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子汐张大了嘴,不可置信的望着那边突然变得十分熟稔,已经在相互展开深入交流的徐小受和朱一颗,感觉好梦幻。
这就萍水相逢的两个人。
在之前或许都没见过彼此哪怕一面呢吧?
怎么几句话下来,就能混到一块去,且从表面上看,好像他俩是相交了多年的好朋友一样。
「我果然还比不上......」
木子汐暗自思量着,望向了风萧瑟,想了想甩甩头,再看向李富贵。
她在揣摩这样一种可能性,如果是自己来,能否拿下这个李富贵呢?
他看起来像貌平平,人畜无害的,我手里则还捏着头半圣,也许能收下他。
如果有位太虚做手下,且他不是臣服于徐小受,而是自己......
「嘿嘿~」
木子汐幻想着,突然乐出了受式傻笑。
另一边,徐小受切换了新人格,像个自来熟般正陷入在热情的交流之中,疯狂套取着有关朱一颗的一切信息。
「南域?南域好哇!」
「你修的还是金门术法?正不正经的这个?」
「我曾听我老师说,南域邪神不就是术祖么,术祖的正统传承,就是所谓的'金门术法',那你修的这个......」
「真是?」
「我不信!我曾宰了一位去南域偷师的金牌猎令杀手,他比你厉害,还掌握了邪......呃,术祖之力的气息。」
「你会这个不?还是说,你掌握了真正的'术祖之力?」
朱一颗听得一颗头两颗大。
怎么加入天上第一楼后,受爷像变了个人似的,成了话痨?
他方才的气势呢?
那股普天之下,我为霸主的气势呢?会不会,加入天上第一楼,本身就是一个错误?
「你这明显是不信是吧,那你未免也太小瞧于我了。」
徐小受看着朱一颗满脸不信邪的表情,手一翻,诡异的邪紫之光涌动,他的
掌心中出现了一颗人头大小的眼球。
「这!」
朱一颗头皮一下乍起,满眼写着震动,「你!你怎么会......」
很明显,这气息,就是术祖之力的气息。
徐小受不止掌握了多重奥义境界,连带着祖源之力都有涉及?
这家伙,才多大?
「杀了人,就有了啊。」徐小受意味深长看了朱一颗一眼。
「啊这......」
朱一颗终于收起了荒诞的轻视之心。
徐小受的能力,比想象中的还要强大。
自己怀疑谁有病都行,怎么能去怀疑这位手持「八字令」的家伙呢?
这货看起来是有病,但也并非不能理解了。
初次见面时,他那副端出来的纨绔子弟模样,拙劣的假冒徐小受的行为模式,不纯纯也有大病?
关键这家伙其实是真人!徐小受本人!
他一直在扮演一个假冒他自己的人,三重嵌套!
从这些诡异的行为中不难看出,徐小受给他镀上的保护色,有太多层。
他的一举一动,只要认真去想,都能发现有特殊的深意。
朱一颗放弃了抵抗,将自己托底交出去了,认真回答道:「我,还没敢继承......」
「怎么说?」
这个「没敢继承」,可就有太多学问了。
第一层是朱一颗真的有继承术祖之力的资源和条件。
第二层是只要他想,他就能得到这些?
是真正的术祖之力?
还是说,同邪老的一般,只是术祖之力的气息?
徐小受没想到随意一招的天上第一楼预备成员,就有这样的背景。
但他转念一想,其实这也不能算随意了。
首先能来到虚空岛的,大都能力不会简单。
其次倘若朱一颗不特殊,也不将能力表现出来,他徐小受大概率也不会相中这人。
在八尊谙的硬扯狂拉之下,徐小受的眼界,硬生生给拔高了不止一层。
现在还能入他眼的人,能力必然十分刁钻。
而能走到说加入天上第一楼这一步来,哪怕只是让徐小受考虑起这一层,最终让不让入另说......
这从侧面也能证明其人手段之强,能力之高了。
诸如此类者,便是放在任何一个势力,定也有属于他的一个位子。
迎着徐小受的期待,朱一颗有些吞吞吐吐,这回却是没有明说。
他十分聪明的只用余光瞄了一眼风萧瑟和李富贵,徐小受就懂他意思了。
确实,祖源之力这种东西,怎么可以当着别人的面来讨论呢?
