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刺耳的尖叫声穿透了天穹。
说书人死命捂着脑袋,看着蒙面人被直接洞穿了的躯体,整个人失控了。
“咻!”
就在这时,地底突然一震。
下一秒,有四剑从地下折回。
“嗤~”
再是一声透响,这一下蒙面人仰倒在地身子,甚至直接被顶起,高高的被带上了天空。
“啊——”
说书人本来已经快要停歇下来了的尖叫声,看到蒙面人受到二度伤害,再次失控。
岑乔夫龇牙咧嘴的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差点被这两声尖叫给刺得耳膜出血。
“什么情况?”
来不及阻止面前发生的这一切,可岑乔夫也是在一侧目睹了全程的。
这突如其来的黑剑,根本无人控制,为何能二度穿胸首座?
“发生了什么……”
“铿——”
还没来得及多思。
被有四剑带上天空的蒙面人已经从高空坠落,被凶剑给死死盯到了地面之上。
身子跟着往下一滑。
三度受伤,终于令得蒙面人从昏厥状态中被疼醒。
“噗!”
一大口血首先被喷出。
随即,蒙面人浑浊的眸子中终于是涌现出了迷茫,他看到了伤害自身的那一抹黑影,“有、有四剑?”
岑乔夫闻言一惊。
有四剑?
这黑剑,就是有四剑?
刷一下,他整个人扑了过去。
可是还有比他更快的。
说书人一个箭步迈出,嗖的蹿到了蒙面人的身前,伸出双手,一副欲扶而不敢扶的表现。
“哥哥!”
“哥哥,你怎么样了,疼不疼……”
“废话。”蒙面人被气到了,唇口翕合了几下,最终化作抽搐着的一句,“先、先帮我把剑拔出来再说。”
“帮不了啊!”
说书人手一前一后的往前头伸缩着,蹲下又站起,“这可是有四剑,它的凶魔之气,人家扛不住啊!”
“你……”
蒙面人疼得直嗦气,感受着无边的凶魔之力正在疯狂注入自己的躯体,似乎是想要将他羸弱的身子直接击垮。
“你再不快点,我真的要没了!”
“人家、人家……”
说书人犹犹豫豫伸出了手,就要一把握上。
“傻了吧你!”
岑乔夫一个瞬身,便是将他的手给打了回去,“空间之力忘了?有四剑是你能轻易碰触的?”
“噢噢。”
说书人这才从惊慌之中收拾起了一点心神。
岑乔夫已经看不下去了。
“让开,老朽来!”
他一把推开了说书人,直接将手上的小斧子往后一甩。
随即,在蒙面人惊骇欲绝的目光注视下,狠狠的横向劈过。
“铿——”
有四剑哪里能扛得住如此力度?
当即便是直接被抽飞!
可是这一剑横向被抽射出去,却是没有从蒙面人的躯体之上脱离出来,而是带着人在高空疯狂盘旋了好几十周后,再度“锵”一声钉入了地面之中。
“我……”
蒙面人凸出来的眼珠子完全收不回去了,只来得及口吐一字,便是再被钉得昏厥。
“啊——”
说书人的咆哮声第三次响遏苍穹。
他疯了似的跳起来,指责道:“老匹夫,你干的好事!”
岑乔夫整个人懵了。
这种连人带剑一起被抽飞的结果,是他万万不曾想到的。
不应该是一斧子下去,有四剑被弹开么?
怎的,它还有吸力不成,可以将人也给吸走?
“哥哥,哥哥!”
说书人再度跑到了蒙面人的身前蹲下,眼泪都飙出来了。
“你不能死啊哥哥……”
他终于是想起了阴阳生死䈬,刷刷翻开,一字敕令之下,便是要让得这有四剑脱离这一片空间。
可是……
“嗡!”
有四剑似乎感觉到了外力在干预自己,疯狂的震颤起来。
那高频的振幅,几乎每一秒,便是能让昏聩过去的蒙面人身子剧烈抽搐到醒来再再度昏厥。
“怎么会这样?”
说书人看傻眼了,立马停下了空间之力。
“拔不出来?”
岑乔夫也是被吓到了。
这有四剑是和首座有仇吗,插在人家的身子里不出来了?
还是说……
看着蒙面人整张脸逐渐黑化,岑乔夫意识到了不对劲。
他知道首座的剑意有多可怕。
这有四剑如此凶邪,说不得此刻正在疯狂汲取养分。
而凭首座那羸弱身子骨,能抗得下么?
