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崆哥哦,你说介个时候,复应该是赖在床上搂美人嘛?”
“介天气、介时间,很让人犯困的哦……”
鹅湖蜻蜓点水,飞过两个身披黑色斗篷的男子,一个披着大兜帽,一个裸露脸庞。
绍乙将自己的大兜帽戴紧实,拎着酒葫芦仰头又灌了一口,拍拍肚子就是一个酒嗝。
“嗝~”
封崆看了看天色,雨夜耽搁了日出,但这天,也快要亮了……
“这个时间点,人的戒心会低很多。”
他收回目光,一步数丈,劝诫道:“杀人之前不要喝酒,容易影响你的判断。”
绍乙动作一僵,但速度不曾被落下分毫,如影随形。
“没事啦!”
“介个看复同的人啦,我还想叫你把帽子戴起来嘞,复然雨水干扰视线,你出手都复稳。”
封崆抹了把脸上冰凉,惜字如金:“雨冷,醒神。”
绍乙顿时一拍酒葫芦,眉眼一瞪。
“你看嘛,复同的人,有复同的喜好……”
“我喜方喝酒,你喜方淋雨,这复是皆大欢喜?”
封崆嘴角隐隐一抽,他沉默了,良久,幽幽叹道:“喝酒阔……可以,你说话能正常点复?”
“呸!”
果然还是被带偏了,封崆闭口不言,决定不说话了。
“嘿嘿……”绍乙乐了,“你复喜欢?”
“嗯。”
“我还复喜欢你这冷淡的鸟样呢,端得跟个圣人似的。”
封崆猛地停下了脚步,眼神都不好了。
“干哈?走啊!”绍乙纳闷。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封崆的声音猛地沉了下来,幽冷得似来自九幽地狱。
“知道啊,我们现在应该肥去睡觉才对嘛!”
“……”
封崆深深吸气,这家伙,是真醉了啊!
算了,不和他置气,正事要紧。
他飞身离开。
后方的绍乙手抖着稍微掀开了大兜帽,他分明不曾被雨淋到,脸上却被冷汗打湿了。
“卧槽啊,我刚才说了什么?我这是不要命了吧!”
“他可是血手封崆啊!”
“还好还好,瞒过去了,阿崆哥应该不会杀我。”
方才那一失言后,对方沉闷的声音让他瞬间酒醒,然而意识到不对劲的他只能将计就计,继续装傻下去。
否则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绍乙擦拭完冷汗,再次调整好表情,急忙跟上。
雨一直下,其势似乎更大了。
湖中的肥鹅抱成一团,聚在白玉栏杆的角落处,试图躲避风雨。
嗯……
无济于事。
……
通幽曲径之上,二人的速度放缓了许多。
“是介条路没错吧。”
绍乙四下顾盼,说实话,外院很久没来过,路都忘得差不多了,但是还好变化不大,勉强识途。
他扫到树林里头似有一个影影绰绰的身形,不由诧异了。
“外院的弟子还是介么努力啊,都下雨了还介么用功?”
“想当初我也是住了一年的大杂院,里头人多,根本修炼复下去,也经常跑出来……”
“入了内院就好多了,有寄几的院几,也有女羊……”
绍乙感慨万千,嘴就没有停下来的时候,完全看不到封崆脸色越来越黑。
他喝了一口酒,拐角就看到了一个空旷的院子。
院子覆盖着阵法,只有雨水可以进入,阵壁前方还是一片空地,面积很大,可容多人修炼。
“啧啧,财大气粗啊!”
“想当初……”
“闭嘴!”封崆打断道,“这都看到人了,还哔哔,我教你的都忘了?”
“呃……”绍乙讪讪地挠头,想张口应一声,又不敢出声。
他又灌了口酒,壮胆道:“阿崆哥,待会儿我出手就行,你压阵,本来就用复着你来的,也就何……”
封崆瞪了他一眼,绍乙立马噤若寒蝉,用手给自己的嘴缝了条看不见的线。
“去吧。”
“注意手法,一击必杀。”
绍乙点点头,手上酒葫芦消失不见,遛出两把短剑,反握藏于袖间,这才迈步向前走去。
举手。
敲门。
……
面前就是嫩滑如玉、吹弹可破的肌肤,虽然脸莫名地看不清,但是徐小受已经管不了这么多了。
他伸手就要摸去……
“咚咚咚!”
一阵沉稳而缓的敲门声响起,无比通透。
“我靠!”xǐυmь.℃òm
徐小受眼瞅着胴体破灭在眼前,他不甘心地往前一扑……
啪!
木板床发出一声重响,莫名的失重感传来,好像一脚踩空,身子踉跄。
徐小受猛地睁眼,小心脏砰砰乱跳,眼里满是不甘,“就差一步啊!”
“咚咚咚!”
又是一阵敲门声。
徐小受豁然望向大门口,眼里满是烦躁。
到底是谁这么缺德啊,这个点过来,你是来催命的吗?
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扰人春梦!
随脚蹬上鞋子,徐小受一步一弹走出了客房,灵元化伞,遮挡风雨。
他可是刚洗过澡的,虽然躺下没多久就被吵醒,但现在可淋湿不得。
揉着惺忪睡眼,徐小受很快穿过庭院,手抬起就放在了门把手上。
风一吹,他似乎清醒了几分,止住开门的动作。
“不对!”
“这么晚了,谁这么有病,来找我?”
徐小受疑惑了,他在外院也没什么朋友啊,而且今天中午才和工作人员往灵藏阁去了一遭,事好像也都没了啊……
他还准备给自己放几天假呢!
“难不成工作人员这个时候有事来找我?”
徐小受感觉有些荒唐,立马注意力集中,“感知”一下子穿过了阵法,看到了外面的景色。
一个披着黑斗篷,面容隐藏在大兜帽里的男子,虽然夜色很黑,但“感知”下,表情一览无遗。
长得很普通,但很有礼貌,没有连续敲门。
嗯?
后面还有一个?
这货有病吧,下雨天的,都穿了个有兜帽的衣服了,还自顾自裸露着脸,抱胸而立。
你装给谁看呢!
这大晚上的,有人看吗?
徐小受感觉有那么一丝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哪有问题。
主要是这两个人,他都不认识,为什么找他?
而且还是这个时间点?
雨淅淅沥沥,似乎比先前的大了。
徐小受的手依旧停在了门板上,但没有拉开,也不曾收回,他心脏忽然跳的紧促了一些,回眸望向了夜色。
雨夜……
杀机?
徐小受感觉背脊一凉,但又有些滑稽,小说看多了吧,会有人无缘无故来杀自己?
他自认为人缘不错,不曾和谁结下仇怨啊!
三人耐性都很好,齐齐安静得很,不为所动。
徐小受“感知”着门外,门外人很礼貌的等待。
夜色顿时重新静谧了下来,一扇木板门,三道身影。
雨声似乎更大了,连带着敲门声都愈发悠扬,空气中隐约响起了熟悉的歌声……
“小兔子乖乖,把门儿开开……”
“咚咚咚——”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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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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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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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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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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