说起来,这俩家伙在这里旁听也好长一段时间了,是时候该收拾一下了吧。
「很抱歉,两位。」
徐小受转眸看向了风萧瑟和李富贵二人,收起了嬉闹。
他面色重归严肃下来后,便又带起了初时双方碰面时的那股威压、气势。
现场,风萧瑟的六人小队,其实已土崩瓦解。
陈冉早在察觉到战局不对时,就不知道逃到了何处去。
小平、小安死了。
朱一颗选择加入天上第一楼。
剩下的就风萧瑟、李富贵这俩不知死活的东西,还杵在这里当旁听生。
「对于拆散了你们的六人冒险小队,我徐某人在这里先说声一声抱歉。」
「但更加不好意思的是,你们两位,在这里听得着实有点过多了。」
徐小受说着,目中已经带上了杀意。
他并不介意手上多两条太虚的性命。
首先风萧瑟他单是看着就很不爽,这家伙还是戌月灰宫的人,一看就不是辛咕咕那个派系的,并非好鸟。
真再打一架,估摸着还能学到不少东西,拜师礼的话,就用他风萧瑟的命就好了。
再者李富贵这个人很能忍,此时不除,将来必酿大祸。
早在徐小受当着他面聊天上第一楼的时候,李富贵于他眼中,已经是一具死尸。
「朱一颗。」
思绪至此,徐小受偏头望向了贼眉鼠脸的朱一颗,看着这脸沉默了下,回到正题上来。
「你加入天上第一楼的第一个任……」
「且慢!」李富贵忽然出声打断,「徐少......呃,受爷,我能和您单独谈谈吗?」ωωω.χΙυΜЬ.Cǒm
「单独?」徐小受挑眉。
这算什么意思,想趁独处的时候宰了自己?
就凭这家伙的「气」,自己突破前或许可以做到,但现在,他铁定单杀不了自己。
「你想说什么,这里没有外人,随意讲。」徐小受手一摊。
风萧瑟一时脸色都绿了。
哦,没有外人,所以我在你眼中,也是个死人对吧?
「受到谴责,被动值,+1。」
李富贵很是平静的摇着头,道:「受爷,这事只能我们单独说,我向你保证,说完之后,你要还想杀我,我不反抗。」
这倒是有趣了。
你个女干诈小人,还跟我玩起这套。
行,满足你!
「寒爷。」徐小受望向了木子汐的方向。
寒爷慵懒的翻了一下身子,浑身白毛氤开了惊人的圣力波动,顷刻间朱一颗被隔离开。
冰霜世界成型,里头只有徐小受和李富贵两个人。
「砰!」
徐小受还不待说话,李富贵单膝砸地,抱拳郑重言道:
「南域半月居,花草阁,下属情报人员李富贵,拜见受爷!」
「受到跪拜,被动值,+1。」
徐小受眉头高高一扬,额上都有了纹,还夹出来好几个问号。
等等!
这,什么情况?
半月居,花草阁......都是什么?
李富贵的语气,分明在表达着一种自己应该十分熟悉的东西。
但偏偏,这玩意徐小受并不知道!
徐小受开始光速回忆。
凭借强大的记忆力,他试图找到半点认识李富贵的过往。
可记忆一检索,最多只回忆出来个「半月居」,其他什么都没了。
有关「半月居」......
这还是在同笑崆峒交流时获得过的信息,也多亏了参月仙城大嘴巴有随意提过这么一嘴:
南域罪土,无序之地,圣神殿堂都管辖不了。
在那地儿,影响最大的,反倒是由各种通缉犯组成的犯罪组织、情报组织、南域本土势力等。
其中南域风家、戌月灰宫,半月居,可算首屈一指。
但大嘴巴提过的信息也仅限于此了。
徐小受就知道半月居是个情报组织,花草阁什么的,他都不甚了解。
这个李富贵,和我很熟?
