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的时候,他还向大广间的人挥了挥手,“走了,我们下次再聊啊斑。”
回应他的是轰出门的火球。
千手柱间哈哈大笑,借着热气拔腿就跑。
毛茸茸的小毯子蹭在脸边很舒服,我已经失控的冷热感知逐渐回归正常,透过布料源源不断传来的暖意烘地我昏昏欲睡。
“柱间?”
“嗯。”
“又旅……”
“跟在后边,它比你机灵多了。”
“哦。”
过了一会。
“……柱间?”
“怎么了?”
“我好像忘记把刀还给宇智波泉奈了。”
“还什么?你自己凭本事拿到的战利品,不还。”
“哦……”
又过了一会。
“柱间。”
“我在。”
“……”第三次试图开口的我又一次地卡住了。
“桃桃?”他的声音很有耐心,“想说什么?”
“你……”我鼓起勇气:“你……你头发糊到我了。”
鼓起勇气失败。
“哎?抱歉抱歉,”随口一说的话似乎被他当真了,“很不舒服吗?”
“也没有,”我也紧张了起来,担心他真的在意这个,企图补救,“还好,其实还好的。”
“那我跑快点,等出了宇智波的范围再调整个你舒服的姿势,好不好?”后半句的补救并没有什么用,他顿了顿,语气有些无奈,“毕竟要把你从人家老巢抢过来,即便是我也不能那么随意。”
是这样没错,哪怕跑远了,我还是能感觉到几乎烧穿后背的视线。
不过我认为他真正防备的只有宇智波斑一个人。
以及……我感觉到了,他在很认真地哄我。
我把头埋进了毯子里,声音闷闷地:“嗯。”
“还冷不冷?”他问。
我保持着埋头的姿势想了想:“冷的。”
“怎么还需要思考一下的?”他失笑,“这样呢?”
更多更多的暖意从他后背传过来,让这人显得和太阳一样,暖洋洋的。
我小幅度地活动了下僵硬的四肢,总算找回了点知觉,小小声地说到,“因为之前冷过头了,总觉得很热。”
听完我的话,千手柱间没问为什么会冷过头,只是接着问:“那现在呢。还热吗?”
“不热了,”我又想了想,决定相信自己现在的冷热感,“也不冷了,现在暖暖的。”
“你又变得呆呆的了,”他叹气,“这次也是脑袋泡多了南贺川的水吗?”
“嗯,下次绝对要学会游泳。”我接过他递过来的理由,“……我没想到你会来。”
“那么大个动静不来才奇怪吧,”千手柱间理直气壮,“我又不是没见过又旅。”
好像是这样没错?
我一时间没觉得哪里不对,于是又“哦”了一声。
“累的话就睡吧,”他轻声说,“我跑得稳一点,不会颠到你。”
“没关系,我不困。”我缩了缩,没告诉他刚刚一直没睡的原因不是因为太颠簸,而是单纯的不敢睡。“……不是特别的困。”
老实说,我有点被治疗宇智波泉奈时候的身体内部的崩解失衡吓到了。
和得心应手的破道缚道不同,回道的实施对我而言有些勉强,就好像属性不合硬来一样,消耗大不说,本就不稳的根基、或者说体内分庭抗礼的两股能量差一点就乱了。
至于平衡被打破以后是否可逆,我是彻底失去自我,还是会直接崩溃碎掉……都还是未知。
万幸,后来出现的那个鬼神让多余乱窜的另一系能量有了去处,好歹把现状稳定了点。
至于已经造成的伤害……
怎么办,妈妈给我的教材里没有说要怎么“修理”自己啊,以我这个史无前例的混血体质,想要找一个参照物都不行。
别说是专攻修复灵魂的回道用在我自己身上就是拆东墙补西墙,就拿现在千手柱间没停过的治疗来说,以前无往不利的效果也就勉强维持现状……唉,我好废哦。
不过我是真的没有想到千手柱间会来。
以及,我好困。
“好,你不困。”千手柱间顺着我的话说道,“既然不困的话,要和我聊聊天吗?”
“好哦,”我小小声地打了个哈欠,将脸换了个面贴贴,说起了正事,试图让自己更清醒些,“我想先说。”
省略动机和经过,这件事的结果不出意外宇智波泉奈能活下来。作为交换,宇智波答应了会好好思考这次冲突的猫腻,同样的,千手柱间还有一个再次说服宇智波的机会——如果能完全反驳他们心中的不信任和顾虑。
做到这样,我应该也能心中无憾了吧?
我不确定地想。
“……后续的残局就交给你啦,族长大人,”我迷迷瞪瞪地拍了拍他,“难搞的宇智波泉奈我来搞定,至于宇智波斑,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
有崇高理想者,志同道合者,不应该被任何困难绊住。
我这样自私的胆小鬼注定做不到像他们这样心怀大爱。不过正因为没有,我才会这么努力地保护它吧。
“好。”千手柱间的保证一如既往的简练有力,只是……
“我想知道,你付出了什么代价?”
