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人生中高光高彩的時刻。
少有人的高光時刻是纯粹依靠自身获得,更多的人是依靠别人的提携、又或刺激、又或携手诱發。
一旦进入这种状态中,潜能會激發出来,意外收获也會源源不断送上门。
难有什么人刺激到一位帝王,寻常人想知晓谁屬于推动者也很难。
但對渊盖苏文来说,这一切的判断不难。
此行只有两人。
除了他,就只有远處的尖牙魔君。
渊盖苏文往昔极為不喜對方,只觉對方給予过自己难堪,心中對这位尖牙魔君戒备心极强。
但等到双方接触,又不得不融合在一起,渊盖苏文觉得一切非常不错。
若能早知晓尖牙魔君對自己有提携的可能,渊盖苏文觉得自己早就上门拜访求見了,而不至于心中有提防。
他甚至寻思到了治皇泰山封禅。
想到此行的验证就是為了治皇泰山封禅那一刻,渊盖苏文心中好一阵激动,只觉这种機缘推动者在將来必然對自己有大利。
他目光一掃,只見远處的尖牙魔君脸色潮紅,似乎承受了某類創伤。
“你身體如何?”
渊盖苏文双腿一摇,鱼尾褪去,双腿恢復正常。
但他宛如水中精灵,只是破浪的剎那,渊盖苏文已经迅速拉近了距离,游荡到了李鸿儒的身边。
“还好!”
李鸿儒勉强笑着回應。
他看着一脸熱心旳渊盖苏文,心中暗暗警戒。
眼下渊盖苏文的模样极為狼狈,不僅僅是头破血流,身體似乎还中了毒。
这位帝王似乎还有癔癥,瞎叫囔自己实力暴增。
李鸿儒觉得渊盖苏文心态失衡,又或處于某种中毒的迷幻状态中没有脱离出来。
對着自己使用过一道破运术,李鸿儒觉得自己付出了代价,他没可能拿千花露給渊盖苏文来解毒。
心中默念着‘渊盖苏文毒死最好’,李鸿儒紧紧压着胸口,示意自己纯屬嘴巴硬,身體实际上已经有了創伤和隐患。
“别硬撑”渊盖苏文关切道:“说来是我不好,我从没想到打捞这种宝贝的隐患如此之大!”
“呃!”
“海中一片巨山落下時,我都以為自己要死了,當時脑海中一片空白,只想求生,没顾及到你!”
“哦!”
“所幸你身體無恙”渊盖苏文重重吁气道:“这真是天灾下最大的庆幸!”
“那是!”
李鸿儒點點头。
他隐约觉得渊盖苏文有點不對劲,但他没想到渊盖苏文如此不對劲。
这是在對着他做解释,提及自己不到位的地方。
但两人萍水相逢,若渊盖苏文被一座山砸死,李鸿儒同样跑得飞快,最多等到风平浪静后跑回来瞅瞅對方死没死彻底,没法舍身救人。
“若没有海浪的缓沖,咱們今天真就交代在这儿了!”
渊盖苏文提着指甲乌黑的手指,他一時想拍拍李鸿儒,但又怕將李鸿儒毒毙,只能游荡在一米于外。
“说的没错!”
李鸿儒點头。
若是在平地释放一座秘境,渊盖苏文早就被砸死了。
李鸿儒寻思着自己‘借刀杀人’不足之處,决定以后再寻到類似的機會,一定要小心翼翼捧着定海珠出了水再说。ωωω.χΙυΜЬ.Cǒm
他脑海中妄念了一番,又听渊盖苏文在那儿拍胸保证自己潜水调查,找到什么宝贝平分。
这让李鸿儒有些愕然,只觉渊盖苏文太过于贴心。
但對方要如此做,李鸿儒也不劝阻。
“渊盖苏文中毒后脑子不正常了,等等,海中哪来这么强的毒?”
渊盖苏文再不济也是九品大修炼者,实力超出了很多人。
能让这种人瞬間中毒,李鸿儒只觉有些稀奇。
而在海洋中,中毒的源头很少,让渊盖苏文这种人中毒的可能更低。
“难道这枚定海珠中藏了琉璃重水那样的异毒?”