李富贵等半天等不来回应,抬眸一见徐小受表情,意识到了什么,「受爷并不大了解我们半月居?」
「我该了解?」徐小受反问。
「这......」
李富贵满脸都写着「该啊」,他顿了下道:
「半月居,花草阁,隶属于圣奴,同天上第一楼的性质相差不大。」
「但我们负责的圣奴的情报事务,以南域为基点,向大陆五域辐射。」
徐小受听完都懵了。
卧槽!
自己人?
他心头当即奔腾而过万千鬼兽,半晌无言。
李富贵沉默了下,表情有些拉胯。
一时不知道这是徐小受的试探,还是这家伙真的不晓得有花草阁这么个存在。
他尝试着再提供一点信息,试图勾起这位「健忘」的受爷的记忆。
「我们花草阁的领袖,是黑夜子、白夜子大人,这您总该认识吧?」
徐小受抿了下嘴,快速回忆起八尊谙是否有跟自己提过这两位「大人」。
「嗯~~怎么不认识呢......」
淦!
根本不认识!
圣奴九座究竟都有谁,我迄今还认不全呢!
我好荒诞,我真的是圣奴成员吗,难道我竟是个冒牌货?徐小受表情复杂。
李富贵脸色阴晴不定,心头更是五味杂陈。
他真是圣奴徐小受?
不会自己认错了人,他一直在装吧?
难道面前这位站在了第四层,甚至骗过了自己的眼睛?
不!
不可能!
有四剑骗不了人,他的天赋更加骗
不了人!
「黑夜子、白夜子大人,就是圣奴的......第八座,啊!」
李富贵迟疑着说出这句话,最后还加了个感叹词的时候,都觉得自己是在搞笑。
堂堂受爷,会不知道这些吗?
我到底在说什么呢。
如果徐小受连圣奴九座都认不全,又怎么可能得到八尊谙大人的令牌?
这一切的一切,根本串不上,连个圈都圆不起来!
但是!
好像......不!就是啊!
徐小受的表情,分明写着他什么都不知道!艹!
「受到质疑,被动值,+1。」
「受到肯定,被动值,+1。」
「受到质疑,被动值,+1。」
「受到肯定,被动值,+1。」
「......「
信息栏往复来回的弹,呈现出了李富贵此时心头波澜,究竟有多大。
徐小受真的很想装作自己认识黑夜子、白夜子这两位大人。
但当他听到李富贵说,这俩是圣奴第八座的时候,他表情彻底绷不住,别提有多精彩了。
「你蒙我呢?圣奴第八座,两个人?那圣奴九座,拢共不得有十一个人?」
话一出口,看着李富贵完全僵掉,甚至开始抽搐的脸上的肉,徐小受意识到大事不妙。
糟糕!
也许圣奴九座,算上笑崆峒这隐藏的第十座,真的有十一个人?
老八,你在搞什么飞机啊!
「受爷......」李富贵深深吸了一口气,「您真是圣奴徐小受吗?」
「我是。」徐小受表情恢复了端庄,变化控制的。
「您那令牌,八字令,可以给我再看看吗?」李富贵提出了一个申请。
徐小受想了下,觉得这令牌今个儿不给他瞧上一眼,恐怕就是八尊谙本人来了,李富贵都能觉得他俩是一伙的,都是冒牌货。
「喏,给。」
徐小受递过了八字令。
李富贵只接过来左右翻看了一眼,再感受了下其中的剑念,便哆嗦着手,颤抖着唇,将之递了回来。
「受到敬畏,被动值,+1。」
「受到钦佩,被动值,+1。」「受到赞叹,被动值,+1。」
「受爷......」
此时此刻,李富贵已完全不知该说点什么好了。
受爷,您可真是爷啊!
这是要黑夜子、白夜子大人亲自提着礼品来拜见您,您才愿意认识她们一下的节奏吗?
您好大的脸面呐!
圣奴主要成员之一,却连自家高层有几个人,叫什么名,都认不齐。
您是怎么混到现在这个地步的呢?
得!
想来您能量是真的大!
就凭眼下发生的这一切来反推,您的能力,绝对不止过人一筹!