“让开,老朽来!”
岑乔夫再要一把推开说书人自己上前拔剑。
说书人不干了:“老匹夫,你想要谋杀哥哥你直说,今天人家不可能让你动手!”
“你拔得出来吗?”岑乔夫当即怒了。
“人家、家是拔不出来……”
说书人一个愣神,反唇相讥道:“你可以?”
“让开!”
岑乔夫没时间和这变态男多扯。
这家伙纯粹就是关心则乱。
再拖下去,首座没被这黑剑搞死,也要被凶魔之力搞疯。
手一张,说书人直接被原地放逐,岑乔夫立马越过他来到了蒙面人的面前。
想了想,直接一手握上。
“老匹夫!”
说书人一转眼便崩碎了空间,再要阻止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岑乔夫竟然用肉身握住了那黑剑。
“嗡!”
有四剑再度巨震。
黑色的凶魔之力兵分两路,一路往岑乔夫身体里灌注。
“疯了,疯了……”
说书人一下子就看出了这凶魔之力的量绝不一般。
在古籍空间之时,即便徐小受化身圣奴老二,所施展出来的剑意层次,估摸着不及此刻的万分之一!
“怎么突然间就疯了?”
说书人要崩溃了,手捂住脑门,口一张。
“闭嘴!”
岑乔夫立马叱声喝道。
他可没有在拔剑的功夫上,还要额外关注说书人的呐喊。
“给老朽……开!”
一咬牙,即便右臂已经完全被黑色浸透,岑乔夫依旧没有放弃,将剑柄竭力往上一抽。
“嗤~”
剑身离地。
可让人绝望的是,蒙面人依旧是倒弓着身子,跟着被提了起来。
“这……”
岑乔夫傻眼了。
这怎么搞?
他直接上脚了,一把抵住首座的胸膛。
“得罪!”
“嘭!”
虚空一声炸响,蒙面人的胸口被踹得稀巴烂。
可相互对抗的力量,总算是令得岑乔夫将有四剑给抽了出来。
“啊——”
说书人再也憋不住了。
他泪眼弯弯的看着哥哥被一脚踹烂了的胸口,根本止不住来自灵魂层面的杀意。
“老匹夫,人家宰了你!”
“你要干嘛?”岑乔夫紧紧攥住凶剑,将剑尖对着说书人一指,“再乱来,老朽先劈了你信不?”
“啊啊啊!”
“别叫!”
“啊——”
“噗!”
“啊——哎?哥哥,哥哥你想了?”
蒙面人终于是再次被疼醒了。
一睁眼,他便是下意识的用手捂住了胸口。
可是捂了个寂寞。
“没、没了?”
蒙面人视线下移,当场僵住。
方才即便是有四剑破胸而过,伤口也没这个大个吧!
下一秒,他才后知后觉一般开始直嗦冷气。
“嘶。”
胸膛处传来的剧烈疼痛,差点没让得他整个人当场死去。
“怎么回事?”岑乔夫根本没打算解释,他高举着不断震颤着,似乎还想要再回到首座身上汲取养分的有四剑,出声问道。
“怎么回事,你还敢问?”
说书人咆哮了一声,转过头苦兮兮对着蒙面人打着小报告:“就是他,你胸口的伤势,就是这老匹夫给踹出来的,人家亲眼所见。”
“好了!”
蒙面人艰难的摆手,似乎根本不打算追究。
在胸口破烂处剑意交织组合之下,不稍片刻,他便是恢复了行动力,一把撑住了地面,竭力站起。
“怎么回事?”
“这剑,你从哪里带来的?”
将头扭向说书人,蒙面人一边问着,一边熟稔的并拢起了双指。
“滴答滴答……”
黝黑如墨般的凶魔之力,便是化作一滴滴黑血滴子,从剑指中被排出。
“人家不知道哇!”
说书人懵逼了,“这剑人家根本没有拿到,它是自己跟来的。”
“自己跟来?”
蒙面人一愕,“你没拿,你也不是古剑修,它为什么会跟你过来?”
“人家……”
说书人被问住了。
是啊!
有四剑怎么会跟着自己过来,它不是……
“先前是谁执剑?”蒙面人眸子一眯。
“闻明!”
说书人瞳孔放大,似乎想到了什么。
“是闻明执剑的,爆破也是他搞出来的,他想炸了白窟逃出去。”
“是了,这剑,就是他控制的。”
“他在……这里?”
