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北原被一击打昏之前,脑海中所浮现出来的最后一句话。
在他刚于心中高呼“让一色小姐为我侧目!”后,便见着对面的安芸以精湛的步伐近了他的身。
近身的同时,将掌中木刀高举。
在北原进到他的攻击范围后,木刀恰好已举到最合适的高度,然后重重朝他劈来。
安芸的这一系列动作实在是太快。
北原的眼睛跟上了他的动作。
但身体却跟不上。
直到安芸的刀都劈下来了,他才将将反应过来,试图举刀防御。
安芸的刀已重重劈中他的身体了,他还没摆好防御架势。
被劈中的部位传来让北原的唇舌不受控制地发出惨叫的剧痛。
这股剧痛迅速传遍北原的全身,冲击着北原的大脑。
紧接着,眼皮越来越沉、黑暗逐渐占据他的视野范围——他就这么昏了过去。
……
……
寂静。
满场的寂静。
现场几乎所有的人,都用着精彩的表情,看着被秒杀的北原,以及秒杀了北原的安芸。
绪方也同样面露诧异。
他刚才听一色花的介绍,这个北原应该是“大试合”的所有参试人员中无敌的存在才对。
“一色小姐。”绪方朝身旁的一色花轻声问道,“你不是说这个北原是很厉害的吗?”
在出声询问一色花的同时,绪方转动眼球,认真地上下打量了那个安芸数遍。
安芸刚才的那一系列动作,绪方都尽收眼底。
若要让绪方来形容下将北原给秒杀了的安芸……那便是——此人绝非等闲之辈。
不论是近身的时机与距离,还是发动攻击的时机与角度,都堪称完美。琇書網
能如此精准地把握对人对战时的攻击发动时机与角度,还有近身时机与间距……这仅代表着一件事——
此人的对人对战的经验,极其丰富。
“我、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一色花她的那双美目现在也瞪得浑圆,“这个安芸……是谁啊……从没听过这号人啊……元明馆啥时候出了这么厉害的人了……”
负责主持这场北原对安芸的试合的裁判,其职业素养颇高。
虽然他现在也被面前的画面给震得呆住了,但他回神的速度很快.
待回过神后,略有些结巴地高呼:
“元元、元明馆!安、安芸右之助胜!”
在裁判宣布他获胜后,安芸将木刀重新扛回到右肩,得意洋洋、大摇大摆地朝场下走去。
至于已经昏死过去的北原——2名全兵馆的学徒连忙进到场内,一左一右地将他架回到场下。
“大试合”采用着“一战决胜负”制。
也就是说,已经输过一次的北原,已经再没有上场的机会。
众人都以为他夺下“三连霸”只不过是板上钉钉的北原,竟第一场就落败了——如此结果,属实是让人跌破眼镜。
难掩心中错愕的一色花,扭头朝自己的爷爷问道:
“爷爷,你知道这个安芸是什么人吗?元明馆啥时候多了这么一个厉害的人物了?”
“这个安芸……我有点印象……”直周的视线,从刚才开始就紧追着安芸的身影不放,在听到一色花的这一询问后,他低声喃喃道,“我记得他是半年前才入元明馆门下的新学徒。”
“身手相当杰出……但应该没有杰出到这个地步才对……”
一色剑馆、全兵馆……各剑馆的人都在为安芸的实力而震惊。
而安芸所属的元明馆,其馆内众人同样也相当地震惊……
安芸的那些随同前来参加或观看“大试合”的师兄弟们,纷纷瞪圆双眼、张大嘴巴,呆呆地看着归来的安芸。
“安芸君。”和安芸为元明馆的师兄弟的柴田,用力地咽了口唾沫,“你、你啥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
安芸斜眸瞥了眼柴田,接着露出古怪的笑意,笑而不语。
元明馆众人中,只有他们的馆主:八木又八郎十分地淡定。
刚才,安芸一招秒杀了北原时,八木一直面含笑意,一副一切尽在他的预期中的模样。
在安芸回来后,八木笑着冲安芸点了点头:
“安芸,今日你的状态似乎不错嘛。”
“哎呀,师傅。”安芸一咧嘴角,发出爽朗的笑声,“今天不知为何,我的状态格外地好呢!”
