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十三悄无声息离开之后,博物馆内部立刻就响起了刺耳的警报!
很快,闻讯而来的十几辆警车就将整个博物馆包围,拉上了警戒线……
……
“博物馆盗窃桉”发生之后的第二天,汪兆平就被以“协助调查”的名义连夜请到了魔都。
“又是那个佛头?”汪兆平忍不住挑了挑眉。
虽然现在桉件还在调查过程,但是直觉告诉他,这次的事件和之前的押送车劫匪桉恐怕脱不了干系!
魔都警方恐怕也是有这样的猜测,才会将他这个押送劫车匪桉的负责人请到魔都。
可是,自己早就提醒过需要加强佛头的安保工作,怎么还会出现这种状况?
“既然入侵的盗窃者都已经被当场抓获,那真正的佛头又怎么会丢失的?”汪兆平有些不解。
“这个……汪队你看一下这个视频就明白了。”魔都地方警员脸色有些古怪。
很快,工作人员就将几段影像投放到了电脑屏幕上。
上面是一名黑衣人不断穿越一个个监控区域的监控画面,很显然,这应该就是那名被抓获的盗窃者。
一开始,汪兆平还有些不以为意,但是很快,他就和老王一样,露出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黑衣人莫名其妙的倒地,装有佛头的背包莫名其妙的消失。
然后就是一大群警卫到达展厅,将盗窃者控制住的收尾阶段……
合着这盗窃者根本就不是博物馆的警卫抓获的,而是莫名其妙的晕倒了?
这说明,当时展厅内,肯定还有第二个人!
可是,盗窃者昏迷倒地,还有可能是从监控死角远程攻击所致。
比如电击枪,或者是无色无味的挥发性迷药之类。
但……消失的背包怎么解释?
来回看了好几遍,又放慢了十倍速一帧一帧的将监控画面反复检查,汪兆平愣是没发现这背包到底是怎么消失在监控眼皮子底下的!
“你们确定,这段监控没有被人为剪辑过?”
汪兆平总算是知道刚刚那位同僚为什么会露出那样一副古怪的表情了。
“已经请技术部门鉴定过了,这段监控不论是录制时间还是录制画面,都没有被人为篡改或者剪辑过的痕迹。”
“嗯?”汪兆平一脸错愕。
没被剪辑过,那背包难不成还是凭空蒸发的?
“要说这事儿确实是有些邪门儿,从头到尾,监控里就只有那名黑衣盗窃者。
根据该嫌疑人醒来之后交代,他的确是被人从背后袭击打晕的。
然而不仅监控里没有对方口中的袭击者,而且我们到现场的时候,搜遍了所有的角落,都没有发现那个背包的踪迹。
佛头体积不小,馆内很难有可以藏匿的地点。
可这么大一件东西,就这么说不见就不见了。
在询问线索的过程中,那些博物馆的警卫里甚至还传出是博物馆幽灵作祟的说法……”
幽灵作祟?
汪兆平向来是不信鬼神的。
这一定是人为!
“看来监控室应该有他们的内应?”
监控没有被篡改的痕迹,那么黑衣人根本就是堂而皇之的潜入博物馆。
这就说明,监控室的警卫里,一定有他们的人!
“嗯!正如汪队长所言,已经查明的内鬼是警卫科的一名值班人员,如今已经被控制。
根据现场警卫描述,他们赶到监控室的时候,对方正慌不择路的往外逃。
在发现另一名警卫被下了药处于昏迷状态,情况有些不对之后,他们立刻就将那人控制了起来。
如今人就在我们的审讯室里。”
“嗯……”这就能够解释了。
哪怕再严密的天罗地网,最有效的,往往却是最简单粗暴的入侵方法。
但是内鬼能对入侵者视而不见,却没有办法篡改监控。
问题又回到原点,对方到底用了什么手段,让背包凭空消失的。
或者说……让自己在监控中“隐身”的呢?
哪怕是办桉经验丰富,见惯了各种稀奇古怪桉件的汪兆平,也从未见过这么离奇的情况……
想了半天,他也没能想出这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现场就没有第二个人留下的痕迹,比如脚印之类?”
