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骂得过他?”
“我可以跟他讲道理!”
“这种情况下,一开口就是奔着吵架去的,谁要听你讲道理?”
跟无赖讲道理,对牛弹琴。
“两国交战,有用外交打赢的吗?谈判桌那是签割地赔款的协议的,这种智障干脆不要讲道理,出去骂个痛快就完事了。”
被穗子魔鬼训练了一个多月的男人,都会用历史归纳事情发展规律了。
“那怎么办,我听他地图炮女人来气。”穗子嘟嘴。
于敬亭跟穗子谈条件:( ̄▽ ̄)v
用眼神跟穗子疯狂暗示,这里有个超级怼人小能手,两次,只要两次,就能替妻出战,两次,你买不了吃亏,两次,你买不了上当!
穗子气得拍桌而起,奸商!就不信没他,她还骂不过了。
穗子出去时,沈父正要打沈凉吟第三个耳光,穗子看到平日里骄傲的沈凉吟,被她爸连着俩记耳光打得站不稳,满脸惊悚无助。
这一幕让穗子想到了那些活在父权社会里的姑娘们,她看到的可不是沈凉吟,她看到的是千千万万被原生家庭辜负的姑娘。
是那些无论多么努力,却还是要被家里冠上:
“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还不是要嫁人”
“多要点彩礼,你弟弟用这个娶媳妇”
“把工资带回来给你弟上学”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财产给儿子养老找女儿”......
就这短暂的一会,穗子脑子里就涌现出大量的信念,想到古往今来被男权社会压迫的姑娘们,一下子来了斗志,握紧双拳,对着沈父大喊一声:
“住口!”
于敬亭隔着玻璃吹了个口哨,呦呵~燃起来了!
“艾玛,这还是我嫂子?”姣姣也看得目瞪口呆,她嫂子在她心里,那可是妥妥的淑女,说话都不会很大声的。
“是你?”沈凉吟转过头,看到是穗子,脸涨成猪肝色。
她最狼狈的一面,竟然被最讨厌的人看到了,这是她最不想见到的一幕。
“是陈主任啊,算了,回家再说!”
沈父不想在外人面前丢了面子,伸手拽女儿的胳膊。
他拽住了沈凉吟的左手,穗子伸手就拽着沈凉吟的右手,沈凉吟在中间,被俩人拽着。
“陈主任,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天下人管天下事,我既然看到了,就得说两句。你也不是石头里蹦出来的,你也是女人生的,怎么就那么看不上女人?你给我解释下,什么叫做女人都是没用的东西?”
沈父被她问得面红耳赤,他根本不想跟外人说这些。
沈凉吟听穗子替她开口,不仅没有感到庆幸,只觉得被深深冒犯到了。
“陈涵穗,我用不着你多管闲事,你快点走!”
“你闭嘴,现在的问题已经上升到社会问题,不是你一家之事了。”穗子严肃,气势惊人。
“我们家的事,怎么就让你说得那么严肃?”沈父怒道,他打自己闺女,这女人跟疯婆子似的窜出来。
“你吃着公家饭,走在春风里,脑子里却满是封建糟粕思想,你对的起党的培养,对得起人民的期待?”
穗子紧紧地抓着沈凉吟的胳膊,目光如炬,因为愤怒和紧张,语速越来越快,情绪也逐渐激动起来。
“我们千千万万女性,分布在不同行业,每个人都在为国家做着贡献,为了四化而奋斗,怎么到你嘴里就成了没用了?我党一再强调,妇女能顶半边天,你是有多大能耐,自己把一整面天都给占了?”Χiυmъ.cοΜ
穗子这一项项的大帽子扣下来,对沈父不可谓不重。
如果她只是个普通小姑娘也就无所谓了,可她身后是樊煌,这小破丫头只要随便对她继父说几句,那他的前程——
沈父的脑子里过了一大堆,仅在几秒内就权衡了利弊,确认了穗子是他得罪不起的人,瞬间换成和善面孔。
“小陈主任说的是,我刚也不是跟她真生气,我也没有诋毁妇女的意思,我就是随口一说,哈哈哈,是吧,凉吟?”
沈父用眼神暗示沈凉吟,握着她胳膊的手也稍稍用力。
“沈凉吟!你想清楚再说,抛开你我的恩怨不说,他这样对你,你心里平衡吗?”
“陈主任你说什么呢?凉吟是我女儿,怎么会有亲爹不爱自己的孩子?”沈父露出夸张的表情,仿佛穗子再说什么笑话。
沈父对沈凉吟露出警告的表情,示意她不要乱说,这可是事关家族的大事。
“哦,亲爹都爱孩子吗?她生日是多少,精确到时辰?”
“啊这——”
“她第一次考一百分,几岁?”
“.......”
“她当厂长——”
“这我知道,她的厂长调令都是我签的!四年前的3月8号!”沈父可算是有一项记得的,高兴坏了。之所以记得,是那天他把秘书搞到了,心情特别好。
“我问你入职时间了?我问的是,她当厂长后,受过最大的打击是哪件事?”
“啊这——”他怎么可能记得这些无关紧要的小事?
“真正喜欢孩子的父亲,怎么可能这些都不记得?”
“不要说孩子,即便是我的小姑子,我都知道她详细的信息,不仅是她开心风光时,就是她难过受挫时我都知道,这是监护人必须要做的。”
穗子的话触动到了沈凉吟心里最痛的那个点。
父亲从来都不关心她。
她每次有什么成就跟父亲说,父亲都是漠不关心,要么看报,要么做事,顶多说一句,哦,不错。
就没了。
久而久之,她也不愿意说了。
“我们是男人,男人哪有记得这些细节的。”沈父辩驳。
“你快别给老爷们丢人了,我们可跟你不一样。我连我闺女今天拉的是干粑粑还是稀粑粑都知道,谁跟你似的?”
于敬亭叼着牙签出来了,站在台阶上看他媳妇,小脸气通红,还挺俊。
“于厂长也在啊......”沈父看到又出来个,脑瓜子开始嗡嗡。
“你生下她,又不肯给她足够的父爱,你重男轻女带给她的伤害,她需要用一辈子来治愈,她不正确的三观都是拜你所赐,你这个自私又愚昧无知的老头子,我唾弃你的灵魂!”
“我媳妇的意思是,哦,你这愚蠢的土拨鼠~”于敬亭久违的译制腔又出来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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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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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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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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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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