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姣姣嫂子吗?”
穗子听到刘梅梅的声音一时没反应过来,还以为是姣姣学校里的同学。
“你要找姣姣吗?稍等一下,她在练琴,我帮你喊她。”
“别!我这没有通话时长了!嫂子,您让姣姣小心点李铁光,是他主谋这一切的!”
“你说什么?”穗子没听清楚。
电话亭设置在小杂货铺里,人来人往,特别嘈杂,刚好有人买东西,大声的说方言,遮盖了刘梅梅的声音。
刘梅梅提高了音量,又重复了一遍。
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任谁听也是听不懂。
“你是刘梅梅?你的意思是,让姣姣小心李铁辉?”
“不是李铁辉,是李铁光!李铁光目的是你和姣姣哥哥,我的事只是个开端,他也没有跟我说的太详细,只让我给你们家添堵分散你们的注意力,总之,你们多小心就是了。”
刘梅梅一口气说完,最后一个字甚至还没说出,电话就断了。
她的通话时间结束了,手里的钱不够再打,只能作罢。
祈祷姣姣的嫂子真的如姣姣说的那么厉害,能够听明白。
刘梅梅握着手里的手套,于姣姣,欠你的我都还给你了。
穗子挂了电话有点懵。
一时间竟搞不明白,是恶作剧,还是刘梅梅在透漏什么信息。
姣姣练完琴,穗子找她问话。
“姣姣,李铁光,你听过没?”穗子问。
“是刘梅梅的大哥,你怎么突然想到问这个?”
“她大哥是做什么的?”
“个体户吧,刘梅梅只说过一句,好像挺有钱的,有次我看到他开了小轿车接刘梅梅。”
这年头,能够开非公家的小轿车的,都不是一般人。
穗子蹙眉。
她确定自家没有招惹过这个叫李铁光的人,那就很奇怪了。
毫无过节的个体户,干嘛要对自家下手呢?
“你最近有对刘梅梅做什么吗?”穗子决定换个方向。
她要先弄清楚刘梅梅打电话的动机是善意还是恶意。
“我让同学匿名送了她一副毛线手套,她一直挺想要的。”
刘梅梅做的那些事,让姣姣笃定一辈子都不会再跟她有来往。
只是想到刘梅梅被继兄侵犯,被陈伦骗色,心里又不免对她同情。
同情,但不原谅,这俩种情绪混在一起,促使了姣姣做出送手套的举动。
“嫂子,你不会怪我吧?”姣姣小心地问。
穗子笑着揉揉她的头发。
“为什么要怪你呢?我和你哥不鼓励你当傻白甜,可这并不意味着要彻底抛弃同情心,你这次做的很好,可能就是因为你的善举,能改变——”
“改变什么?”姣姣好奇地问。
穗子笑着摇摇头,她现在也不知道能改变什么。
可以肯定的是,刘梅梅这个电话,背后一定没那么简单。
于敬亭在应酬,想必这种大单他的几个心腹也都会跟着陪酒,穗子就把电话打给陈鹤。
“舅舅,你帮我打听个人,叫李铁光,是做生意的,嗯,我要知道他全部的资料,包括他公司的业务范畴,他的人际关系,他的后台,越快越好。”
穗子挂了电话看琴房的方向,姣姣这一副手套能换多大的情报,她拭目以待。
于敬亭回来时已经是半夜了,穗子披着外套,开着台灯看书。
“不是让你不要等我吗,怎么还熬夜。”于敬亭看穗子一直捏肩膀,就走过去替她捏捏。
穗子放下手里的书,闻到他一身酒气,起身到桌前,上面有早就准备好的解酒汤。
“我没醉,这玩意齁难喝。”于敬亭试图抗拒。
“没醉哦?那考你个数学题,1+1等于几?”
“媳妇,你是把我当二傻子?明白了,你这是暗示我两次,等我洗个澡,回来就——”
穗子拽着他的领子,这家伙满脑子都是那事儿,真是个坏蛋。
“刚刚考你的是数学,现在考语文,你把白居易的长恨歌给我完完整整的背诵一遍。”
“我就是没喝多也背不下来那么长的裹脚布。”
穗子端起解酒汤,温言软语地劝道:
“这么简单的诗,儿子这个幼儿园小朋友都能背的,你果然是喝多了,来,喝汤吧。”
“儿子那变异的记忆力,只有苏哲那种科学怪人才能压得住他,你拿我跟他比?”于敬亭确定了,这小娘们就是想让他喝了那碗抹布水似的解酒汤。
这种裹脚布的诗他要是能背下来,她说不定就要考“地理”了,内容于敬亭都替她想好了:天上有多少颗星星?
“不就是喝这玩意吗,我怕过谁?拿来吧你!”于敬亭豪气万千地接过她手里的碗,吨吨吨一饮而尽。
外面的尔虞我诈加一起,都不如他媳妇对他的震慑力大。
穗子目的达成,恢复成贤良淑德的模样,给他脱掉外衣挂好,端来还温的绿豆粥给他。
于敬亭在外面总是吃不好,酒桌上谈事,一场下来回来还是会饿,穗子摸清习惯后,就给他提前准备点好消化的食物。
绿豆粥清香爽口,穗子加了一点葡萄糖,帮助他代谢酒精,热度是她精心计算过的,从电饭锅里拿出来刚好入口,不烫也不凉。
一碗粥下肚,于敬亭的精神好了许多。
外面的山珍海味吃起来如同嚼蜡,还是家里好,吃的舒服,对面的美人看着也悦目。琇書蛧
穗子看于敬亭大口大口的吃饭,吃的那么香,心里却是有点微妙的心酸和无奈。
于敬亭抬头,他媳妇用少吃了三斤排骨的眼神看着他,如诉如泣的。
“应酬的事我帮不上你,看着你都憔悴了。”
穗子伸手,轻轻地摸摸他的脸颊。能把精力旺盛的男人折腾憔悴,可见应酬是多折磨人的事儿。
“酒桌上的事儿,你帮不上我才好,那些人喝多了就跟现了原形似的丑态毕露,你这温软的性子,哪儿见得了这些?话说回来,你就不问问我,生意成没成?”
他进门这么半天了,她可是一个字没问呢。
“钱哪有你重要?”
“草,又撩我!”
于敬亭嘴角翘翘,从酒桌上带回来的火被她这么一撩,霎时转到别的地方去了。
爷们要战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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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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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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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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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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