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此,已经不是“人”所能够参与的战斗了。
距离最近的虎杖悠仁顶着要把他掀翻的罡风,几乎要把脖子仰断,也只堪堪看到一片幽深的蓝色。
可即便如此,头顶上的飓风,空气中酷烈的寒芒,最大也是最锋锐之刀刃与最广也是最抗打击之森的对抗,让他的心不由得剧烈地跳动起来。
人类对于巨物的恐惧与崇拜与生俱来,这与带来视觉效果的能量冲撞又是另一种震撼,更别说,那是完全体的须佐能乎。
宇智波一族的究极瞳术,象征着破坏的神之力。
在另一个世界观下,那也是归属于顶尖战斗力的一类顶尖战技,而此刻,立于此世的蓝色巨人与整片森林的角力,那带来的压迫感更是拉到了极致。
或许,伏黑惠所拥有的“十种影法术”的最后一个式神,名为魔虚罗的魔神也能造成这样的效果,只是对少年人而言,有着可操控性的、自称自成一套故事的巨型铠甲……至少在此时此刻,牢牢地占据了第一的宝座。
——那可是须佐能乎!
虎杖悠仁眼睛都舍不得眨,在心里毫无形象地大喊:是高达欸!高达!!
无怪乎他,即便是往这边汇聚的几个一年级,都不由得心神摇曳,怔愣地看着那一尊魔神般的巨人,巨人额心的五棱星,那是须佐能乎操控者所在的位置。
头顶的交锋堪称视觉盛宴,极致的力量让同为战者生出的除了畏惧,还有向往。
“战斗力不在一个层级啊……”禅院真希低声喃喃道,只是她很快咬了口舌尖,强行从力量美学的吸引中抽离,厉声提醒同伴:“再感慨也放着以后再回味,趁着咒灵被牵制,赶紧先找虎杖!”
若是以天地为画布,森林与武士的战斗占据了绝大部分的篇幅,穿梭在林中的人类缩小到只剩几个墨点,只是即便如此,他们也有应行之事。
……
【你似乎很熟悉与我交手。】
花御立于他操控的树木根系的最前方,特殊的发音透过未知的波形传入我的脑内,自动翻译成我所能理解的语句,尤不死心地再问:【你真的不是我们的同伴吗?】
他问出这句话是有原因的。
正如咒灵所生成的机制,哪怕被一时所祓除,只要人类的恐惧不灭,一段时间过后,就会诞生新的,与该类恐惧相对应的咒灵。
很难说新生的咒灵与前代是否有所关联,只是在目前的情况下,花御难免不会有所猜测:我或许认识他的前代,又或者,我的前代认识他的前代……等等猜测。
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只不过……
“不,我们并不相识,你的猜测也完全错误。”我坚定地否认了他的猜测。
【哪里错了?】嘴上的交流并不妨碍我们的交手,他的攻击并没有慢下来,一如我的攻击也同样步步紧逼。【我无法认可你的说辞。】
“无法认可就无法认可呗,都打上了,我究竟怎么样也无所谓吧?你怎么那么轴?”我忍住叹气的冲动,还是无奈解释道,“有没有一种可能,我只是——”
只是恰好见过宇智波斑和千手柱间的交锋而已。
位于须佐能乎的层层保护之内,我的视野无限拔高,目之所及除了查克拉的蓝,便是生生不息向我奔涌而来的绿。
这一幕熟悉么,于我而言太熟悉了。
相似的一幕,是我曾在林间,南贺川边,旁观三日三夜的真数千手与须佐能乎的对峙与碰撞。
彼时彼刻,我还只是一个宛如墨点的旁观者,对那时的我而言,
无论是巨人还是森林,那些晦涩深奥的技巧与我相差不止一个阶级,但我还是努力记住了。
意料之外的好记,就好比如今的我第一次实践,也意料之外地轻松。而关于这其中的原因……
“……我只是认识另一个‘森林之子’而已。”我将说辞更换成他更容易听懂的方式,“并非是你,而是另外一个世界我所朝夕相处的人,森林的一切于我而言熟悉得宛如呼吸一般平常,你会产生怀疑的熟悉感应该也是源于这个吧?”