从刚刚开始一直很体贴,很好说话的人一改往日的作风,撕开温和的表象直切要害,“桃?”
“………”猝不及防被打了个直球的我第二个哈欠打到一半,硬生生吞了回去。
“MOMO?”他慢条斯理地追问,有耐心极了,“没关系,你慢慢说。”
“……我困了,你不要说话,我要睡觉了。”闭眼,埋头。
“你——”他还想说什么。
我立刻打断:“听不见,我已经睡着了,呼……呼呼……”
甚至打起了小呼噜。
“真的啊?”趴着的背震了震,似乎是在笑,“唔,那睡着了,我也没办法了呢。”
竖起耳朵偷听的我松了口气,继续专心闭着眼睛装睡。
大概是春末的风太宜人,裹着的小毯子太柔软,太阳照的暖洋洋,而原本意料中颠簸的回程完全不需要我操心——千手柱间没有说错,他的确很稳,稳到……我趴在他的背上,居然卸下了一直以来的防备,全然信任地,真的睡了过去。
……
宇智波泉奈的恢复并不快。
正常人被利器穿胸而过,没当场死亡都是命硬,这人还能自己给自己续时间,撑到我去救命,已经是非常人之体了,但还是恢复得慢。
我合理怀疑他在拖延宇智波和千手交流的时间,毕竟我当时定下的时间是“等你好了”。
宇智波泉奈,是个狠人。
不过他应该不会做的太明显,毕竟还有一个宇智波斑盯着他。
虽然不知道他拖延时间是为了什么,但对于已经紧张起来的局势,这份拖延实际上还帮了大忙。
比如说,现在就陷入了说休战期又不像,划分到冲突期吧又没有哪个忍族打起来……你说辉夜?这个早在不久前就被千手柱间带头上门锤爆了,短时间内是不会冒头了。
之所以说这些,是因为……
接下来的时间,就进入了我有生之年被一群千手盯着休息的时候。
也不知道千手柱间怎么交代的,总之,只要我表现出一丝想要搞事的心思,就会被突然出现的人七手八脚的摁住。
“算了算了,桃桃算了。”
“桃桃坐,你坐。”
“桃桃要吃糖吗?我这里有新的口味。”
“又旅——又旅呢?把那只猫抓过来盯着她!”
……如此这般。
我已经有将近几个月没有活动过了。
人都要锈了!
我一个安分守己的人能搞出什么大事?我又不是一天不拆家就嫌得慌的千手!m.χIùmЬ.CǒM
不就只搞出过一次意外吗!
……应该只是一次吧?
“没用,你在我这里已经快要没有信誉了,”被我堵门的千手柱间点着我额头,像模像样地威胁道,“除非你和我说清楚付出了什么代价,不然我就按照对待易碎品的态度对你。”
“噫。”我战术后仰,努力顿开他的手,意图表达心中的不满。
不得不说,这个威胁还是有点用的。
但问题是他提起这个的态度不痛不痒,仿佛就像是意思意思,所有的一切都刚好卡在我不会生气的点。
……我居然会吃威胁还不生气,我自己都觉得惊讶。
“其实我付出什么代价对整体的情况应该造不成什么影响吧,”我不解,“对你来说,接受结果不就行了吗?”
“说得好,有道理,”千手柱间点头承认我的说法,话锋一转,“可我还是想知道。”
他指了指自己,强调:“是'我'想知道你付出了什么。”
这人好执着。
我皱起脸。
成长的经历造就了我不愿意宣扬自己功绩和苦楚的习惯,或者用另一种表达方式来说:我并不会分享与我有关的一切。
不过,问的人是千手柱间的话……他的人品有目共睹,而且能力也在那里,仔细想想也……
“再等等,”我还是松口了,却又没完全松,“我自己也还没完全搞清楚,等我完全整个好了,再告诉你……不过,这些可不是白听的哦。”
感觉底线有所松动的我不爽地威胁:“你不知道就罢了,一旦听了,就别想置身事外——我可是很麻烦的。”
不仅体质麻烦,性格也麻烦,这些藏着掖着的问题但凡暴露出一点,作为知情者如果不帮一把还光看着,我绝对能就地把他拉黑!
千手柱间似乎呆愣了一会,没有接住我的话。
“你后悔了?”我微笑,“没关系,现在后悔还来得及,我可以当你没说过。”
“啊,我没有那个意思,”他挠了挠头,“我只是没想到你答应的那么快。”
——还以为你怎么也不会说,所以只是希望你在下次一旦还想付出什么代价的时候,能想起这一次频繁的追问,多少约束一下。
当然,这个就不必说了。
千手柱间笑着伸出手,安抚已经目露凶光的桃:“那就这么说定了,我等你。”
击掌为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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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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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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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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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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