说罢,安芸便不再与他师傅八木以及任何人多言,盘膝坐回到他的位置上,双臂抱胸,闭目养神。
“大试合”才刚开始,就出现了这么一幕让全场人都出乎意料的一幕。
众人虽震惊,但“大试合”还得接着进行,所以只能纷纷收敛起心中的惊讶之情,准备继续进行试合。
自出现了安芸这个“大黑马”后,余下的比试便都变得平淡无奇了许多。
绪方原先猜测着——这些恐怕连真刀都没怎么摸过的人所进行的比试,肯定无聊至极。
而现在看来,果真如此。
明明已踏进到最佳的攻击区域了却不发动攻击。
不该进行防御的时候却在那防御。
截至目前,仅有安芸一人让绪方的眼前一亮。
连着看了足足4场无聊的试合,终于又轮到了安芸上场。
再次上场的安芸,再现了之前的那一幕——将自己的对手给一击秒杀……
……
……
此时此刻——
大坂,大坂奉行所,奉行的办公间——
大坂奉行——冲野京助,现在正为政务忙碌着。
就如同京都奉行被京都所司代压一头一般,大坂奉行也被大坂城代压一头。
大坂城代堀田作为冲野的直属上司,忠实完成堀田下达的任何一条命令,都是冲野应履行的职责。
最近发生了太多反常的事情,让冲野最近这段日子里一直心神不宁。
首先是一个多月前,在大坂港查获了一艘偷运铠甲的商船。
这事件的重大程度,已经超过了冲野所能处理的范围。
于是冲野获知此事后,立即上报堀田。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堀田得知此事后,亲自负责起此事的调查,这艘偷运铠甲的商船现在的调查结果如何了,冲野一无所知也不敢去多过问。
就这么平静了一个多月后,于昨日,堀田向冲野下达了一条让他不禁心生忧虑的命令:
清点大坂仓库里的粮食、武器等库存,要在2日之内递上府库内所藏的粮食、武器、马匹等各存储物的准确数字。
堀田十分突然地要求清点大坂府库的库存……冲野按照自己的工作经验来推断,一般只有2种可能:
一,有自中央而来的重臣,要前来大坂检查他们的治理情况。
二,发生了什么现在或之后要大规模动用大坂府库的库存物品的事情……
联想到一个多月的那起“偷运铠甲”事件,冲野隐约意识到了什么……
越往深处细想,冲野越是感到不寒而栗。
这已不是他这小小的町奉行所能插足、甚至去细想、考虑的事情了。
不敢去深究此事,于是冲野将全副身心都放在了完成堀田所下达的任务上。
谷</span>作为全国的物流中心的“天下第一商都”,大坂府库中所库存的各类物品,自然是一个天文数字。
要在2天之内将府库中所库存的各项物品梳理出一个精准的数字,这是一个并不简单的任务。
冲野现在便正在兢兢业业地核对、检查着麾下小吏们所上报的一份份统计报告。
“眼睛越来越不好使了啊……”
将又一份报告放下后,冲野一边长叹着气,一边抬手用力地揉着双眼。
45岁——这是冲野现在的年纪。
自从年纪过了40后,冲野便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差,尤其是眼睛。
不仅远处的物体看不清,而且极容易发酸。
就在冲野仰着头、紧闭双眼,让眼睛进行休息时,办公间外陡然响起自己的一员部下的通报声:
“冲野大人,有飞脚带来了一封寄给你的信。”
“信?”冲野猛地睁开双眼,然后以欣喜的口吻赶忙道,“快点把信帮我拿过来!”
“是!”
飞脚:江户时代的快递员。
江户时代的日本已有着极厉害的快递服务,只要你给得起钱,飞脚能帮你把信或货物从日本的最东端送到最西端。
冲野要求快点把信给带过来后,不一会儿,一件封口完好的信便呈递在了冲野的书案之上。
眼中闪烁着亢奋的光芒的冲野,三下五除二地将信封撕开,从中取出了一张薄薄的信纸。
这封叠得整整齐齐的信纸,其顶端擦有一抹艳丽的嫣红。
看了眼信纸顶端的这抹嫣红,冲野立即心花怒放。
“晴菊小姐又给我寄信了~~~~嘿嘿嘿~~~~”
带着几分猥琐气息的笑声,从冲野的口中发出。
晴菊——新町的蕈花屋的当红游女之一。
对于游女们来说,客人就是她们的命。
为了不让熟客流失,让客人转化为回头客,给客人们写信、邀请客人们再来是她们的日常重要工作之一。
因为游女基本上都没有人身自由,所以都会委托飞脚来帮忙送信。
这些游女们寄给客人的信中,最特殊的一种信,就是冲野现在抓在手中的这封信——有着天红的信。
将信纸叠好,然后用涂有唇脂的嘴唇咬住信纸的顶端,用嘴唇上的唇脂在信纸顶端压出一个红印,这种红印便被称为“天红”。
这种有着天红的信,游女一般只会寄给对她来说最特殊的客人。
所以,当某个游女朝你寄出这种有着天红的信时,便等于是该游女在对着你说:你对我来说是特殊的存在。
正因这种“天红信”有着这种含义,所以许多“花街大镖客”都渴望着能从自己喜欢的游女那收到“天红信”。
当然——许多游女为了拉客,给自己的每一个熟客都寄去一封印有天红的信,在信里对每一个人说“你是我最爱的人”,也是屡见不鲜、大家都心照不宣的事情。
冲野并不急着打开手中的这封信,而是先一边猥琐地笑着,一边张开大口,含住信纸上的那抹天红,接着用力地吸吮。
“嗯~~是晴菊的味道~~好香!好香!”
