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会别说是台上的徐小受自个儿说着不信了。
雅座上之人,都只觉各自成了徐少眼中的傻子……
这人,根本就不是来交易宝贝的。
他是打算过来碾压全场人的智商!
“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有人愤愤出声。
“真以为这里个个蠢货,供你徐得噎玩弄?”
“在座这么多位大佬,白手起家有之、黑白两道都混的亦有之……你徐得噎,真打算将我们当傻子玩?”
众口群嘲。
1号包厢内的程迹,也完全扒拉不住窗台了。
他手一抖,差点儿没控制不住力,整个人就破开窗户和结界,往外头洞去。
“这姓徐的,有问题!”褚立生同样在后方严声说道。
一个坑、三枚虚空令。
要么就是全场人脑子有问题,要么虚空岛有问题,要么这徐得噎有问题……
就算真如那徐少所言。
为何其他人一令难求,独独就他徐得噎一人,可以一坑挖出三枚虚空令?
“彻查!”程迹眼眸含敛,狠光一闪而过。
天上第一楼他早先就怀疑了,但苦于没有证据,这个势力做出来的,也大多只是荒唐之事。
可现下要说证据还不足,那真是瞎了眼了。
高台上这人,分明就是将全场当成了智障来耍啊!
这世界上,哪里会有这般巧合之事?
面对一众人等的质疑,徐小受内心不曾有半分波动。
他早先就想到了三枚虚空令齐出,是有多么的难以令人置信。
可不置信,又如何呢?
高台上的徐小受怀揣着这样的想法,早已经先入为主,将自己设想成了那一个真正的“开局一坑挖三宝”的天命之子。
他此刻之动情,就差没将兽面摘下,声泪俱下了。
“诸位真不用怀疑我徐某人哇……”
徐小受心累一般的将手上锤子往高台一放,悲恸道:
“实在是本少不想要承担怀揣虚空令的可能风险,所以打算将之全部拿出来呐。”
“诸位想想!”
“如若本少真想藏,这三枚虚空令,随便拿出来一枚,不是最好的结局?”
“既赚了钱,也无人怀疑,不皆大欢喜?”
“可现下……”
他及时刹住车,留下意犹未尽的空白,去交给下方的观众想象,最后叹息道:“罢了,别的也不多说,底价一百八十亿,交易开始。”
咚。
锤子一敲,众人失神。
全场本还沉浸在“是哦,他说得也有几分道理”的氛围中没多久,就被猝不及防的“一百八十亿”差点没吓尿。
“乖乖……”
“天上第一楼是有多缺钱,才会冒着这样的风险,拿出来三枚虚空令?”
“你信了他的鬼话?”立马有人反驳。m.χIùmЬ.CǒM
“不信!”另有人说道:“可要不是缺钱,换做是我,我最多也只可能拿出来两枚虚空令,怎会三枚全出?这不是徒招人怀疑?”
“也许他是反其道而行之?”
“你反一个试试,你能承担‘反其道而行之’后的风险?”
“呃……那倒也是不能吼?”
“要我说,我认了!这世界上,就真有一坑挖出来三枚虚空令的巧合,人家就刚好撞狗屎运了也说不定啊!”
“……”
不得不说,台下观众被徐小受的留白给分化了不少。
现在怀疑和相信的,各执一词。
但很显然,徐小受冒大不韪风险掏出来的第三枚令牌,纵使有人信他说辞,之后他要遭受圣神殿堂彻查的可能性,这点却毋庸置疑。
一个坑,三枚虚空令?
巧合到这个份上,再怎么查,都是不过分的。
……
“一百八十亿,宗主,怎么说?”
13号包厢,丁奎回眸,一脸请示。
这会儿,他真不知道要怎么做了。
冷麒无言,只痴愣的瘫软到了沙发上。
失策了!
天上第一楼一坑挖三枚令牌是真是假,他完全不关心。
他现在只担心的,是这第三枚虚空令,真是最后一枚吗?
要若不是……
要若是……
要若不是……
要若……
“宗主!”丁奎一声将冷麒从恍惚的魔怔中唤醒。
“不加价了……”冷麒回过神叹息,一瞬间仿佛苍老了好几十岁。
大弦天宗加价不起了。
不是一百八十亿贵,而是前面的宝物出价一集合,这一场交易会,他们大弦天宗,绝对是付费最多的那一家。
拿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去搏是否是最后一枚虚空令还说不准的一线机会……
冷麒第一次发现自己的判断有些不够果断、有些无力。
他不知道天上第一楼还有没有后手。
也不知道如若徐少没有后手了,是否还会有人拥有虚空令。
真如此,届时多重打击一下,大弦天宗完全撑不住!