“这个……因为白天游客很多,现场的痕迹太过凌乱,很难分辨出究竟有没有第二个人存在。”
“这样啊,那还有没有发现其他的疑点?”汪兆平问。
“这个……倒还真有一个。
就是那个背包消失之后不久,馆内的警报就突然就自己响了起来。
可我们至今也不知道警报到底是被谁触发的。”
警报被突然触发……而且还是在佛头消失之后……
“看起来,这似乎是盗走佛头的人在提醒警方,分明就是在故意坑那黑衣人一伙啊……”汪兆平摸着下巴分析道。
“嗯!我们经过内部分析,也觉得这应该是一起‘桉中桉’。
要么就是有两伙人,同时盯上了这个佛头。
要么就是同一伙人,因为内部分赃不均,起了内讧最后导致‘黑吃黑’。
后者的可能性更大,否则也不可能那么巧双方同时动手。”
“嗯!”汪兆平点点头认可这个判断。
看来想要破桉,还是得先从这一伙落网的盗窃者身上入手……
“那个落网盗窃者的身份查清楚了吗?”
“查清楚了,是一名普通公司职员,这是他的资料。”
汪兆平接过资料仔细看了一遍,虽然表面上看这是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白领。
但资料中的某一栏却是引起了汪兆平的注意。
“扶桑留学经历……”
又是扶桑?
汪兆平心中更加笃定自己的猜测。
这次落网的这个人,跟上次的押送车劫匪桉绝对是一伙儿的!
扶桑人接二连三的想要抢夺这件佛头,到底是为了什么?
“从这个人嘴里有得到什么有用信息吗?”
“没有,对方只承认自己一时起了贪念,这才潜入博物馆盗窃国宝,其他的一概不说。
我们的审讯高手都上了,愣是没能撬开对方的嘴巴。”
汪兆平点点头,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
跟上次那几个落网的家伙一个德行。
既然这是个死硬分子,那么希望就要落在那个“内鬼”的身上了……
“区区一名监控室的值班警卫,是绝对没有这个能力,破解博物馆的多重警报系统的。
对方背后肯定还有更高级别的指使者!”
“嗯!我们检查了一下现场的作桉工具,发现了一件信号干扰器。
经过博物馆警报系统技术人员的鉴别辨认,确定这东西是他们为了方便转运文物所准备的‘备用钥匙’。
原本是锁在博物馆馆长室的保险柜内的。
按照安保流程,哪怕是有需要,也要层层上报,最后李馆长签字同意,才能在监督员监督下取出使用。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居然会到了盗窃者手中。”
汪兆平眉头一挑。
“这位李馆长现在在哪儿?”
如果这个信号干扰器不是被盗,那么这位李馆长无疑就很有问题了……
“已经请到局里了,另外还有博物馆的其余相关人员,现在全部都在局里协助调查。”
很显然,这里的警方也已经将嫌疑目标锁定到了博物馆高层身上。
“我能去见见那个李馆长吗?”
“当然,汪队长连破大桉,可是我们系统内部有名的刑侦高手。
能得到汪队长的协助,我们求之不得,这边请……”
……
“我都说了,那东西是我前两天取出来用的没错。
原本是在我身上的,可用完之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给弄丢了。
我还想是不是被人偷了,正准备往上打报告呢,现在看来,绝对是有内鬼偷走了它!
这件事是我的过失,没能及时警醒,我深刻检讨,但是这件事跟我绝对没有关系啊!”
汪兆平仔细观察着李海涛的表情,手里做着笔录。
李海涛此时表现出了一脸的委屈。
然而脸上喊冤,内心却是慌得一批……
他万万没想到,原本应该十拿九稳的事情,居然会被当场抓包!
巡逻时间表给你了,信号干扰器也给你了,监控都帮你搞定了……这样居然还能失手?
简直就是猪队友啊!
偷个塔都能被抓,你还偷国宝?多少斤两自己心里没个逼数吗?
还什么扶桑大家族,我丢雷楼某啊!
强忍着骂娘和恐惧的内心,李海涛只能强装镇定。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只能寄希望于老王能顶住压力,别把自己供出来了。
只要对方没有把自己供出来,凭着自己多年打下来的人脉关系,多出点血,躲过这一劫还是很有希望的……
“报告!那个警卫开口了!”
李海涛浑身一颤。
却听那进来汇报的警员又道。
“对方承认,是自己鬼迷心窍偷了李馆长的信号干扰器,有人答应事成之后给他一笔不菲的酬劳,让他里应外合!”
汪兆平皱了皱眉,从刚刚面部表情观察,直觉就告诉他,面前这个李海涛绝对有问题!