因为江户时代奇特的伦理观,有妇之夫在工作结束之后一起去花街浪荡只不过是极平常的事情。身为大坂町奉行,并不缺钱花、性子也极为好色的冲野,一直都是大坂官场内最杰出的那个“新町大镖客”。
晴菊是冲野于2个月前于偶然之中相识的。
初次见到晴菊时,冲野便被她的脸、熊、脚给勾去了魂魄。
这3个月以来,冲野一直保持着3天一次的频率去光顾晴菊的生意。
而晴菊也是个很懂得讨冲野喜欢的女孩。
自勾搭上冲野后,一直频繁地给冲野写信,联络着感情,在信纸上写点类似于“我吴服胸脯那部分的衣物好像变窄了”这种让冲野心痒痒的小骚话,让冲野对晴菊更是魂牵梦绕。
与晴菊你侬我侬的这3个来月,冲野每日最想听到的声音,就是飞脚身上的铃铛声。(飞脚们的身上都会挂着一个铃铛。在飞脚们跑步送件时,铃铛就会响个不停)
晴菊写给冲野的信,无一例外都是“天红信”,基本上每天都能收到一封天红信。因此现在看到这封印有天红的信后,冲野便立即知道这是晴菊写给他的信。
6日前,晴菊突然生病了,这让冲野沮丧了许久。因晴菊生病的缘故,冲野也因此许久没有收到晴菊寄来的信。
今天久违地收到晴菊的来信,这令冲野十分之亢奋,身体的疲惫一扫而空。
含着信上的天红,一直含到这唇脂都化开了,冲野才终于展开了信件。
冲野屏气凝神,专心致志、逐字逐句地阅读着手中这封晴菊所寄来的新信。
待阅读完毕后,冲野不禁露出猥琐的傻笑。
晴菊的这封信中所写的内容不多,统共就2部分。
第一个部分,是对冲野的例行寒暄。
第二个部分,便是对冲野发出邀请。
晴菊说她的病快好了,到了4天后大概便能痊愈,问冲野于4天后的晚上有没有时间来新町的蕈花屋看看她。
晴菊的这封信写得非常含蓄,咋一看是封好像很正常的信,但傻子都看得出来她所谓的“看看她”,是“检查她身体发育得正不正常”的那种“看看”。
“4天后吗……”冲野擦了擦都快从嘴角淌下来的口水,努力回忆着自己日后的行程——4天后的晚上,他应该有空。
确认自己4天后的晚上有时间后,冲野立即将掌中的天红信叠好、放好,然后将身前书案上的所有杂物都一口气推开,一边继续发出着猥琐的笑声,一边书写着给晴菊的回信。
……
……
全兵馆,乙号道场——
嘭!
似曾相识的一幕,再次于众人的眼前出现。
安芸快速地近身,然后挥出凌厉的斩击,将他的对手给砍倒。
现在正与安芸做对手的人,也是全兵馆的学徒。
他挨刀的地方是右肩头,因挨刀位置的不同,所以此人没有像北原那样直接昏过去,但他也并不好受,毕竟安芸的力道可不轻。
他用左手死死地捂着已经有些发肿的右肩,脸色苍白、冷汗直冒,其右肩的骨头虽没有受伤,但很明显他不静养个几日,右臂是别想再使用了。
在护具和轻软的竹剑还没有普及的当下,所有人都是拿着木刀、在没有任何防护的情况下对练、切磋,因此在切磋时受伤是常有的事情,所以也无人会对将自己对手给打伤的安芸进行指责。
裁判现在也已经习惯了这种“安芸不断是和谁打都是秒杀”的现象,在安芸将他的对手击伤后,他立即高声呼喊道:
“元明馆!安芸右之助,胜!”
全兵馆的馆主:南条勋的表情,现在极其地难看。
因为现在被安芸给打伤肩膀的这人,是他们全兵馆现在最后的一名选手。
四大剑馆中各出3人参加试合——全兵馆的3名选手此时已全数败北。
因情绪愤懑的缘故,南条的呼吸都变得粗重了起来。
他用着冰冷的视线看着场上的安芸。
这个安芸不仅将他寄予厚望、本以为他能拿下“三连霸”的得意门生北原给一击秒杀,现在又将他们全兵馆的最后一个选手给淘汰,让他们剑馆已无任何夺得今年“大试合”的魁首的希望。
安芸的对手,现在已被搀扶着回到了场下。
然而安芸却还扛着木刀,站在原地,没有任何动静。
“安芸君。”裁判朝安芸投去疑惑的视线,“请暂回你的位置上,下一场试合马上要开始了。”
安芸像是没听到裁判的话一般,仍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哈~~”
他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真无聊啊……我已经懒得再浪费时间了啊……”
他一面这么说着,一面用力地伸了个懒腰。
然后,将剑重重一挥。
将剑尖指向坐在不远处的全兵馆馆主南条勋。
“无聊的比试就到此为止吧!直接直入主题吧!”
“南条先生!可以让我来看看你的香取神道流,水平如何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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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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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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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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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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