我几乎是耐心地,一点一点地与这位过于温和的咒灵划清界限。
讲道理,要不是因为曾经有过一段恩情,他对我也并非全然的敌意,我才不会和对手废话。
花御应当是听清了我的话,也听懂了我的意思。
他没有再发出声音。
我料到了会是这个结果,也没有再试图说什么。
吉野顺平的笔记有一行是这么写的:咒灵就是恶,是将一切正向感情扭曲的产物。
我其实并不是完全认可这句话,一如我不认可那句爱是最扭曲的诅咒一样,只不过这是他们世界自己的事,外来者的我也无从指手画脚什么。
至少就特级咒灵而言,我一共遇上了三个。
其中一个被虎杖悠仁用起爆符当场扬了,另外两个,漏瑚和花御,属性一个是地一个是森,都是我熟悉又亲近的属性,相处下来也没有什么不适。
只是光我一人,又不能代表所有,更何况,我本来也不算是完全纯粹的“人”。
就像是我无从理解森林与大地为什么会被恐惧出两个特级咒灵来,这两者不都是……我之所爱么?
我垂下眼睑,一点一点将外露发散的思维收回,想:
我不理解为什么他们会存在,就像花御不理解我会纯粹而自如地接纳森林一样吧?
……算了。
终究还是立场不同,曾经那一点微薄的情分,于咒灵而言,或许……是会被唾弃的残秽吧。
差不多就这样吧。
到这个世界本来就是来散心的,太过于纠结反而徒增烦恼。
我摇了摇头,把乱七八糟的想法全部清空,再出口时,声音在让人听来没有一丝一毫的动摇:“你就只有这点能力么?”
特级咒灵据说都会有的领域呢?你藏在包裹里的那只手呢?在看不起我?
【呵。】花御的感情波动一向控制得很好,除了之前那一次的冰冷,他一直以来都如同外表所展示的那样,如一尊雕塑般平静,于是此刻,我也听不出他这一生短促的笑究竟代表了什么。
不过很快,这位森林的咒灵就回应了我的挑衅。
包裹着整条左臂的布料被另一只手扯开,立于树顶之上的特级咒灵如同一棵破土而出的芽舒展着两侧的叶。
【如你所愿,人类。】
以一棵芽为点,强烈的、带着掠夺与吞噬之力的生机自点及面,急剧向周围扩散,保持着一种奇怪的生长姿态的咒灵发出了非人之语:
【领域展开·朵颐光海。】
至此,整一片覆盖着森林的群山,彻底进入了静默状态。
森林还是这片森林,只是这里的生机从肆意生长的不确定性,变成了可控的状态。
就好比现在,这里的生机被静止了,唯一的活动源,毫无疑问地变成了对立的存在。
而被森林敌视针对的我,不慌反笑。
仿佛连空气都凝滞的领域中,我清楚地听到,此时此刻在内心深处某片沉寂的土壤中,同样有一棵芽破土而出。
那名为对抗的,好战的,被我克制了许久的天性,苏醒了。
“这样才对……”
我颤抖着捂上了
脸,为数不多的理智控制着自己的表情不要太奇怪。
但事实上,在灵压被恐怖吸力吞噬消耗的现在,切实感受到了作为人“肾上腺素极速上升”的感觉。
心跳加速,血液沸腾。
右眼的万花筒超负荷运转,眼眶生涩的同时又止不住有液体渗出,我嗅到了血腥气,我却还能理智地判断:只是重压之下的小血管破裂而已,眼睛功能还没有受损。
简而言之就是,还能用。
于是我毫不在意地沾着血将额前碍事的刘海捋到脑后,然后,用写轮眼得天独厚的分析力,一心多用地分析这块领域中的能量流动。
按理说,在百分百被命中的领域中,最好的办法是用魔法打败魔法,也就是我也开一个领域对对碰。
但不知道是因为手中有刀,还是第一次用须佐能乎有些舍不得放手,又或者血脉里的暴力因子趁机冒头……总之,此刻,我唯一的想法就是:
所有的领域无非是内心结界的外显,无论是概念型、力量型,又或者别的我没见过的型,只要是结界必然有能量流向,概念的构成也必定留有痕迹,无非是隐蔽与否,常人是否可见的问题。
那么,只要能量存在流动,那么它在我的眼里,就并非铁板一块。
我跃跃欲试地摩挲刀柄。
玩什么对对碰啊,真要打,不如——wWW.ΧìǔΜЬ.CǒΜ
暴、力、打、破!
