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方案都已经经过不止一个人的核实更正了,我又不是打碎重来,只是在原有的构架上加固复刻两个禁锢而已,也就是放两个缚道,很快。
需要考虑的,无非就是这个缚道,呃,这个禁锢加在哪个位置的问题。
……好吧,这也不是我能挑的。
就好像正常人往刀身上刻字,但这刀万一成精了,你也不知道这个字会出现在哪里……我到底在说什么。
这个一紧张就容易乱想的毛病也不知道改改。
我拍了拍自己的脸,决定不想了。
开搞!
……
搞完了。
我就说,很快…的……
我面无表情地抖了抖穿着肩胛骨而过的两根亮闪闪的锁链,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就,虽说封印的形态不是我能决定的……漩涡在其中起了不小的帮助有所影响也无可厚非……水户第一次放出来的金刚封锁的锁链的确也惊艳到我……这个形象甚至还迷之接近妈妈的样子……可、可是!
“这也太像坏人了吧?”我拉了拉锁链,哗啦啦作响。“还是十恶不赦的大魔头被抓后的那种。”
锁链好像可以伸长,拉扯着倒也不痛。
可是真的好怪啊!
我放弃拉扯,转而甩起拖地的锁链——长长的锁链两端分别接着锐面和钝面两个金黄色的楔子,材料不明……应该是金属制,用来攻击的话还挺耐用。
怎么说呢,也的确符合我一开始“既是自我禁锢,也可反用于对外的武器”的要求,可——
“还是好怪。”我隐忍地闭上眼睛,“至少,只有这里……”
还好只是特殊状态会完全显现出来,正常情况下,裸露在外的皮肤上应该只有一个印子,也还算可以接受。
往好处想,两道禁锢一出,原本倾塌的平衡瞬间归位,我终于不用缩手缩脚,连自己都来历都不敢想啦!
而且——
我心思一动,锁链自动延长,扎入水中。
……居然真的可以靠意念操控它。
我抹了把脸,眼神放空。
虽说对自身品种类别除了人类和死神,还可以划分到武器这一项的认知,已经基本不需要瞒着自己了,但还是觉得有点魔幻……
就,不是,这么神奇的吗?
我的斩魄刀已经不抱希望了,但我还做梦有一天可以达成“我始解我自己”的成就啊,这个临时禁锢看起来怪了点,可真要拆了,好像还有点舍不得?
我盯着眼前同样哗哗作响的南贺川陷入沉思。
因为这里是宇智波泉奈的刀的内部——虽说这把刀已经被它的主人赠予了我,不过作为一个合格的租客,我并没有对里面的装修做多大的改动,眼前的景色和上次离开时基本没有差别,顶多调了调室温。
作为哪方面都占了点,哪方面都有所残缺的混血种,和人类时候无法靠锻炼提升肌肉强度的限制类似,我不会有属于自己的“浅打”,这也就意味着、意味着……咦?
好像是好事?
没有固定的本体,虽然核心没有保护很容易受到损伤,且注定不会出现百分之百的契合和发挥,但相对应的,现租房,啊不是,现在寄住的浅打碎了就碎了,我完全可以去找下一个——好耶!
只要精神力足够,还可以好几个房子换着住——这个也好耶!
我,心情大好。
……
心情大好的我从南贺川底钓上来一只宇智波。
一只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宇智波泉奈。
“解释。”
我冷着脸,将锁链尖锐的一面对准闯入者的眼睛。琇書網
被锁链捆得严严实实还挣脱不能的宇智波泉奈:“……”
他一点也没有被近在咫尺的寒芒恐吓到,疑惑的目光顺着锁链下移,最后落到了我的锁骨上。
这会换我:“……”
空的另一条锁链愤怒拍地。
“你,”宇智波泉奈开口就是老阴阳怪气了,“你不知道南贺川底部是连接外界的通道吗?”
“哦,”我毫不示弱地呛了回去:“这就是你闯我地盘的理由吗?”
“谁闯了,我又还没完全活,”他立刻呛回来,“半活不死的时候在门口徘徊,谁知道被你不讲道理地直接拽进来?”
拽……?等等,之前好像的确有一个穿过壁垒的感觉?
“你——”心虚的我一下子找不到合理的理由反驳,立刻开始强词夺理,“那你为什么还没活!”
从来吵架都是有理有据的宇智波泉奈一下子没接住:“?”
“一年都要过去了,马上就要新年了!”我渐入佳境,痛心疾首地斥责,“你怎么那么虚?”
“穿心之伤,”宇智波泉奈不可置信,浮夸地反质问:“你以为谁都是千手那种怪物体质吗?”
“这就是你拖了那么久的理由?”我左耳进右耳出,坚决不被他带节奏,“你敢说你没有故意拉缓进度吗?没有吗?你敢用你哥今后放豪火球的准头发誓吗!”
“我——”宇智波泉奈被一串逼问堵得一滞,深深吸了口气。
然后他居然笑了。
“不错嘛,你,”他动了动胳膊,似乎想要做什么,只是被立刻缠紧的锁链制约了,他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锁链,无所谓地放弃了动作,“我的确有蹲你的念头在。”
——嗯?
“你不是说,要全盘否决我的想法,让我无话可说么——”他拉长了音,“我申请提前体验,不然我就不信,不信我就不活。”
哪怕知道后半句话多半不是真的,这会也换我深深地吸了口气,微笑着将声音从牙缝挤出来,“你以为是点菜吗?还提前品尝。”
“谁让你放话那么彻底,”他也微笑,“万一我被坑了怎么办,还是说你真的只是说说?”