「这是我的令牌受爷也认一认......实在认不出来的话,今天我们就当做没见过这一面吧。」
李富贵颤着手也掏出了自己的令牌递过。
他的令牌很是精巧、好看徐小受没见过这个版本的圣奴令。
红绿配色,十分大胆。
正面是「花草阁」三个字,雕刻有花草的纹路。
反面是圣奴的徽,赤身女子,抱膝低泣,四肢缠链,锁向天边。
「剑念的痕迹......」
都不待多看,徐小受从中感受到了八尊谙的剑念,当即确定了李富贵
的身份无疑。
剑念这玩意,普天之下不是只有八尊谙有,但但凡有,必是和八尊谙关系匪浅之人。
哪怕李富贵的令是假冒的,他也定和圣奴有莫大关系,何况他不是古剑修,根本假冒不了。
徐小受只瞧了一眼,便满不在乎将令牌丢了回去,一笑置之。
「你这牌子我是认识的。」
「当时小黑、小白他们硬是要塞给我一枚,我没有要,只拿了老八给的这个。」
徐小受笑呵呵晃了晃手上的八字令,边示意着,目中边多了惆怅,和美好回忆。
他摩挲着令牌,怅然若失道:
「想当年啊,我和老八,还有小黑、小白……嗯,就你说的那俩大人。
「空闲的时候呢,我们就经常坐在一起,把酒言欢。」
「聊得兴起时呢,我们便抵足而眠,彻夜畅谈......啊,真是怀念,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
李富贵愣愣听完这些话,整个人都变得僵硬且冰冷,像是死了好几天的尸体。
他嘴角抽搐着、抽搐着,终究还是气不过,咬着后槽牙道:
「花草令算上我们花草阁两位阁主大人,还有十三绝色,以及我和我在外办事的两位同伴,总计就十八枚,称为'花草十八令。」
「我们是搞情报的,对彼此的身份都必须知根知底,所以根本不会存在有多匀出来一枚给您,但我们其他人不知道的情况!」
徐小受回忆被迫中断,表情凝固住。
但他瞬间有了对策,打了个哈哈,道:
「这不当时我没接令嘛,我要接了,现在你我也是知根知底的了,你说的那令,也就成了'花草十九令......哈哈,哈。」
「受到腹诽,被动值,+1。」
李富贵深深吸了一口,表情认真且严肃,死死盯着徐小受,攥紧了拳头再道:
「我们两位阁主大人,是女的!」
「她们,不可能同你、同八尊谙大人......抵足而眠!彻夜长谈!」
「受到怒视,被动值,+1。」
啊这......
这下徐小受真尬住了。
偌大一片冰霜世界,他忽觉无所适从,很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女的?
该死,早该想到这种可能性的。
就不能往不熟悉的方向深钻,这姓李的位子爬挺高啊,他怎么知道这么多?
「呼~」
徐小受也长长舒出了一口气。
既然绷不住,索性不绷了,他以一种命令的口吻,恬然吩咐道:
「截至到进入这片冰霜世界,到目前为止,我们什么都没交流过。
「方才,你也什么都没听到。」
李富贵瞳孔一下放大了。
还、还能这样?
徐小受想了又想,觉得不妥当。
万一这货也有笑崆峒的大嘴巴属性,且把方才听到的,都抖给了黑夜子、白夜子两位大人知晓了呢?
能在南域罪土拉起一个这么大的情报组织网络,实力不容小觑。
那两位,还不知道长啥样呢,也许是......河东狮吼的那种?
徐小受陡然拎出了小白猫贪神,揪着它的喵头就对准了李富贵,「看着它。」
「喵呜?」贪神疑惑的挠了挠空气,它还在炼丹呢,怎么转到这么冷的地方来了?
李富贵看都不敢看一眼。
直觉告诉他,看完会出大事!
他如临大敌,返祖一般浑身毛发都在
变紧,像是被危险刺激到了,有了出手抵抗的迹象。
——李富贵并不是天上第一楼的人,他隶属半月居花草阁,徐小受无权对他动私刑!
「你想做什么?」李富贵大喝。
徐小受一看这家伙原来不是唯命是从,是有底线的,他倒显意外了,反手收起了贪神,不打算再逼迫。
「没什么,并没有想篡改你的记忆。」
「你!」
李富贵被气到了,这小子是真的是肆意妄为啊。
八尊谙大人给他的权柄,真有这么大?他都敢在口头上随意亵渎圣奴的高层了!