“三枚虚空令……”
冷麒死死攥紧了手上的虚空令,忍痛低呼:“够了!我们,不出价!”
……
“一百八十亿!”
所有人还在纠结的时候,7号包厢出价了。
这会儿,全场都知晓,7号包厢并非是冲着一百八十亿的高价出发,而独独只是为了不让13号包厢坐拥全部虚空令。
只有同为霸主级的势力才知。
垄断,是有多么可怕!
“好,出价了!一百八十亿一次……”
几乎也是在徐小受提锤扭头的同一瞬间,雅座上之人,同时望向了13号的方向。
冷麒在包厢内部感受到诸多注视的目光,心在滴血。
这一刻。
他脑海中忽然迸出了“再搏一搏”的念头?
可是,丁奎在旁侧无声的坐下,轻轻摁住了他的肩膀。
冷麒便重重一吐气。
“好的,我们不加价。”
他的回话,只在包厢里头回荡。
外场之人,能听到的只有13号包厢的沉默。
徐小受在高台上大为惊诧:“一百八十亿两次……怎么,最后一次机会了,大家反而有些畏手畏脚的模样,先前的气势呢?”
他目光死死盯着13号包厢,满是期待。
见13号包厢还是沉默,徐小受再度解释一声:
“真是最后一枚了,本少真没有存货了,一个坑挖四枚令牌,是你们傻还是我徐某人天真,你们觉得这可能吗?”
全场哑言。
照你这说法,一个坑三枚令牌,就不傻、就不天真咯?
“受到鄙夷,被动值,+262。”
“两百亿!”13号包厢没有出声,但66号包厢发话了,一个此前参与过虚空令竞拍的组织。
“好!”
“两百亿!”
徐小受瞬间转移了目标,激动道:“有的人没钱了,但有的人还有!让我们看看,7号包厢会不会选择反击呢?”
13号包厢内的冷麒被内涵得差点冲出去打人。
他此刻只觉之前东菱会长怎么会选择留手?
当时一把火将这徐少给点了,那不是皆大欢喜的一件事?
7号包厢内。
修名月被高台上的徐小受叫得直失笑摇头,旁侧护法墨擎在劝说着,但她不顾,“再加二十亿,有人出,就让了。”
“不……”墨擎一滞,无语凝噎,“唉,罢了,罢了。”
一叹息,墨擎举牌。
“一百二十亿!”
全场安静,满堂无声。
虚空令炒到这个份上,所有人只觉吐槽欲都被前些时候给夺走了。
此刻除了来回转头动目,竟连发出一声惊叫的欲望,都彻底丧失。
独独高台上的某人,依旧喊得最欢,最热情似火,似乎浑身上下洋溢的活力,永远不会退却:
“哇塞!”
“一百二十亿一次……还有人吗?还有吗?这就把你们镇住了吗?”
“本少不信!”
不信你个大头鬼……
所有人都无语了,静静看着高台上一个人的表演。
那孑然一身的狂欢,换来的,终究只是全场的沉默安静。
“可惜了。”
喊到嗓子都哑了,拖到夜猫都开始传音催促流程了,徐小受还是没有等到下一家。
他一叹息,一锤三落。
“成交成交。”
“本少走了,这回真没虚空令了,你们太可惜了,最后一枚还不出价,简直是暴殄天物。”
强行振作精神,徐小受让侍者上台,交易灵晶和宝物,大声说道:“好,最后让我们恭喜13号包厢,以两百二十亿的低价,拿下封圣的机会,恭喜他们!”
“啪啪啪……”
全场响起稀疏的掌声。
低价?
众人无力吐槽。
徐小受迎着一众“嫌弃”、“鄙夷”,再留于现场薅掉最后一波羊毛,兴致勃勃回到了包厢之中。
……
“发达了!”
209号包厢内,看完了全场的几人,完全坐不住了,像是在迎接战神归来一般,将徐小受给迎入了包厢。
也许于他人眼中,徐小受那廉价的拍卖师交易法,着实掉价。
但在自己人看来,这法子,能赚钱就行。
“徐少!你发达了!”
木子汐一把扑过来,双目中闪烁着灵晶的光芒,一上前就四处找寻灵晶卡。
她小算盘就早就给自家师兄都打好了。
三枚虚空令,总计卖出了四百亿灵晶。
这这这……
这哪怕是一块块发出去,也能造福四百亿的平民啊!