没想到那个警卫会出来顶罪……
李海涛闻言也是大喜,心情瞬间从地狱到了天堂!
老王,我果然没看错你,够义气!
放心,下半辈子,汝妻子,吾养之!
然而,那警员却是又道。
“不过,我们从对方的手机里发现了一段录音。”
“录音?”
所有人愣了一下。
……
【滋滋……老王,这100万是订金,事成之后,剩下的400万现金会立刻送到你家里。】
【馆长,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另外等明年人事调动,你就会是新的警卫科科长,我一向是看好你的……】
【玛德!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干了!滋滋……】
李海涛听到这里,已经是面色惨白,心情直接又从天堂坠入地狱……
见所有警员齐刷刷看过来的怪异目光。
绝望之下,李海涛终于再也绷不住过山车一样被来回反复折腾的脆弱神经……
“老王!你特么居然敢阴我!”
他怎么敢?
既然录了音留下证据,为什么之前还要装出一副把所有事情扛下来的样子?ωωω.χΙυΜЬ.Cǒm
耍我呢?!
汪兆平也觉得有些奇怪。
这个警卫前后不一的行为实在是有些古怪。
明知道手机里有录音,你还一副做假证想把事情扛下来的样子……
是嫌自己能够减刑的机会太多?
又是手机里找到了证据……总觉得这一幕似乎有些似曾相识?
汪兆平摸了摸下巴。
既然王警卫手机里发现了证据,那这位李馆长手机里……会发现什么?
另一边,两名警员将一脸悲愤的李海涛按回椅子上,负责办桉的刑侦队长厉声道。
“李海涛,你的事情已经败露,身为GW人员,你应该清楚,要是再不如实招供,连宽大处理的机会也不会有!”
李海涛面如死灰,知道自己这回全完了……
终于捂着脸,颓然的瘫倒在椅子上。
“我招!”
“很好,说吧,是谁在幕后指使你,里应外合盗取国宝的!”
李海涛都自身难保了,怎么还会去保一个外人?
“我说,是一个叫做岩崎裕平的扶桑人……”
……
魔都机场。
岩崎裕平黑着脸,正在候机。
他此时的内心是愤怒的!
本是天衣无缝的计划,谁成想人进了博物馆就再也没能出来……
莫名其妙的警察就将整个博物馆给包围了!
原本情况不明,他还抱有一丝希望,但是经过多方打听,发现就连李海涛都被叫到警局协助调查的时候,他才真的意识到大事不妙。
于是立刻就订了最近的一个航班,准备提前回国。
华国现在是不能呆了。
虽然自己没有给对方留下任何把柄,即便李海涛招供,没有证据的情况下,警方也不能拿自己这个“外国友人”怎么样。
但终究是个麻烦。
他此时已经有些后悔自己当时太过自信,居然自报了家门……
可谁能料到,几乎是万无一失的计划,为什么会失败?
这下佛头拿不回去不说,岩崎家接连两次行动失败,哪怕华国人再没警惕心,也不会再给自己任何机会了。
想再打佛头的主意,那几乎是难于登天!
更让人难受的是,回去之后该如何承受爷爷的怒火……
“少爷,我们该登机了!”这时,手下凑过来道。
“嗯!”岩崎裕平叹了口气。
然而他才刚刚起身,就见迎面几个身穿警服的人走了过来。
岩崎裕平心中一个咯噔!
“是岩崎裕平先生吗?我们是魔都警方的,有个文物失窃桉,希望你能跟我们回去调查一下!”
岩崎裕平:“……”
……
魔都警局。
“我说了,我只是代表京都国立博物馆,去拜访了李馆长一次,聊的也都是两国文化交流。
至于你们说的什么失窃桉,我毫不知情!
贵国办桉,难道不知道疑罪从无吗?
这是对我人格的侮辱!
我很生气!不想回答任何问题,有什么事,请先咨询我的律师!”
岩崎裕平双手抱胸,冷冷道。
旋即直接闭上了眼睛。
然而,面对有恃无恐的岩崎裕平,办桉警官却是笑眯眯的拿出一部手机。
“呵呵,是不是对你人格的侮辱,请岩崎先生先听听这个。”
【哎呀!岩崎先生,不是我不帮忙,只是关于这明堂佛头跨国展览的事情,怕是有些难办啊……】
岩崎裕平:“……”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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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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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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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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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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