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层
噼啪!噼啪!
一根根插在牢房门口的火把,时不时的发出轻微的炸裂声。
穿着紧身布甲,罩着一件软铠的守卫,带着两个灰衣小厮,一边更换火把,一边打扫沿路的卫生。
清脆的脚步声,在封闭的地牢里,不停的回荡。
火光之下,囚犯们全都坐在各自牢房的角落里,显得十分安静。只有一双眼睛,会惊疑不定的打量着某个方向。
“今天这群家伙怎么这么老实?”
长着一张大长脸的守卫,有些疑惑道。
“谁知道呢!估计关的太久,精神出问题了!”
另外一个带着口臭,满口黄牙的守卫,百无聊赖地接话道。
“或许是吧!”
长脸守卫虽然有些奇怪,但也没有继续深究。
“麻蛋!死了两个人!”
“啊?真是倒霉!”
“赶紧拉出去埋掉,在撒些药粉,万一生病就麻烦了!”
“这个月又要扣工钱了!唉!”
等两人例行公事的忙完,正心情郁闷的准备离开,一阵脚步声传来。
哒哒哒!
一层到二层的入口处,四名气息彪悍腰悬宝刀,身穿锦衣的护卫,急步走了下来。
“见过四位大人!”
两名守卫立刻躬身问好。
“嗯!”
四名守卫里面,一名达到练气八层的的领队,点了点头,鼻息里发出一声回应。
“不知道四位大人这么早过来有何贵?”
“我们是接到大小姐吩咐,过来提个人,就是昨天刚刚进来那个,傅领班昨天应该和你们打过招呼了吧?”
“打过了,打过了,我这就带你们过去。”
口臭守卫眼睛眯在一起,脸上堆着笑容,右手虚引。
四人皱了皱眉头,不知道是嫌弃守卫口里的恶臭,还是牢房里的酸臭。
在两名守卫的带领下,四人很快到了关押林虚的牢房。
同时阴暗的环境之中,静静的坐着三个人。
魁梧老者和麻脸汉子挤在最角落里,眼睛里充满忌讳的望着牢房中央,那里正盘膝坐着一个穿着蓝色的青年。
蓝衣青年手脚带着枷锁,闭着眼睛,脊背挺直,像是在修炼武功。
这青年正是林虚。
“大人,就是这个人!”
那口臭守卫积极的打开牢门,走到林虚身边,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拿手指着林虚道。
见到林虚没有反应,口臭守卫还准备拿脚踢他。
角落里的魁梧老者和麻脸汉子,看到口臭守卫的举动,眉心一阵狂跳。
“白痴!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给我放尊重一点!要是惹恼了那个变态,所有人都要死!”
两人在心里狂吼。
好在,他们想象中的情况并没有发生,林虚睁开眼睛,身体倾斜,在毫厘之间躲过守卫的踢击,随着双手撑地,神色从容的从地上站起身来。
“咦?”
看到林虚淡定的表情,那位练气八层的护卫首领,眼神之中露出一丝诧异。
这家伙居然不害怕,难道他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要面对的是什么吗?
究竟是装的?还是真的不害怕?
有点儿意思!
护卫头领的眼神中,流露出看好戏的神色。
他想要知道,这家伙能不能在接下来的酷刑中,也能一直保持。
从淡定从容,到畏惧崩溃,这难道不是一个非常有意思的过程?
“带走!”
没有询问和确认的意思,护卫头领挥了挥手,两名手下走上前去,想要控制林虚,押着他出去。
“我自己可以走。”
林虚淡淡一笑,迈步往牢房外面走去。
那两个护卫看向头领,先问他,还要不要动手。
护卫头领哑然失笑。
“既然他配合,那就算了,我们走!”
四人分成两队,两个在前,两个在后,把林虚护在中间。
“大人慢走!有空常来!”
口臭守卫,不光口臭,话也臭。Χiυmъ.cοΜ
听到这话,那护卫头领露出又好气又好笑的表情。
我有病啊,我天天往地牢里跑!
心里吐槽了一声,五人已经走出了地牢大门。
仅仅是一道门户,却宛如是两片天地。
黑暗潮湿,一下子被隔绝开,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金色的阳光正洒满大地,花香,鸟鸣,缤纷而至。
“真是个好天气呀!希望她也能给我一点惊喜!”
……
“走了?”
“真走了?”
“呼!”
地牢之中,随着林虚离开,第二层的囚犯,莫名的在心里长出了一口气,感觉瞬间轻松了很多。
“我们要不要把他干过的事情透露出去?说不定……”
过了一会,麻脸汉子朝魁梧老者,小心翼翼道。
他没有把话说完,但是意思不言而喻。
魁梧老者本来想要开口阻止,但是听到后半句,忍不住心动。
谁也不想被困在这里,如果有机会离开,这里的所有人,恐怕都不惜堵上性命。
“等等!等他走远——”
正说话的魁梧老者,突然停了下来,眼睛大睁像是见了鬼一样。
“通风报信!哼!如果你们不怕死的话,可以试试!”
在魁梧老者看着眼中,原本小心忐忑的麻脸汉子,突然换了一副神情,眼神冰冷,身上杀机四溢,说出来的话也是如同冰碴子一样。
魁梧老者吓的浑身发抖,脸色苍白,几乎要昏厥过去。周围听到声音的囚犯,也是一脸惊惧,立刻回想起被林虚支配的恐惧。
“吵什么吵?不想活了是不是!”
守卫骂骂咧咧的声音,从入口处传来。
“嘿嘿嘿嘿……嘎嘎……”
“麻脸汉子”对守卫的声音恍若未闻,脸上冰冷的表情开始不断扭曲,变的越来越狰狞,像是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拼命的拉扯他的五官,日,他还在拼命的大笑,毫无所觉,
如此场面,看上去有种说不出的诡异。
口臭守卫被诡异的笑声吸引,不耐烦的走过来查看。
“笑什么笑?有……嘶!”
在口臭守卫眼皮子底下,“麻脸汉子”整个人的五官,刺啦一声,瞬间崩裂出道道血痕,肌肉血管齿骨全都直接暴露在空气中。
火光之下,麻脸汉子就像是扒皮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恐怖、邪恶、血腥。
“鬼……鬼……”
口臭守卫直接吓的双腿打颤,连滚带爬的往出口跑去,口中像疯了一样,大喊大叫。
而魁梧老者吓的直接抱头痛哭,口中不停喊着,不敢了!不敢了!
周围的囚犯更是不堪,有不少直接尿了裤子,一时间骚气冲天。
……
外界
被莫家护卫看守着往前走的林虚,嘴角露出一丝失望的表情。
“距离达到百米,精神控制能力就会大幅度减弱!唉!看样子还要在研究研究!”
林虚埋头思考着“凰瞳”秘术的缺漏,并不断想办法弥补,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护卫头终于开口说话。
“把他锁在校场里,把刑具准备好,大小姐马上就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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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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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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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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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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