疑问至此,说书人反而被自己的推测给卡住了。
开什么玩笑!
就闻明那个怂样,有机会逃脱自己的掌控不把握住,还跟着来?
来这里干嘛?
来这里对峙圣奴三人?
他有这个胆量?!
“闻明……”
蒙面人听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名字,确证道:“哪个闻明?”
“还能有哪个闻明,就你说的那个!”说书人声音分贝都高了不少。
蒙面人眉头一掀:“你找到他了?”
“嗯。”
说书人点头,“不仅找到,人家还和他交手了,你是不知道,先前在古籍空间之中……”
“喂,我说!”
一侧突然有一道虚弱的声音出口打断。
两人侧头一望,岑乔夫整张脸已经完全黑暗了。
那耷拉着的神色,似乎下一秒便要否极泰来,进入狂暴状态。
“我说你们两个,是不是还忘记了什么?”岑乔夫喘着气。
蒙面人看着他手上还狂震颤的黑剑,当即歉然一笑,道:“抱歉抱歉,忘了它了,放开吧。”www.xiumb.com
“放开?”
即便快要被凶魔之力冲昏头脑,岑乔夫依旧对这个提议感觉荒谬。
这剑一放开,不得再度扎入你的胸膛?
还想不想活了?
说书人一个侧身,立马堵到了蒙面人的身前。
“不碍事。”
蒙面人伸手将说书人推开,认真道:“放开即可。”
“你确定?”岑乔夫感觉自己快要扛不住了。
这破剑注入躯体之间的力量,简直像是无穷无尽似的。
再死撑,他感觉自己要伤到根基。
真不知道那些个古剑修,是怎么掌控这绝世凶剑的?
“嗯。”
蒙面人面无表情的一点头,岑乔夫当即不再坚持,直接松开了黑剑。
“铿——”
有四剑一声铿锵鸣响,直接从直悬于地状态,切换成了横空进攻姿势。
剑尖,更是顷刻对准了蒙面人,猛然刺去。
“别闹了!”
蒙面人半分畏缩都无,当即叱喝一声。
下一秒,令所有人震惊的画面出现了。
有四剑竟然在即将刺破蒙面人胸膛之前,嗡一声顿住,似乎被天道之力给箍紧,动弹不得。
岑乔夫瞳孔一缩。
他便是斩道。
哪能听不出来首座这一声,其实就真的是单纯的一声喝令,连半分天道规则的力量都不曾调用。
就这……
凶剑,停下了?
说书人也是眸子涌现惊异,视线来回的在蒙面人和有四剑身上狂扫。
二人心头尽皆泛起了一个疑问。
再次,说书人和岑乔夫四目相对,不约而同选择了闭口不言。
“嗡!”
有四剑止住前冲之势后一震,黑色的凶魔之力爆涌而开。
“够了。“
蒙面人的语气缓和了下来,可看着面前的黑剑,却不为所动。
“嗡!”
有四剑再度一颤。
凶魔之力滔天,简直要染黑这一方世界。
蒙面人紧了紧拳头,似乎是要伸手。
良久,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摇头。
有四剑蓦然安静了。
下一秒,它剑身轻轻一抖。
“轰隆隆——”
一瞬间,四面八方剑意纵横。
方圆数十里之地,突兀的爆开了无穷黑色剑气,直接将整一片空间撕扯成了黑洞。
“卧槽!”
岑乔夫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后撤了几步。
说书人迈步上前,可看到即便是在此等爆破之中,蒙面人脚下那一方土地,依旧是完好无损的。
他眼珠子咕噜一转,选择了后撤。
旁观二人再度对视了一眼,光速挪开了视线。
蒙面人深深闭上了眼眸。
再一睁开,目中已经恢复平静。
他无视了面前黑剑,将目光投向了说书人,“你先前说的,这黑剑的新一任持剑人,是闻明?”
“嗯嗯。”
说书人点头如捣蒜,可又摇起头来:“不不,不是持剑人,只是得到了有四剑的初步认可,可以借用一点力量罢了。”
他心有余悸的扫了四下一眼。
“没这么恐怖……”
真要知道这黑剑如此恐怖的话,打死他说书的,先前都不可能给那小闻明交战的机会。
要是当时就爆开了这种攻击……
即便炸不死,也要被这讨厌的凶魔剑气给搞死!
“人呢?”
蒙面人忽略了再度的狂颤不已的有四剑,横跨一步,来到了说书人的身前。
“剑都已经到了,你说的闻明,人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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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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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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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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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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