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王翠花这种民间风俗跳大神的,也是拒绝的。
行内对这种事嗤之以鼻。
续命借寿,野史上关于这个的记载颇多,信这玩意的也不少。
但对于修行之人而言,做这样的事儿有损修行,伤阴德,对子孙后代都有影响。
对穗子这种不信的人而言,这种怪力乱神就是无稽之谈。
王翠花有点侠客的精神。
看到这种气人的事儿,指挥儿子给人家挠了一脸花。
“王老师说那家伙还是个车间主任呢,管着上百人,就这水平?hetui!”王翠花现在想来,还觉得挠得太轻。
“越有钱的人就越信这些。亏心事做多了吧。”穗子也觉得挺膈应。
因为李有财的缘故,她恨屋及乌,对一切歪门邪道的玩意都嗤之以鼻。
王翠花又骂了几句,穗子跟着一起骂,娘俩骂痛快了,于敬亭也回来了。
“你这是跳泥坑去了?”王翠花差点没认出来这是儿子。
造得一身水泥灰,戳在院子里,装个泥塑也有人信。
“帮运了点水泥。”
“运水泥能弄成这样?”穗子感觉他好像掉水泥坑里了,想给他烧点水,又觉得在家用水擦不干净。
“你去澡堂吧。”
就不知道这样的进去,能不能多收费?
于敬亭把兜里的钱都掏出来,拍在床上,得意洋洋。
“赶紧给你男人拿换洗衣服,大爷我要去澡堂潇洒去了。”
“嘚瑟样,赚多少就成大爷了?”王翠花把钱拿起来,这厚度让她觉得,事儿不简单啊。
“一五一十,十五二十......”好家伙,五百?!
“于铁根!你给我滚过来!你干啥去了?你是不是抢钱去了?!”王翠花嗷一嗓子,穗子站边上,脸上挂着跟婆婆同款的表情。
“抢啥啊,大爷我凭本事赚的!我先洗澡去了,回来跟你们说——小娘们把肉给大爷炖上!大爷要吃肉!”
赚了钱的男人,底气都不一样了。
“完了完了,这孩子到底干啥去了?穗子啊,你说他该不会犯错误吧?”王翠花急得抓心挠肝。
“应该不至于.......”穗子说得也没底气。
于敬亭自从进城有了拖拉机后,赚钱的确是快,但再快也不至于一下子搞五百出来。
突然搞这么一下,她心里也怕得很。
于敬亭泡了个澡,回来又是清爽干净帅小伙了。
进屋就闻着肉香了,他媳妇果真是心疼人,红烧肉这就安排上了。
“你今儿到底干啥去了?钱是怎么回事?”王翠花率先发问,鸡毛掸子她已经准备好了。
“今儿就领着弟兄们拉点货么。”
“拉什么货能给你五百?你,你是不是帮着运不该运的了?”穗子脑子里闪过一个巨大的毒字,嘴唇都吓哆嗦了,“自首吧。”琇書網
她光顾着怕,也忘了琢磨这年代有没有那玩意,就觉得一夜暴富这种事儿,大多都不是好的。
于敬亭差点让红烧肉噎死,咳嗽两声,灌了好几口水才缓过来。
“你这小娘们能不能盼我点好?我干啥了就让我自首?”
“坦白从严!”王翠花用鸡毛掸子抽床,几根鸡毛飘在空中。
“.......老太太你腿儿断了脑子也断了?坦白从严,那抗拒呢?”
“更严!”边上的姣姣站在嫂子和娘这边,顺口接了句。
家里的三女人集体瞅着,一副三堂会审的嘴脸,于敬亭在这样的压力面前,也只能把事儿老实交代了。
拉货肯定没有这么多钱。
关键是,拉货的途中,跟人打了一架。
工厂是上面早就选好的地方,开工也有段日子了。
偏偏有附近的村民闹事,说坏了他们祖坟的风水,非得找上面要说法。
市里几次调节也没效果。
今儿更是冲到工地,把成袋的水泥都砍了。
“砍水泥......这是什么傻操作?”穗子终于明白为啥他回来跟个雕塑似的了。
“估计也不知道袋子里是啥,就想来点蛮横的呗。”
刚好于敬亭带着兄弟们拉货,那些人又围于敬亭的拖拉机,还往上面泼油漆。
于敬亭是谁啊?
从小打到大的,在王家围子吃瓜从来不给钱的狠角色。
他能吃这个亏?
跟着他的那些兄弟,也都是沾点火就着的,当初跟于敬亭也是不打不相识。
于敬亭动手了,他的兄弟们也打。
闹事的村民平日厉害,遇到硬茬就溃不成兵了。
让于敬亭他们打了个落花流水,于敬亭记得穗子嘱咐的,要用法律武器保护自己,抓了个挑头闹事儿的,直接捆警局去了。
所以这五百块,除了他应得的工钱,剩下是二建工程给他的奖金。
当然也不是白给。
他和他的兄弟们要负责把这个工期盯下来,确保不会再有人过来闹事。
穗子一琢磨,这是被收编了。
倒也不是不行,只是有句话要说前面,维护正常秩序可以,出格的事儿咱不做。
她家每一分钱都得是干净来的,这是早就跟他讲好的。
王翠花听到不是做坏事,这才笑逐颜开,跟穗子合计起这个月的收入来。
家里还欠乡亲们三千的外债,这个月于敬亭赚的加上今天这五百奖金加一起,也有八百多。
等凑到九百就回乡里,还一部分。
穗子计划是半年内还清,现在看,用不上半年家里就能把账还完。
吃了晚饭,穗子把于敬亭拽到房里,关上门,开始扒他衣服。
“哎,你这小娘们,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啊。”于敬亭可配合了,笑得也越发灿烂。
结果扒完了,他期待的都没发生。
穗子用审视的眼光,上上下下检查一遍。
确定他没有受伤,绷紧的小脸才放松。
“行了,你也累了,穿上线衣休息吧。”
“???”就这?!
“你爷们这么能赚钱,你就这么把我打发了?”不得搂着他,酱酱酿酿吗?
“又搬水泥又打架,你还有劲儿?”穗子白了他一眼,这家伙真把他当超人了?
“算了,你不奖励我不要紧,我得跟咱家俩崽儿见见,他们老子今儿这么厉害,不得当面说?”
穗子伸手推他,推不动,可能是脸太大?
“你先把正事儿跟我说完,再来说,说那啥的事儿。”
“啥正事儿?”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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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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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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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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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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