“拙劣的激将法,你以为对我有用吗?”我比他更加礼貌地微笑,“很好……先告诉你一点也无妨。”
宇智波泉奈十分配合地做了一个洗耳恭听的姿势。
哪怕心里头记仇的本子已经翻得哗啦响了,我也没有急于证明什么,只是起了一个话题:“我记得,你之前有说过‘除非奇迹,否则’一类的话,对吧?”
“是这样,”宇智波泉奈挑眉,“你要向我展示奇迹的存在?”
——你说展示就展示,奇迹才不做这么没面子的事情。
我没有理他,只是点了点头,又提出一个问题:“很好,那我问你一个问题吧。”
惨遭无视的宇智波泉奈脾气难得很好地,甚至更加兴致盎然地接到:“行啊,你问。”
一脸我等着接招的表情。
可以,那就给你放个大的吧。
“哦,那你听好了,我就说一次。”
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连接的锁链轻轻地震颤了起来,我一手缠绕住一侧的锁链,感受到其中传来的稳固而坚定的禁锢之力,心下微松,被我反复斟酌的一句话随之出口:
“你会爱上你的刀吗?”
“……什么?”似乎一下子没听明白,宇智波泉奈下意识地反问了一句,只是很快,他像是想到了什么,浮于表面的讥笑逐渐消失,面无表情地重复:“刀?”
这样才对,能挥出那干脆利落斩击的人,现在的样子才算是他本质的模样吧。
不过,能被这一句话逼出真面目,看来他应该也猜到了。
“也不一定只局限在自己的刀,”我严谨地补充道,“也有可能是别人的,对手的,总之主体是刀,非人的,冰冷的,被你们视为可随之可弃的兵器,或者用来达成目的工具。”
“听明白了?明白了我就继续了,还没说完。”锁链顺着我的想法晃动,我收起了威胁他的楔子,接着补充,“然后爱——这个应该不需要我解释吧?”
当然不需要——哪怕定义各不相同,没有一个宇智波会不懂得爱是什么。
只是,自诩作为一个脑子转的灵活的,能将碎片信息在最短时间内拼凑出一个完整情报的阴谋家,宇智波泉奈,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大脑要烧坏了。
然而,正常来说,作为灵魂体而存在的他,作为一个精通暗示的幻术大师,连失去的眼睛都能模拟,本不应该出现大脑过载这一低级错误。
本来……
模拟出的眼睛所见,他看到立于河川之畔,具备了相当多非人因素的宇智波少女用一种平静的眼神回视他。
“这就说不出了?”她歪了歪头,用手拉住穿透肩胛而出的锁链,不满道:“我还没问你,人和刀会不会孕育出后代,这个后代是否可以诞生,是否可以像一个普通人一样长大,又是否,会像人一样思考,并比人……更像一个人呢。”
少女有些恶劣地勾起嘴角,这个表情十分的宇智波,是一个典型的记仇者试图反击的前摇。
她抬起了缠绕着锁链的手。
我抬起了缠绕着锁链的手。
“我说,宇智波泉奈,”我毫不客气地控制着手用力挥下,“先把这个问题想明白,再来向我求证别的吧。”
哗啦——
原本是怎么出水的,现在就是怎么回去。锁链裹着一只宇智波向湍急的河流砸去,一如不久前这个宇智波一挥手把我挥进河里的毫不留情。
说什么奇迹,一个连奇迹的存在都不愿意相信的人,凭什么认为奇迹会愿意出现在你的面前啊?
嗯?你好像还想说什么?
——不听!
你哥都不会这么惯着你,给我沉南贺川好好清醒一下。
……以及,这绝对没有在公报私仇。
没有!
……
宇智波泉奈捂着胸口猛地睁开了眼睛。
“肯好了?”旁边,靠在窗口闭目养神的宇智波斑声音淡淡,压迫力拉满,“不再睡会?正好把年也过了。”
“……”刚刚才直面了一个小的,现在又对上一个大的,一直以来都很有独特见解的宇智波·叛逆·被偏爱的有恃无恐.我哥最疼我.泉奈默默地抹了把脸。
被南贺川冰冷河水扑了一脸的感觉还没散去,他很不宇智波地又抹了把脸。
这个水可能真的有让人清醒的效果吧,宇智波泉奈复杂地想。
“泉奈?”他听到了兄长疑惑的问询。
南贺川之上尖锐的问题犹在耳边,四面八方涌来水压几乎将他淹没,可事实上,他却像是捡回了一条命似的醒来了。
不,他的确是捡回来一条命。
脑子里转过好多事,最后却只剩下入水之前那如刀的双眼。
“抱歉,斑哥。”至死都在叛逆的宇智波原地僵坐了一会,然后沮丧地低下头,动作缓慢地,像曾经很小的时候一样,将脑袋靠在了兄长的肩膀上,又说了一句:“抱歉。”
他的兄长没有接他的话。
很久以后,失去了眼睛,也失去了视觉的宇智波泉奈感觉到额发被揉了揉:“嗯。”
太好了,斑哥原谅——
没等他松口气,他听到了自家最疼爱他的哥哥的下一句:
“既然伤好了,也该把荒废的捡回来了,别担心,我会亲、自、帮、忙。”
怎么帮忙?上团扇和镰刀开大的那种吗?
宇智波斑体贴地把弟弟塞回被子,细心地掖了掖被角,在自家弟弟还在呆愣中,大步跨出。
回过神的宇智波泉奈第不知道多少次:“……”
紧接着,他无声地叹了口气,有些无奈。
宇智波的记仇啊,的确……还真的挺记仇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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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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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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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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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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