「说吧,你单独找我聊什么,就为了确证身份这事?」徐小受扯回了正题。
「这当然是首要的,否则,你肯放我活着离开吗?」李富贵说话都没好气了。
他一想到「抵足而眠」......
恭敬什么的,都丢到了九霄云外!
「那倒是你本死路一条,身份救了你一命。」徐小受冷冷衡了他一眼,「其次呢?」
李富贵聊到这,表情才稍稍好看了些,认真说道:「受爷,风萧瑟不能杀,他有大能量。」
「哦?你搞情报的,想来对他十分了解?」
李富贵轻颔首,面对自己人,他将所了解的一切,和盘托出:
「他是南域风家的传人,之前也没有说谎,他确实就是七剑仙风听尘昔日的徒弟。」
「哪怕他现在判出风家了,可连我们花草阁都还没有查清楚,这是否是出自风听尘的手笔。」
徐小受一惊。
这个可能性,他还真没有联想过。
是了,风听尘自己尚只闻其名,不见其人,所以并不知道其手段几何,也是应该。
远在南域,对那地方的人事物,徐小受主观上就并不多上心。
但李富贵亮出了花草阁的身份,又是圣奴的人。
这一番话聊起来,一下便将徐小受的思维,也拉到大陆五域的高度上来了。
「风听尘的棋,走到了戌月灰宫的内部,还坐上了高层?」徐小受有些不信。
「只是可能。」李富贵严谨的纠正了下。
「凡事先往最坏的方向去想嘛。」徐小受摩挲着下巴,「风听尘,是个怎样的人?」
李富贵眯了眯眼,敛住了神情。
仅从这不经意间的一句话,他就推断出了这位受爷的性格——谨小慎微,步步为营。
李富贵腰一低,不假思索道:
「风听尘,七剑仙之一,战力无比强大,鲜少出手,现今实力已不可估量......
嗯,不是说他强大到没边了,是指无法衡量。」
「他算老一辈的人了,在他之上,只有侑荼老爷子和巳人先生这两位骨灰级,能算作他的长辈。」
「余下的,就算是八尊谙大人,较之于风听尘而言,也属青年辈。「
李富贵真是怕极了这位受爷的无知了,知无不言。
「性格呢?」
徐小受闭着眼,开始观想风听尘的形象,仙气飘飘,鹤发出尘。
他还记得这样一件小事,七剑仙的排序,是南域风家出品的,这侧面能见证这个家族的强大。
「早期桀骜、聪颖。」
「成名之后隐于一方、布局南域。」
「没落的风家被他拉起来后,现在风听尘完全没于水下,不见踪影。」
「如今的风家,诸多事务,都由他的晚辈打理。」
徐小受睁开了眼,微眯着,就看着李富贵一本正经的对风听尘下
着定义。
联想到「花草十八令」只有十八人拥有,徐小受眸底忽然多了几分光彩。
「风萧瑟呢,他又是个怎样的人?」
李富贵像是不曾察觉到受爷的眼神,目中只有思索,认真回答道:
「出身风家,天赋惊人,十六岁悟剑,三年便破了万剑术的第一境界。」
「这当然比不上'第八剑仙'的传说,但风萧瑟兼修炼灵,今已臻至太虚。」
「他认为古剑修之路已经没落,于炼灵时代如不取长补短,便走不出新路,所以最后毅然决然加入了戌月灰宫。」
「炼灵太虚,契约鬼兽,剑道卓绝......可以说半步剑仙之境了吧。」
「如果他的路能走通,将三者结合,剑仙之名,绝对不在话下!」
「当然,目前这一切,都还只是如果。」
李富贵的回答十分严谨,事实兼顾自己的判断,双管齐下。
徐小受忽然喜欢上了这个长相平平淡淡,言语却十分有尺度的家伙了。
不是有点喜欢,是十分喜欢!
当然,是惜才的那种喜欢,不是断袖之癖!
「南域的人,你都知道?」
李富贵闻声一乐。
他泯然众人到了极点,毫无半点辨识度的那张脸上,突然有了灿烂的光,鱼尾纹中夹有自信的笑。
「不止南域,五域的人,我都知道。」
「受爷还想问谁?」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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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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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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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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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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