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佟气得瞪于敬亭,想站起来,他怀疑这家伙公报私仇!
于敬亭大手按在他头顶,罪人,你跪好!
“这——敬亭,这也不关你的事儿,你怎么......”四舅不敢接于敬亭的皮带。
来时倒是想过,于敬亭可能会包庇陈佟这个混蛋,毕竟陈鹤跟穗子一家走的近。m.xiumb.com
四舅甚至想过鱼死网破,腰间还别了个匕首。
可人家现在态度这么好,他倒是不适应了,伸手不打笑脸人么。
“也不能说不关我的事儿,这孩子跟我媳妇投缘,我们两口子决定认他当弟弟,虽然是今儿才做的决定,可他之前做的混账事不能一笔勾销。”
于敬亭的话让四舅夫妻很是惊讶。
四舅妈忍不住劝道:“敬亭啊,你和穗子都是好人,干嘛认这种狼心狗肺的孩子?他能给我们家孩子下药,难保以后不会对你和穗子下手。”
这话不仅是四舅妈想问,陈佟心里也是这么想的。
他不明白,于敬亭明明那么讨厌自己,为什么还要当众承诺这个。
“他的确不是个好饼——”于敬亭一巴掌糊陈佟身上,用手打还不够,又用皮鞭使劲抽他。
手劲儿之大,看得四舅夫妻一激灵,看着都疼。
“可再不是个好饼,也是个人,我媳妇不想放弃他,那我就得帮着改造。你们心里有气我理解,换做是我儿子让人下药了,我剐了他的心都有。”
四舅夫妻来时还想着同归于尽,听于敬亭这样说,四舅妈破防了,捂着脸嗷嗷哭。
“我儿子还那么小,以后可怎么办啊,都是亲戚,怎么就下得去这样的狠手呢?”
“我和穗子商量了,让这个混蛋将功补过,他每天放学都要陪着陈伝做运动,以后陈伝做半小时运动,就让这混球做一小时。做不完我就用鞭子抽他,直到陈伝恢复正常体重。陈伝后期所有检查的费用,都由我们来承担。”
陈佟从没听过于敬亭用如此温和的口吻说话——他跟穗子面前谄媚时不算。
这让他对于敬亭这个人又有了立体的感受,心里也有什么东西在松动。
王翠花见儿子这么说,马上跟上节奏,对着人家夫妻一通道歉,娘俩态度都很真诚。
四舅夫妻也不是不讲理的,也不好再说什么,人往往就是这样,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
人家要的就是个态度,态度有了,解决问题的诚意也够,自然不会做出极端的事儿来。
四舅口吻也软下来了,于敬亭给的解决方案,他还算是满意,商定好让陈佟陪着陈伝一起减肥,夫妻俩离去。
在一旁想要充当搅屎棍的胖姨见四舅夫妻走了,忙上前对于敬亭说道:
“铁根啊,你怎么这么软了?你在咱屯时,那威风八面的劲儿哪去了?”
她还以为能看到于铁根跟人家干架呢,结果,就这?
“哦,想看我威风八面?那还不容易?”于敬亭走到门前停着的自行车面前,这是胖婶骑来的。
从他娘头上拔下银簪子,用锋利的头,对准胖姨的车胎。
胖姨:?????
噗嗤~
后车胎被戳破,气儿都放出来了。
“够不够威风?哦,不够,再来......”
于敬亭又绕到前面车胎,如法炮制,戳你~
“你!!!”胖姨要被他气死了。
于敬亭戳完车胎,把簪子重新插他娘头发里,双手一摊。
“看戏好玩吗?再不走,我戳的可不是自行车了——滚!”
胖姨落荒而逃。
这街溜子进城了,还是那么凶,嘤!
“你......”陈佟看着于敬亭,他越发看不懂眼前的男人了。
明明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刚刚却对四舅夫妻那么卑微?
“占理的时候,即便是泰山压头顶,膝盖也不能弯,干就完事了,可如果你理亏,那就得把责任承担起来,祸是你闯的,你就得负责到底。”
于敬亭伸手,弹了陈佟一个脑瓜崩。
“长点心,少让我媳妇跟你上火。”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他不理解,于敬亭完全没必要跟他说这些的。
他身体虽然很痛,被于敬亭用皮带抽过的地方火噜噜的疼,可是心里却有一个地方亮了起来。
那是从未感受过的父爱,陈鹤从没有这样教育过他。
“谁特么对你好了?我这是看我媳妇的面子,懂?我既然娶她,就得让她天天乐乐呵呵的,女人生气容易长皱纹,你这混蛋玩意,还不配让我媳妇脑门多两道褶子。”
于敬亭抬手,对着陈佟的脑袋又是狠狠地弹了几下,这小子不是说对他好么,那就再“好”一点。
“我以为,她不跟你在一起才是好的。”陈佟自言自语。
于敬亭敲的更重了。
“你以为?你是个×巴?你以为的好使咋地?你这博士后都念狗肚子里了?你跟刚那个胖娘们,没什么区别。”
“什么意思?”
陈佟俩眼无焦距地看着于敬亭。
“那胖娘们觉得,把鸡腿留给孩子,就是对孩子的爱,动不动就把‘我是为了你好’挂嘴边,呵,我要是她孩子,我宁愿一辈子都不吃鸡腿也不要她这样念叨我,虚伪!我从来不掩饰,我对穗子好,根本不是为了她,我就是为了我自己。”
她高兴,他就爽,所以替她排忧解难,四舍五入不就是对自己好?
那些用“我为了你好”绑架孩子意识的家长,真的有问过孩子是否想独吞鸡腿吗?
于敬亭对穗子做任何事,他都不觉得是为了她,他就是为了自己。
她高兴,眼睛就会笑,她一笑,他心里就特么爽。做人不就是图自己爽么。
“少点你以为,你又不是女娲,人类又不是你用尿泥造出来的小人,你凭什么觉得你有能耐左右别人的一生?”
这话犹如晴天一道雷,劈得陈佟脑袋一片清明。
他以为带穗子离开老于家对穗子是好的,他以为于敬亭不是个配得上穗子的男人。
可是这些“他以为”,竟没有一个是真的。
凤凰非梧不栖,他心里的那只凤凰需要的梧桐树,从来都不是自己。
“于敬亭。”
陈佟叫住要进院的于敬亭。
“又要放什么屁?”于敬亭懒洋洋地转身。
“你以后好好待她,别让她烦心,要让她一辈子都跟现在这样,无忧无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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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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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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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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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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