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的矿场有流水异常,穗子注意到,他的一部分资金全都流入了一家玉石加工厂。
而那个厂,于敬亭也“不小心”查了下,证实是一家已经整改完成的国营玉石厂。
收购这家厂的人,于敬亭还挺熟悉,王翠花!
四爷用自己媳妇的名义,盘了个快倒闭的加工厂,又以这个厂的名义跟他的矿场对接。
资金左手倒右手,这种反常的行为背后,肯定是隐藏着大招。
于敬亭查到自己娘名字,马上就想到他爹这是要坑人。
虽然当时四爷跟老爷子还是谈崩状态,但穗子夫妻都觉得,这是想给老爷子出气,肯定是憋着坏水给周家下套。
“我爹跟敬亭对待感情方面是很像的,他永远不可能坑自己人,那就显而易见的是准备对付周家了。”
老爷子看四爷,四爷看天花板,心里嘀咕。
俩小兔崽子,把他的老底都掀了,他还想着不告诉老头耍个酷呢。
“我爹是想用加工厂做扣,在合同上下功夫,引得周家心术不正动手脚,到时候再摁住他的七寸,将他一举击垮。”
四爷平日里非常喜欢钓鱼,有时间就会领着孩子们钓鱼。
做生意这块,也深谙此道。
先让对手尝到甜头,再一网打尽。
他是老爷子亲自选中的继承人,经商绝对有天赋,穗子觉得于敬亭就是有他爹的遗传,看事情才会那么准。
“没错,我准备用一段时间跟周家磨,先让他们看到些甜头,再下一笔大订单,周家什么德行,你是知道的,他们不做手脚才怪。”
这些矿场有时候会诈小白,如果工厂那边的质检不够硬,就会亏得血本无归,可按着行规,也只能自认倒霉。
之前的加工厂因为这件事倒闭了。
四爷就是要利用这点,扮猪吃老虎,在穗子看来,就是满级大佬回到新手村糊弄人玩。
“既是如此,我们将计就计,加大筹码。老爷子刚好查内鬼,揪叛徒,爹这边趁机吞他地盘,等他缓过神来,那就是瓮中捉鳖,跑不了他个狗×的。”
这个过程被于敬亭说的十分简单,但操作起来却是个漫长的过程,所以穗子给了保守的时间,2年。
“有把握吗?周家干这行多少年了,他能上当?”老爷子听的热血沸腾,可还是有点担忧。
“你上来就跟他玩大的,他肯定不会上钩,所以一开始要给他甜头,当然,我和敬亭也研究过了,钓鱼咱不能白砸钱,那个加工厂,换上咱们的人管理,我回头跟敬亭在研究下能不能转外销,渠道我们来找,爹把质检换上你的人,盈利不是多困难的事儿。”
原则就一个,家里一分钱都不能浪费。
钱到了老于家,那就是要下小崽子的,不下就是战略失误。
“转外销?”四爷来了兴致。
穗子点头。
“我研究过市场,现阶段国内的玉石加工厂,做的都是比较粗糙的摆件,工艺很差,价格也很难上去,我们完全能做些精品。”
八十年代的工艺比起后世,只用一个词来形容,那就是暴殄天物。
做出的玉石摆件价格卖不高,比大理石好不到哪儿去。
“这是你们俩谁想出来的?”老爷子叹为观止。
“一起想的呗,办事完了随便聊几句就通——嗷。”于敬亭疼地嗷一声,这小娘们,踩他脚干嘛!
还不让他说实话了?
其实这些外人看起来很完美的商业计划,大部分都是躺床上,一人一句拼出来的。
于敬亭晚上的时候头脑最清醒,尤其是办完事后,多巴胺正是活跃,脑细胞格外发达。
白天也不是不能谈,只是俩人都忙,最放松的就是那会了,一人一句,查缺补漏,计划就能很圆满。
“你少说两句用不着的,谈正事儿!”穗子咬牙切齿。
“这还不是正事儿?我都想给爷爷传授下经验,这个男人啊,家庭稳定,事业才能成功,你看我爹,在你那是不是大型街溜子,不务正业的?你瞅瞅,回来马上学好了,还不是因为有我娘?我就更不用说了。”
于敬亭疯狂给穗子抛媚眼,就差拿个大喇叭喊一嗓子,老子的贤妻你们谁有?羡慕吧,眼馋吧~
老爷子不服,本想反驳几句,可一想到穗子给他算的卦,话到嘴边又憋回去了。
在这个问题上,老于家的父子俩的确是有发言权。
“生意上的事儿,咱们就这么搞,他们背地里鼓捣小动作,就把锦楠拽过去镇场子。”
明里是锦楠帮着震道上的事儿,暗里四爷扫平生意场,一明一暗,时不时在制造点小摩擦,弄出不和的假象。
再让锦楠没事儿去找四爷麻烦,但是最后却“误伤”了周家。
老爷子只听于敬亭各种冒坏水的计划,都觉得通体舒畅,他被周家追着咬了这么久,可算是见到比周家还损的了。
“你小子真特娘是个人才,怎么就不想着继承我和你爸的矿场?”老爷子越发觉得,他这个白得的大孙子,真要是跟他混,将来成就一方霸主也不是困难的事儿。
“我就是为了不继承家业才玩命的赚钱。”于敬亭给自己掬一把泪。
他为了不继承家业,啥赚钱干啥,这不,手里还有个养猪项目么。不努力赚钱可就要被抓回去当二路元帅了,到时候就他媳妇这根正苗红的思想,还能让他上炕?xǐυmь.℃òm
男人不上炕,活着还有个毛意思。
“这个问题达成共识了,我们再来说下一个。两位老板,我这有个稳赚不赔的项目,要不要了解下?”穗子换上奸商式微笑。
于敬亭马上站起来,态度殷勤,又是给递水果,又是倒茶水。
四爷一看这两口子这架势,汗毛孔都竖起来了。
“你俩憋什么坏水呢?!”
根据以往的经验,这小两口一旦过于殷勤,那必然是有幺蛾子。
“拉投资么,怎么能是坏水呢?”
“孩子们愿意玩,那就拿呗,说吧,要多少,爷爷给你们拿。”老爷子端起茶杯轻啜一口,顺便给四爷丢去一个鄙夷眼,看你那抠门的德行。
四爷冷笑,呵呵,这老爷子是没吃过俩小崽子得亏,没经历过小崽子们的毒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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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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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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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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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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