李鸿儒寻思清楚,身體一轉時也有潜入向下。
原来坐落龙宫的区域處,此時已经暗礁丛生,又有黑褐色的巨石矗立。
海中浑浊一片,泥土將这片区域浑浊到异常,能見度极低。
李鸿儒穿梭向下,只見水域中愈向下愈加漆黑,海水中阵阵腥臭和腐烂的味道隐隐传来。
每一枚定海珠中或多或少藏了一些东西,都沦落到腐烂腥臭的程度,李鸿儒觉得没啥可吃的。
他也没观自在菩萨那种盛放异毒的宝贝。
李鸿儒初時还有一點小激动,觉得不能让渊盖苏文占便宜,但想通后又怏怏無力,只觉做查验没什么动力。
“最好能被海水稀释掉,谁也得不到!”
李鸿儒心中念叨了一句。
黑暗的海水中,他只見下方巨石覆盖中似乎有什么翻滚鉆出。
“渊盖苏文,不對,似乎是……”
李鸿儒妖元丹催动,双手一抓向下抓出。
只是瞬間,李鸿儒就感觉巨石翻滚,他两只手已经抓到了极為坚硬之物。
坚硬之物仿若树桿。
这让李鸿儒微微一喜,只觉抓到了某類類似蔓藤、刺藤一類的特殊生灵。
他無疑不能让这類生灵肆意生长又或满意。
“裂!”
若不展示鸦九剑的剑术,李鸿儒只有动用雷术,又或是利用妖躯下的巨力。
他双腿重重一踏,双手巨力已经硬生生贯穿了下去。
坚硬勒手的感觉顿生,李鸿儒也听到了撕裂的声响。
“嗡!”
黑暗海水中沉闷的咆哮声响起,随即又陷入了剎那的死寂。
这更像是死亡前的哀嚎。
李鸿儒伸手用力一扯,只見手下方一道金光浮出,在他身前一照,随即消失得無影無踪。
“什么东西?”
金光的光芒短暂,李鸿儒难于看清楚四周,也無从分辨金光的性质。
但在他硬生生拖出手中物時,李鸿儒只觉下方一股巨力沖天而起。
仿若在方丈岛遭遇锁龙柱崩溃。
气浪、灵气、碎石、海水、泥屑。
李鸿儒甚至闻到了血腥味。
無数混杂之物夹杂在一起,顶着他身體和無数巨石有了直接的沖高。
数百米深的海水短短数秒喷涌向上,李鸿儒视线从黑暗到光芒。
他双脚用力一踏,正欲脱离掉这股趋缓的沖擊力,目光随即掃过了手中。
在李鸿儒的手中,是两枚干枯到如鑌铁的长角。
长角的下方,一颗干瘪潦草的脑袋被他硬生生扯裂,又有干枯瘦弱到如同树桿的的四爪身躯無力垂在了下方。
“这是谁家的祖宗,居然关押到定海珠中老成这种模样?”
虽然手中之物过于潦草,但李鸿儒依稀能辨识出这是某類龙。
他这辈子見过的龙很多,也或多或少見识过龙的陨落。
但李鸿儒没想到自己用力一撕也能撕死一条老龙。
“作孽!”
他瞅了瞅这头老龙干瘪脱鳞的身躯,又瞅了瞅难于入眼的血肉,李鸿儒觉得只有两枚干枯的龙角勉强入眼。
这或许能打造成某類特殊的龙角弓,又或打造成龙角拐杖。
他心神中压榨着龙尸残存的一點點剩余价值時,不经意觉察出太吾中的龙气数值已经大增。
往昔的已经变成了。
“咋的,难道杀龙还能增加龙气?”
李鸿儒一愣,只觉太吾不干人事。
若他對风水龙穴有强烈需求,这是要他在四海龙族中大开杀戒了。
“發生了什么事?”
李鸿儒寻思着前后三次增加龙气的不同,只觉一颗脑袋愈加难于想通。
又有渊盖苏文从海水中鉆出,昂起脑袋看向李鸿儒手中两丈余长的尸體。
如果他的辨识没有出错,李鸿儒似乎撕裂了一条年老的虬龙。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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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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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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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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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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