意。
陈氏这个儿媳再不好,焦夫人顾虑着孙子也是睁只眼闭只眼,再者她也清楚焦濂平这个儿子是什么品性,真的是贤良淑德的大家闺秀,平儿还配不上人家。
可察觉到陈氏可能做了什么,焦夫人知道不能姑息养奸了,否则日后陈氏只会闯下更大的祸事,连累的不仅仅是平儿,说不定连孙子都会被陈氏给连累了。
焦知府为官多年,一开始他的确没注意到陈氏这个儿媳,但这会焦夫人都发现了异常,焦知府同样也察觉到了。
焦夫人开口后,焦知府迟疑了瞬间,终究是默认了,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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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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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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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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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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