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杨金环找孩子,肯定是挑着像四爷的,这样更好糊弄人。
可是金娃不仅长得像,就连身上的胎记都一样,这就很值得怀疑了。
“花儿,你可不能冤枉我,我回来时啥样你是知道的。”
于水生忙撇清关系。
王翠花这会真生气,也顾不上孩子们都在,伸手就拧他耳朵。
“那你这玩意回来就好用了,说不定在那,也是时好时坏——挑着好的时候就跟人生了个孩儿!穗子,你说,这叫啥?!”
“呃——”穗子突然就被点名了,毫无防备,脑袋一抽,张嘴就来,“薛定谔的反应?”
“薛什么腚?”王翠花没明白。
“就是你说的那个,时好时坏,也不知道是好是坏,就......”wWW.ΧìǔΜЬ.CǒΜ
就很魔幻啊。
如果穗子没看到金娃身上的胎记,她肯定坚定不移地相信公公。
可是看到这玩意,就有点不那么确定了。
“爹,你真的没有......喝酒喝断片过?”穗子小心翼翼地问。
“怎么可能!”于水生恼羞成怒,当着晚辈的面被刨根,这的确不是什么好的体验。
但他确定自己绝对不可能在外面有这玩意,他的酒量很好的。
“哎呀呀......”于敬亭把金娃拎起来,放在自己面前左看右看,“这比我儿子也大不了多少啊?”
这要真是他爹的娃,辈分也是有点乱啊。
“你该不会也这么以为吧?靠!”于水生想踢床一脚撒气。
“你把床踢散架了就去睡地板!”王翠花一句,他又不敢动了。
明明长了张凶巴巴的脸,看着还有那么点小委屈。
“长胎记的多了去了,都是我的孩子?于铁根的孩子不也长这玩意吗?于铁根,你说!你两年前干啥了!”
于敬亭突然就被老爹背刺了!
众人集体看向于敬亭,压力瞬间来到他这。
“不是,三年前我还追穗子呢,我怎么可能跟别的娘们鬼混?!”于敬亭唾弃老爹。
这个老头子坏得很!
为了转移注意力,不惜把亲儿子拖下水!
“我怎么不记得,你三年前追过我?我们结婚前那一段,都没见过。”穗子真不是故意较真。
而是她觉得,这孩子是公公的可能性不大。
这要真是他结婚前,跟别的女人生的,穗子觉得她可能会原地升天。
虽然那时候他还没有跟她结婚,即便是真跟别的女人有什么,也只能说他道德败坏不负责任,却不能说他背叛感情——但,穗子依然不接受。
她完全不知道怎么处理这种事。
面对穗子的质疑,于敬亭气得嗷嗷的。
“你不见我,可是我每天都在看你,三年前你还在学校,每周末都会去电影院门口看广告牌,只看不买,你从不在学校食堂以外的地方买东西吃,尽管你手里有副食品票,可你都留着——也特么没留给我,都喂狗了。”
穗子当初对陈开德,也不是现在这样的冷漠。
她学校里发的副食品票,全都攒着拿回家给陈开德,中专生学校是给补助的,她也都存起来留做家用。
换来的是陈开德转手把她强行嫁给老于家。
别人看到的是穗子对陈开德的漠不关心,只有于敬亭知道,她曾经也是为那个“家”付出过的。
她上学期间,从没有乱花过一分钱。
谷昧</span>连李有财那个狗东西都知道用学校的补助买眼镜这种“奢侈品”,穗子连几毛钱的电影票都舍不得买。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百因必有果。
这些他都看在眼里。
穗子捂嘴。
“你怎么都知道?!”
她突然想到,在屯里时,有次俩人进城,他非得拽着她看电影。
当时还不明白他怎么这么执着,现在才知道,原来在她不知道的时候,有人默默的看着她。
“铁根在你上学期间,找到点机会就过去看看你,你吃的鸡蛋,好多都是他给你偷的。”
“偷?”
“咳咳,就别人家的鸡,溜达到咱家地盘上,噗呲下一个蛋啥的,这咋能算是偷?”
于敬亭干咳两声,这叫捡。
“你从来没跟我说过......”穗子的眼圈红了。
她妈刚回城的那段时间,穗子是最孤单的,总觉得全世界都不要她了。
可是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他一直都在。
“跟你说这玩意干嘛,婆婆妈妈的。”于敬亭不自在地看天花板,他可不擅长肉麻。
“我还以为你知道了呢,合着你一直不知道?”王翠花惊讶地看儿媳妇。
穗子刚嫁过来时跟儿子关系可不好,后来差点流产,从医院回来,俩人就如胶似漆了,王翠花琢磨可能是傻儿子跟她说了,打动穗子了。
结果,到现在才知道?
“做好事不留名。”于敬亭呼噜两下自己的小头发毛。
“哎呦,你这性子,能娶到媳妇可真多亏了我能干。”王翠花恨铁不成钢,合着傻儿子把坏的一面都给穗子看了,好的人家偷摸留着?
“感谢狐仙儿保佑,让我傻儿子娶这么好的媳妇生这么好的娃......”王翠花双手合十,念念有词。
落落也学着奶奶的样子,金娃困了,眼皮都睁不开。
“现在是说这些的时候?”于水生看不下去了。
为啥怀疑孩子是他的时候,全家讨伐,什么薛定谔啥玩意都跑出来了。
怀疑是铁根的时候,画风偏得不像话,这不成了于铁根一个人的表彰大会了?
如此的差距,让于水生十分不爽。
“对了,刚说啥来着?”王翠花努力回想。
穗子眼泪汪汪地看着于敬亭,眼里满是感动。
这会穗子都顾不上想什么金娃银娃铁娃葫芦娃了。
她被于敬亭感动到了。
这样一个默默关注她这么久的男人,怎么可能背着她在外面跟别的女人生孩子?
她心里有好多话想问于敬亭,可是现在并不是好时候。
得先弄清楚,这孩子到底咋回事。
“如果孩子不是咱家这爷俩撒出去的种,有没有可能,是老于家别的人流落在外的孩子?”穗子问。
王翠花摇头。
“怎么可能?这种小爱心胎记,只有咱们家有,于家那哥俩的孩子,我们都看过,都是没有的。”
王翠花的话让穗子和于敬亭同时一震,于水生也是若有所思。
他们仨,知道一个王翠花不知道的秘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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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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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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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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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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