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敬亭哈哈笑。
“你咋那么顽皮?你瞅给咱娘吓的,哈哈,村里搭的野台子戏都没咱娘会演。”
于敬亭怎么能看不出穗子的心思,这小娘们耳朵尖着呢,“樊辉”这俩字,估计她都刻在脑子里了。
“我亲爱的老公,尊贵的孩子爹。”
穗子突然殷勤起来,声音也温柔了好几度。
无事献殷勤,那可定是有要求。
于敬亭心里想着他早就摸清了小野猪精的套路,但脸上的表情却还是狠狠地爽了一把。
“明白,这事儿交给我了。”
“知道我要你干嘛?”
“嗨,还能干嘛?查这个樊辉呗,年龄、工作、家庭背景,重点是,他是樊家第几房的,哦,对了,还要查查他会不会画画。”
各种线索都指向陈丽君跟疑似是穗子亲爹的男人师承同一个老师,学美术。
穗子听他说完,脸上的表情更谄媚了。
不愧是她看上的男人,这个领悟能力,真的可以呢。
王翠花进来时,就见着穗子给于敬亭捏肩膀。
于敬亭翘着二郎腿,跟地主似的。
“你咋惯他这臭毛病?”
王翠花第一反应:臭不要脸的儿子又欺负了儿媳妇,真狗。
于水生第一反应:傻了吧唧的儿子又被儿媳忽悠了,啧啧。
“没关系,敬亭开心就好。”穗子低眉顺眼,宛若一个小可怜。
“万恶的旧社会也没有这么欺负媳妇的,去,该干嘛干嘛去!”王翠花给儿子撵走。
于敬亭走到门口,穗子冲他挥手。
“孩子爹,伟大的于厂长,就看你的了!”
于敬亭呵了声。
他要是不把事儿给她办明白,那就不是伟大的于厂长,而是于大萝卜了。
小声嘀咕:“势利的女人。”
“我没有太听清呢?”穗子笑得好温柔。
“晚饭前给你答复。”
“加油哦,被光选中的男人~”
这小两口酸掉牙的对话,让王翠花捂着脸。
“艾玛,你俩不腻的慌?穗子,你跟娘说,是不是铁根逼你的?”
穗子点头,对呀对呀,她就是小可怜。
于水生摇摇头,走到俩看戏不亦乐乎的小孙儿面前,看着俩孩子闪亮亮笑眯眯的星星眼,于水生有理由相信,这家里最单纯的,就是他的花儿了。
俩孩子都看透了一切!
于敬亭现在有他自己的关系网,孟君上次来给他助威,于敬亭的人际圈瞬间扩大了好几倍。
打听个人也不算多困难。
其实在老家时,穗子若想打听,也不是查不到。
但当年自由恋爱还个结果,拿到现在看,毕竟不是多光彩的事儿,穗子若是四处打听,难保不会伤害到母亲的名誉。
王家围子就那么点地方,话传来传去,最后指不定变得多难听。
她一开始也对那个跟母亲谈恋爱的男人没多大兴趣,所以就一直没打听。
但今时不同往日了。
樊家的事儿,她就是不想卷,也卷进来了。
这段时间出现在她身边的樊家人,已经好几个了。
从最开始的樊华,再到冒名顶替她生父的樊辉,再到这个被穗子晾在一边的樊煌。
一个比一个有分量。
一直被蒙在鼓里就太被动了。
于敬亭跟穗子是一条心的,穗子想要知道,他就去查。
晚饭前就回来了,穗子一看他满脸得意,心领神会。
这是成了。
穗子马上迎上去,用超级贤惠的声音对他说道:
“我亲爱的孩子爹,你回来了!”
“嗯,大爷我的酒准备了?”于敬亭嘚瑟地问。
“给你烫好了,温度刚刚好。”
穗子帮他脱掉外套,还趁着没人亲了他一口。
这个服务,可以说是满级了。
“都打听到了?”
“没——靠!”
于敬亭刚说一个字,前一秒还温柔的女人下一秒翻脸,推着他往外走,吃雪去吧!
“你学国粹变脸的?!”
“啥都没查明白的人,还想喝酒?”
“你让我把话说完成不?我说的是,没问题,不是‘没查到’!算了,我要出去冷静冷静,你就让没穿棉袄的我冻死在外面吧!”
穗子一把拽着他,稍微一用力把他拖回来。
“冷静干嘛呀,酒一会凉了。”
于敬亭气乐了,朝着她某个位置捏了一把,这才出了口气。
“爹娘呢?”
“先吃完了,领孩子们去隔壁串门了。”
姣姣在门口跳皮筋呢,所以家里就夫妻俩。
“怪不得你这么嚣张!跟我玩阴阳人?爹娘知道你有两幅面孔吗?咱家的麻袋都没你能装。”
“爹可能看出来了。”毕竟人家是四爷,看人的眼力还是可以的。
言下之意,她还是婆婆心里天真无邪的小宝贝。
“等会——为啥你们先吃饭了?!”于敬亭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了,这是对待干活人的态度?Χiυmъ.cοΜ
“我没吃啊,我等你一起。”穗子起身端了菜,于敬亭看到都是他喜欢吃的,这才顺毛。
“过来,到大爷腿上,喂大爷吃!”得寸进尺了。
穗子还真是个能屈能伸的,为了打探情报,真就坐他腿上,于敬亭狠狠地装了一把,过足了瘾占够了便宜,满意极了。
穗子这点特别让于敬亭满意,她要是有求于他,那是各种柔顺,能让于敬亭感受到帝王级的服务。
当然,满足她的条件后,他瞬间从帝王沦为太后身边的“小于子”。
但他依然为了沉迷那片刻的虚荣满足而奋斗,死她身上都乐意。
“樊辉其实还挺好查的,我装作美术爱好者,跑到市美术馆找馆长一打听,就打听出来了。”
“就你......还能装作美术爱好者?没露馅?”
穗子严重怀疑。
之前她写个书法,他在她边上“画蛇添足”这事儿还历历在目呢。
“那有啥露馅的?艺术咱也懂,看到光腚拉碴的就说是艺术,看到乌漆墨黑的枯树枝烂树叶子就说是人生,给馆长感动的握着我的手就不松开。”
情报,那不就是说来就来了?
“呃......”穗子心疼馆长一秒钟。
“媳妇,你猜,馆长告诉我个啥情报?保证震惊你一天!”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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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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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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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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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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