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勇也找了一圈,无果。
“敬亭,穗子有没有可能是跟你闹别扭,藏起来了?”
“不可能,我媳妇不是耍小性子的人。”
于敬亭跟穗子相处这么久,就没见过穗子跟他发脾气,偶尔被他逗急了,也就是咬他一口。
家里还有俩等着吃母乳的娃,王翠花还躺在医院,她不可能丢下一家老小跑了。
更何况,俩人在医院交接班时,她还特别温柔地替他整理了衣领,摸着他的唇说他最近有些上火,嘴都起皮了。
于敬亭这会想起穗子的温柔,心都是拧着的。
无法接受她凭空不见。
穗子才不见俩小时,还达不到立案的标准,廖勇过来纯属私人交情。
“这真是奇怪了,这段时间,咱们市内也没有出拐卖的事儿啊,唯一的人贩子团伙,也让你们两口子端了,敬亭,你们夫妻有得罪人吗?”
“你指的,是哪一个?”
廖勇黑线。
听起来,还没少得罪?
于敬亭和穗子从屯里一步步的走到城市,这一路,放倒了多少极品亲戚,数都数不过来。
更不要提穗子经常鼓励于敬亭见义勇为。
小两口帮助好人的同时,也会得罪坏人。
帮了多少好人,就得罪了多少坏人。
真要是一个个排除,一时半刻的还真理不清头绪。
最有嫌疑的,就是在俩娃百天时来的那几个人,那算是于敬亭一家最新得罪的人。
但于敬亭总觉得,绑架这种事,不像是这些怂人会做的,所以,到底是谁呢?
想到下落不明的穗子,于敬亭眼眸暗了暗。
无论是谁把黑手对准了他的小娘们,他都不会放过。
穗子,一定要平安啊.......
穗子在一片黑暗中醒来,她努力地睁开眼,看到眼前陌生的环境,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
她拎着刚熬好的汤,准备给住院的婆婆送过去。
从家出来走了一段,看到路中间躺着个人。
穗子路过,总不能当做没看见,就过去看看情况,问了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然后,脖子被人砍了下,整个人失去知觉。
再醒来,身处陌生环境。
简陋的木板床,白绿的卫生墙,弥漫着卫生间味道的空气。
这应该是招待所。
穗子被捆在椅子上,动弹不得,房间里唯一的窗户拉着窗帘,她看不到外面。
屋内的光源来自她头顶的小灯泡,灯光忽明忽暗,可见此地电压不稳。
穗子脑子里快速过滤城中的几家招待所,从屋内的陈设以及不稳的电压推断,这应该是家有年头的招待所。
她如果扯嗓子喊两声救命,会不会有人见义勇为?
穗子很快否定了喊救命的这个计划。
对方既然敢把她带到这里,还不堵着她的嘴,要么是这地方一个人没有,要么就是歹徒就在隔壁。
她冒然喊,万一激怒对方,直接撕票怎么办?
当务之急,还是要弄清楚是谁捆了她,目的又是什么。
穗子想这些的同时,手也不断地挣扎,试图从绳索中逃脱。
但她很快就发现,捆得太结实,根本没办法挣脱。
这屋里几乎没有任何可以利用的资源。
门开了。
进来个人。
“是你?!”穗子看到樊皋,非常惊讶。
她没想到捆她过来的人,竟然是曾经假冒她爹的樊皋!
“呵呵,臭×子!想不到吧!你也有今天!”
樊皋说话有些漏风,跳动的电灯晃在他的脸上,穗子看到他少了颗门牙。
脸上也是青一块紫一块。
比起之前冒充她爹时,憔悴了不少。
可见这段日子过的非常不如意。wWW.ΧìǔΜЬ.CǒΜ
樊皋之前冒充穗子的亲生父亲,想要绑走穗子,让她提前剖腹产,图的就是让穗子肚子里的小娃卡在吉时出生。
奸计被穗子识破。
穗子也是因为他,才想到联系樊煌,与樊煌里应外合,除掉了樊皋。
看樊皋这一身惨状,不难想到樊煌没少给他苦吃。
或许正因如此,他才会迁怒,回来捆了穗子——这些都是穗子在短时间内想到的因果。
“我孩子已经生了,我想你应该知道,我现在对你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了。”
穗子试图跟他讲道理。
“我知道你已经生完孩子了,还是生在普通时辰的两个小废物!”樊皋从兜里掏出一瓶酒,拧开灌了几口。
他的状态看起来有些疯疯癫癫,不知道是耍酒疯还是受到了刺激,穗子压下心底的恐惧,努力跟他沟通。
“既然知道我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你抓我的目的是什么?要钱吗?你可以联系我丈夫。”
樊皋突然将喝了一半的酒瓶用力砸向墙,酒瓶咣当一声,并没有碎,落在地上滚了两圈,又回到樊皋的脚边。
他声嘶力竭地咆哮。
“我去你爹了个爪的钱!你们这底层穷鬼,能有几个大子儿?!你毁了老子,你毁了老子一辈子!”
此时樊皋距离穗子很近,她甚至能嗅到他身上传来的酒气。
穗子的心吓得加速,眼眶也迅速酸涩,她用指甲掐着掌心,强迫自己不能哭。
她知道自己此时已经成了人家的猎物,越是表现的脆弱,越会刺激对方施虐,她只能尽量稳定自己的情绪,不让恐惧表现的太过明显。
“我为我曾经对你做的一切道歉,也愿意想办法补偿你,我们能好好谈谈吗?”穗子问。
“不可能!樊煌那个狗杂碎想搞死我,就为了你这个不是他的种,他想搞死我.......老子要拉着你一起死!”
穗子闻言心一紧。
最怕这种情况,对方不图财也不为了色,只是想拖她一起死,这种情况意味着没有谈判余地。
尽管她此时非常恐惧,但她依然捕捉到了樊皋话里的亮点——
“你说,樊煌不是我亲生父亲?!”
“你根本不是他的种,他特么沉迷你母亲的蛊惑,连带着照顾你这个小杂种,老子弄死你,他这辈子也得不到你妈的心,哈哈哈!”
樊皋抓起地上的酒瓶,跟疯了似的,用力砸椅子。
咣!咣!咣!
巨大的响声让穗子心慌不已,正待她准备破釜沉舟扯嗓子求助时,隔壁传来一个男人暴躁的声音。
“草!大晚上不睡觉,凿你爹了个爪!”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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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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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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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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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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