让我找一找,流动的中枢或者覆盖薄弱处……
这个时候,万花筒中储存的灵压已经所剩无几,本来须佐能乎就是个耗能大户,现在双脚踏在别人的领域上,无论是脚下还是空气中无孔不入的吸引力,都凭空把耗能翻了个倍。
时间拖得越久,对我就越发不利。
……如果我坚持不解除对五条悟的封印,得不到灵压回收的话,是这样。
不过即便是这样,我依然觉得,还没到这个地步。
“哎呀,好像稍微有点点难,不愧是特级咒灵的领域。”我舔了舔齿根,心里完全没有嘴上说的那么苦恼,“……吞噬?吸收?转换?还是别的?”
联想一下植物的特性,感觉哪一样都有可能。
那就干脆默认它全部都有吧。
我武断地做下这个决定。
接着,就武断地改了主意。
“果然打破领域什么的不可取嘛,那我放弃好啦。”我干脆地抛下了分析到一半的能量流向,却一点也不没有感觉到慌张。
【恐惧么?】
领域的主人,从刚刚开始就一直没有动作的花御静静的问我。
不过他也不需要动作,虽然还没搞清楚他这个领域的能力,不过光这一手吞噬吸收,就可以足够他站着坐收渔翁了。
脚下静止的树配合着咒灵的动作扭曲摇摆,宛如一个个狰狞的黑影。
“哈?就这?怎么可能。”我嗤笑,“早跟你说了我长到现在我就没怕过森林——你等着。”
自觉被轻视的我恶狠狠地开始分析:须佐能乎是不能收回的——就我的身体状况,没有外层骨骼的保护,能否直面抗下一片森林的鲸吞蚕食,包括还在空气中蜉蝣的花粉,贴地生长无害的花朵,甚至是天空之上显得有些不正常的光源……哪一个都是足矣让我秒跪的存在。
但也并非无路可走了。
并非……
我突然抬手按住了眼角,指腹下,清凉温和的查克拉在隐隐流动。
……是阳封印。
应该是至少在木叶重逢的时候,千手柱间给的那个。
我下意识地歪了歪头,在意识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嘴巴就开口了:“……不可以哦,柱间。”
“不可以过来。”
“我还没有打尽兴,不准过来。”
“不准出手,不准偷偷帮忙,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比现在的我强一点点的对手。”
“如果被我发现的话,我就……我就生气不理你。”
放完了并没有什么用的威胁后,我突然无缘无故打了一个寒战。
我:?
感冒了?
不管了,先把这个困局破了。
我微微抬起眼,看向立于领域中央的咒灵。
该感谢你不主动出手吗?嗯,谢谢你!
那么作为回报,就让我主动来送你几刀吧!
既然领域不好打破,那就打形成领域的中心,所剩无几的力量排除掉维持须佐能乎的消耗,就够挥出两刀。
完全足够了!
接下来,几乎没有任何思考和规划,我干脆地抬起手。
第一刀。
我的眼前浮现了南贺川水被一分为二的那一竖。
唰!
简洁而利落,刀气破开了层层叠叠的树海。
然后是几乎完全一样的第二刀。
为什么是几乎完全——因为只有一点不同。
一道水平的,隐蔽的,更快、更细的刀气紧紧追着第一道而去,交汇的瞬间,形成一个若有若无的十字。
那一根如同细线的锐意割破空气,无声地划过咒灵生长着细枝的双眼。
咔擦。
耸立的树尖与那双枝桠一起,发出了一声折断的脆响。
咔嚓——
第二声才是领域打破的声音。
我的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得意地对着捂住眼睛元气大伤的咒灵抛出“是我赢了”的眼神。
……然后两眼一翻,比出刀更快的速度,干脆利落地晕了过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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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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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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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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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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