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有财跑出来了,还劫持了姣姣,我媳妇把他娘请过来做了他的思想工作。”
李母嘴上的布被拿下来,身上的绳子也被解开,嗷嗷哭。
“村长啊!你可得给我做主啊!陈涵穗拎着枪就上门了,得抓她进去啊!她是土匪,她太吓人了!”
正如穗子预料的那样,她到老李家劫人,把李父留下,李父喊来了邻居,村里人一路找过来。
李母想要倒打一耙,她儿子是救不出来了,她想拖穗子下水。
村长一听就明白了,于敬亭现在在他心里,可不是街溜子,这是大侄子。
“大侄子这儿你不用管了,快带穗子和姣姣回家吧,这又是孩子又是孕妇的,别吓着,这我来处理。”
这世上就没有白送的礼。
村长早就被于敬亭两口子安排明白了。
于敬亭装模作样地搂着穗子,对着过来的村民们说道:
“你们信我媳妇会劫人?她看个杀猪都能吓哭。”Χiυmъ.cοΜ
“她用枪对着我头了!”李母喊。
穗子低头,肩膀抖了一下,于敬亭忙拍拍。
“可别汪汪了,吓着孕妇你家造孽可就大了——谁看见我媳妇上门劫你了?你们谁看见了?”
“亭哥别逗了,嫂子可是文化人,哪儿能做那种事?”底下有人喊了一嗓子。
一片附和。
什么是颠倒黑白,李母算是见识到了。
穗子在村里温和的形象早就深入人心,她说破嘴皮子也没人信穗子会喊打喊杀。
“各位都辛苦了,大晚上还为了我家的事儿跑一趟,明儿我家杀猪,都到我家吃杀猪菜啊!”
还不到杀年猪的时候,于敬亭的话引来乡亲们一片欢呼。
李母面无人色。
此刻,她和儿子的“委屈”,加在一起,还比不过一碗杀猪菜。
穗子轻缓的声音就是在此刻飘过来的,声音不大,就她身边的几个人能听到。
“诅咒别人,自己会遭报应的。你们老李家的祖先,俨然是不庇护你们这些黑心肝的子孙。”
李母瞪大眼,特别想嗷一嗓子,听听,都听听,这种狠戾的话,是“文化人”会说的?
这就是大家眼里“温和无害”的女人?
“于铁根,她这么狠,你就不怕哪天半夜醒来,她把你捅死?!”李母现在的心态就是,她过不好就要拖穗子挡垫背的,让“害”她儿子的穗子跟着倒霉。
最好于敬亭不要穗子!
于敬亭眯着眼看李母。
李母以为自己挑拨成功,继续说道:
“我活了大半辈子,就没见过哪家的娘们跟她似的,生了个小白兔的脸却有大野狼的心!你不也听到了,她要拿斧子剁我?她能剁我,也能砍你和你娘!”
这不就是混世女魔头转世?
“放完屁了?放完了就好好活着,最好跟千年王八万年龟似的,睁着你的狗眼看着我们两口子日子过的多好。你老李家祖坟塌了那天我和我媳妇也会过的好好的。”
于敬亭漫不经心地活动了下手腕,吓得李母退后一步。
这家伙不会混到打女人吧?
“别紧张,老子没打老太太的习惯。”
李母松了口气,却见于敬亭走到李有财跟前,对着他肚子就是一下。
“刚你儿子说什么对月亮许下浪漫的誓言——月亮听到他对月汪汪,月亮都嫌脏!”记仇,不解释。
李母俩眼一翻,受刺激太多,晕过去了。
“铁根,弟妹没事吧?”过来个男人,是大娘家的女婿。
他本来是过来看于敬亭家的“热闹”的,听到于敬亭说杀年猪,马上从吃瓜路人变成了“热心亲戚”。
两家现在不合,可得找个机会套近乎,混完杀猪菜再继续闹掰。
“吓到了,得回去压压惊,来,这袋子你拎着。”于敬亭顺手把肩膀上的袋子扔给大娘女婿。
“这啥啊,还挺沉。”女婿为了吃杀猪菜,让干啥就干啥。
“我带过来的枪和斧子。”
女婿不敢看了,背在肩上。
穗子先是一愣,垂眸细品,觉得好玩。
袋里装了什么,只有她和他知道。
让大娘女婿背一路,不会有人起疑,更是让人家在财富的门口溜达一圈却不得而入,够损。
“老于家的胡子基因,是不是只遗传给你一个人了?”穗子问,不等他回答,自顾自地说道,“一定是的,我看你别的兄弟都没你厉害。”
女婿同情地看了眼穗子,都说胡话了。
怎么会有人用这种赞美的口吻夸土匪呢?
“姣姣,过来。”于敬亭把妹妹叫过来,大手一伸,把小丫头抱了起来。
“干啥啊,我能走。”
“少啰嗦,看在你傻不拉几的让人捆了的份上才抱你的,平日这待遇都是你嫂子的——小娘们,你介意不?”
其实他更想背媳妇回去,媳妇还怀孕呢,这么远的路,舍不得让她走。
“我不介意。”穗子弯了弯眼。
姣姣出事他比谁都着急,有这样个靠谱的哥哥,也是件挺幸福的事儿。
“啊!我不要面子的啊?让人看到了,我多不好意思,放我下来!”姣姣把头埋在哥哥肩膀里。
“那个,铁根哥,要不让我抱着?”小胖凑过来,被于敬亭一脚扒拉到边上。
“老子的妹妹轮不到你抱!”臭小子,毛都没长全就想着撩妹?呸!
回屯这一路,姣姣就被哥哥抱在怀里,还没到家就趴在于敬亭肩膀上睡着了。
虽然被绑走的经历有些吓人,但哥嫂的及时出现冲淡了小丫头的恐惧,又有小胖跟她一路贫嘴,也谈不上什么心理阴影,很多年后想想,只记得她哥的肩膀特别结实,趴在上面很有安全感。
女婿背着那袋子东西,一路给于敬亭送回家。
于敬亭把小胖送回家,穗子把姣姣安置到被窝。
于敬亭回来了。
两口子对视,一个锁门,一个拉窗帘。
月黑风高,四下无人。
于敬亭打开袋子,取出那个神秘的盒子。
准确的说,是瓷制的坛子。
盖子一打开,灯光晃在里面,刺眼。
穗子饶是见过大场面,也被里面的东西震慑到了。
好半天找不到声音,看了一会,她幽幽道:
“明儿杀猪菜多给大娘家一碗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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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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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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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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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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