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陈少君起来,神清气爽。
昨日练武,加上连续鉴宝的疲惫,都洗尽一空。
在客栈之中续交了几天的房费,陈少君一路来到了三水大街。
珍宝会期间,即便只是清晨,三水大街却已经有了几番热闹,不仅有各种早点供应,一些摊子也早早的摆了出来。
陈少君在一个摊子中吃了点面食,这才起身,往鉴宝堂方向走去。
如今的他,身份还是当铺朝奉,被征召进入鉴宝堂中鉴宝,每日的工作,自然需要完成。
而且鉴宝奖励,同样是他的动力之一。
“咩咩……”
正在这时,一位老者赶着一群羊羔,正从街中经过。
那老者一身羊骚气,周围人闻了都皱着眉头骂骂咧咧,羊群则在他的驱赶下,慢慢向前走去。
正巧,边上酒楼一个管事正要采买食材,见了不由问了一句,“老哥,你这羊倒是挺肥的,多少价卖啊?”
谁知那赶羊的老者脾气还挺大,哼了一声道:“一边去,我这羊不卖。”
“嘿,这倒是奇了怪了,你这羊赶到这来,不卖留着干嘛?生仔吗?”
那管事也是倔脾气,也确实珍宝会期间,酒楼生意好,缺点牛羊肉招待客人。
“说不卖就不卖,你管得着吗?”
赶羊的老者被拦住路,有些不耐烦了,骂了一句,扬起手中的鞭子,驱赶着羊群,准备绕过这管事。
羊群似是对他的鞭子十分恐惧,他才刚扬起鞭子,边上的几头羊就避之不及的向前跑去。
正好前边有个鱼摊,摊主也是有心人,专门提了几个木桶养着几条活鱼,领头的羊见状兴奋的咩了一句,连忙欢快的跑到了鱼摊前,低头正要喝水。
谁知道一道鞭子却好似长了眼睛一般,在那羊的头上狠狠的抽了下来。
咩~!
那羊哀嚎的声音,就传了出来。边上的几头羊见状,似是吓坏了一般,眼泪汪汪的,连忙转向了一边。
“老头,你这鞭子可差点打到我了。”
卖鱼的摊主也吓了一跳,怒骂了一句,站起身来。
“放心,我鞭子准得很,指哪打哪,可打不到你的头上。
倒是你这摊子,能往里面点吗?要是让我这羊沾了水,可别怪我不客气了。”
赶羊的老者反而有些生气了,指着他警告道。
“那我倒要见识见识,你是怎么不客气了。”
鱼摊摊主眼睛一瞪,仗着长得高大,就要与老者计较计较。
陈少君在边上看着这场闹剧,正要绕开,突然间发现,这些羊的眼神有些不对劲。
哀怨,凄凉,恐惧,茫然……太复杂了。
一群家养的山羊,哪来的这么复杂的眼神?
而且,这羊群一个个虽然在赶路,但眼睛始终盯着周围的路人,一声声咩咩叫声,就好像是在哭诉一般,带着特别的情绪。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陈少君注意到那赶羊老者的那一手鞭打,快准狠,可是有些名堂。
绝不是一个普通赶羊匠能够使得出来的。ωωω.χΙυΜЬ.Cǒm
心中起了怀疑的种子,陈少君立即就感觉到哪哪都不对劲了,想了想,连忙使出了灵眼术。
灵眼术施展,瞬间一股清凉之意就作用在他的眼眸之中。
然后他将目光望向了那群山羊。
顿时,他的脸色就是一变,一双眼睛,也在刹那间变得赤红,心中更是怒意翻滚。
此时此刻,出现在他眼中的,哪里还有什么山羊?竟赫然是一群浑身赤裸,四肢着地的人。
四男四女,此时正一脸悲切、凄凉的望向四周人群,口中不断张合,似是在乞求着周围的人,希望有人能够发现自己的异状,从而将他们解救出来。
只是,不管他们如何开口,发出的声音始终是羊叫的‘咩咩’之声,根本无人回应。
“造畜之术,这是邪法造畜之术。”
陈少君知道这门法术,还要从他前身的记忆说起。
当时他年纪小,还没卖入林家,有一个玩得很好的玩伴,就是在一个赶羊的羊倌儿走过之后消失的。
后来官府来人,通报之后,他才从大人的口中了解到,那羊倌儿就是一个掌握了造畜之术的拐门门人,游走山村,借着邪术拐走孩童妇女,往各处变卖。
有些心狠的,甚至会将人送入酒楼,杀的时候是牛羊,等过水冲洗,就变成了一个清洁溜溜的人。
人命在他们看来,竟贱如畜生。
即便陈少君早就知道,珍宝会中,会有三教九流汇聚,却怎么也没有想到,竟在当街之中,碰到有人以造畜之术,变人为羊,驱赶而过。
“拐字门的造畜之术,丐门的采生折割,都可谓是一等一的邪恶之法,有违人道。
官府早就通报,但凡发现有人掌握这等邪法,抓住之后,就绝不姑息,立马就可以拉到午门菜市场,执行斩立决。”
陈少君虽然不认为自己会是什么好人,但做人有着自己的底线,平生最恨的,也是拐门之人。
这些人,罪恶之深,馨竹难书,害的无数人家破人亡,痛苦不堪。
在他看来,但凡拐门之人,无罪也该杀。
此时,陈少君既然发现了一切真相,自然要有行动。
不仅为了解救八个被拐之人,更要揭露这老头的真面目,让他绳置于法,受到应有的惩罚。
好在,灵眼术下,他发现这老头的实力不强,虽然掌握邪法造畜之术,但本身气血浑厚程度,甚至都比不过一个炼体初成的武者。
不得不说,这方世界的有些法术,对于施术者的要求,并不算高。
比如神望之术,李代桃僵之术,造畜之术,甚至是灵眼术……消耗的都是精神力量。
这时候,卖鱼的摊主和赶羊的老者的争论,也告一段落。
两人似都没想惹事,加上那酒楼管事的劝慰,双方都有息事宁人的打算。
周围的人见没了热闹可看,大失所望。
陈少君也有些急了。
再不出手,这老头可就要赶着羊走了。
脑海中立即浮现出有关造畜之术法术的解法信息。
据传,这造畜之术,其实是一种幻术,遇水即化,遇雷即散。
想到这里,陈少君连忙看向了那鱼摊上的几个装满水的木桶。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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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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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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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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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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