俗世的一个国家,都没有四百亿的人口哇!
“钱……”
“好多小钱钱……”
木子汐双目放光,出神喃喃。
她搓着手,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止不住好奇,“徐少,我想看看价值四百亿的卡……”
徐小受扶额。
他刚想一把将小师妹摁下,却见到旁侧辛咕咕也是眼冒金星的表情。
再一转头,萧晚风、刘陆都是这般模样。
就连莫沫……
莫沫也坐不住了。
四百亿……
别说这么多的数字了,便是其中随便拿出来一些个亿的零头,她莫沫都不曾见识过。
“真多亏了那一个坑啊!”莫沫笑着上前说道,提前将可能问出“徐少你那三枚虚空令哪里来的”的木子汐和辛咕咕的话路封死。
虽然说她也不晓得徐小受哪里来的虚空令。
但现下,不妨碍她配合徐小受演一场戏。
“不错。”
徐小受甚至连一丝迟滞都没有,便接下了戏。
他入了包厢就摘下兽面,让自己充满回忆,仿若确有其坑的思忆眼神暴露在夜猫的监控灵阵之下,只感慨道:
“这个坑,价值可太高了!”
“当初也真没想到,徒手那么一挖,连锄具都没有,就挖出来了四百个亿,简直了……啧啧!”
木子汐和辛咕咕一呆,下意识的就明悟了什么。
他们还不曾说话,徐小受就一人一卡,对着三人搓了出来,抬手后嘿嘿一笑:“摸摸?”
萧晚风愣住了。
他是真没想到,徐少怎的也对着自己搓开了一张卡,还是价值最高的那张。
“真给我们?”木子汐和辛咕咕也怀疑了。
话是如此,但不妨碍三人一同上前,伸手就摸上了徐小受手中的三张卡。
卡一被触碰。
徐小受反手就将之收回了空间戒指,一撇嘴:“摸摸就是摸摸,怎么可能给你们?想屁吃呢!”
前头三人触摸价值数十上百亿的卡还不到半秒,陶醉的表情还不曾出来,当即就被噎死了。
“受到诅咒,被动值,+3,+1,+1,+1……”
“对了,你的钱,还你。”徐小受回头看向柳长青,也不顾这老家伙推脱,一把将之灵晶卡逼问出来,将欠下的债给当场划清。
他可没有欠人情的坏习惯。
血树阴枝价值两百亿,其实说白了,徐小受还是赚。
毕竟这玩意真的实用,也真是新鲜出炉,刚摘下的那种……
有九大祖树的名头在,其本身就无价了。
徐小受又何苦怜惜这两百亿?
当下钱转完,柳长青又一番感动。
他本决定了当一个天上第一楼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连客卿都算不上的小小顾问,只图保住一命。
不曾想,徐少真不打算白拿他的血树阴枝……
两百亿,这价值不菲啊!
木子汐、辛咕咕、萧晚风三人艳羡的目光,瞬间就从徐小受身上转移到了柳长青。
“这是半个徐少之身家啊……”
“这颗老头,值钱哇……”
三人一盯,又可谓是将柳长青盯得一阵犯嘀咕,直怀疑这几个小家伙,会否直接上头,将他斩道修为置之不顾,若三头饿狼扑上来。
毕竟,抛开修为不说。
这些人,才是徐少的心腹。
搞定一切,徐小受并不打算多留。
“收拾收拾东西,准备走人了!”
他嘱咐众人一句,回眸看向了刘陆:“我们不打算呆了,想提前走,毕竟生怕最后遇到什么危险,这,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刘陆立马点头:“这是自然。”
往日里交易会,并不缺乏交易下一件满意宝物,立马选择明哲保身、遁身走人之辈。
人家要离开,避免最后发生大战之类。
夜猫开心还来不及,怎会阻止?
可当下自顾自的一点头后,刘陆耳朵一动,突然面色就有些难看了。
徐小受眼观八方,洞察秋毫,自是瞧了出来,加之心头没来由的一悸,知是心血来潮。
两相一结合,便有些被刘陆这般神情的转变,给稍稍吓到。
“怎么?”
徐小受一挑眉,神情多了几分诧异,“我们,不能离开?”
刘陆嘴唇张了张,再是侧耳聆听一番后,头一点。
“是的徐少,袁当家说了,圣神殿堂刚发下指示,此次交易会,无人可以提前离开。”
“但是徐少放心,这一回交易会,全场人的安全,都由圣神殿堂保障。”
“徐少身正,不用慌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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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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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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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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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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