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小型的游女屋,所能提供的服务相当单一,客人们点了钟意的女人后,除了与女人唠唠嗑、研究下男性和女性在生物上的差别之外,也干不了什么别的事了。
而大型的游女屋就不是这样了。
一些大型的游女屋,常常会在各自的店铺里养着一批艺者、帮间。
艺者——顾名思义,便是负责表演才艺的人。如:弹弹三味线、琵琶等乐器,奉上几曲歌舞。
帮间——负责讲笑话、表演小品,活跃气氛的人。
在那种大型的游女屋,能在与游女开始正事之前,请来艺者和帮间来活跃气氛。
这座七草屋光看外观,就知肯定是这座新町内规模数一数二的大型游女屋,他们的店铺里有养着艺者,这只不过是极正常的事。
但左右田卫门刚才说的什么“让绪方和阿町来担任初光的护卫和助手”,这就有些不正常了……
还未等绪方询问左右田卫门他刚才所说的那些都是何意,左右田卫门就自顾自地开始解释道:
“初光是我们七草屋于去年招募来的优秀艺者。”
“她容姿端丽,气质出众,三味线的弹奏技艺也极为高照,刚来到我们七草屋,就成为了我们七草屋的第一艺者。”
“每天都有数不清的人想请初光去奉上一曲。虽是艺者,但她的人气与受欢迎的程度,都已与花魁无异了。”
“如何捧红游女、艺者,其实都是有技巧的。”
“其中一个技巧,就是要让她们有充足的阵仗。”
“简单来说……就是像将一个礼物包装得更好看一样,将打算要捧红的人给‘包装’得更好看一点,是捧红他们、抬高他们身价的秘诀之一。”
“所以在初光的人气起来后,我就给初光安排了一个名叫‘阿桐’的漂亮助手。专门负责在初光开始弹琴表演之外的时间段里,帮她抱着三味线。”
“有了阿桐来帮初光充阵仗后,初光的人气果然立刻就高涨起来了。”
“哼,那些喜爱附庸风雅的人就是如此庸俗。”
左右田卫门这时发出嗤笑。
“只要将某件平平无奇的商品给弄得看上去很高档,就会有无数人傻钱多的家伙傻傻地上钩。”
“一根普通的木筷,只需在筷尾那里镶点银,然后再做点似是而非的宣传,那么即使将这筷子标价1两,那么愿来购买的人也会趋之若鹜。”
“啊,不好意思,我似乎有些离题了。”
“在给初光配了个专门帮她拿三味线的助手,初光的人气立刻就高涨了。”
“但游女也好,艺者也罢,人气一旦高了,就容易引来各种麻烦事。”
“在初光刚来我们七草屋不过4个月的时间,就发生了一起意外。”
“初光正给客人们表演时,一个极痴迷于初光的疯子突然冲上来抱住初光。”
“虽说在那次事件中,初光没受什么伤,但却让初光吓得不轻。”
“初光现在可是我们七草屋现在重要的心头肉,所以自那次事件之后,为了保护初光,同时也为了进一步‘包装’初光,我就配了2个身手高强的护卫给她。”
“同时也立下了规矩——日后但凡是初光在宴席上为宾客们表演时,护卫们都有权坐于初光的身后,保护初光。”
“其实这规定挺霸道蛮横的,但怎奈何初光的人气实在是太高了,即使立下了这种霸道的规定,愿请初光去表演的人反而变更多了。”
“初光的这2个护卫,如我所愿地成了抬高她身价的新的‘包装’。”
“初光的工作区域,并不仅局限于我们七草屋。只要给得起钱,初光也能到别的游女屋或茶屋、居酒屋来表演。”
“就比如今夜——今夜有户大商人的公子在新町的胥田屋设宴,花重金将我们的初光请去赴宴表演。”
“今夜的客人不是普通的客人,不可怠慢。”
“然而好死不死——就在昨夜,初光那儿出意外了。”
“初光其中的一个护卫——池田新井卫门,和初光的助手阿桐,在不知何时眉来眼去地好上了。”
“就在昨夜,他们俩偷偷私奔了。”
“这问题就大了。”
“就如我刚刚所说,给初光配备1名助手与2名护卫,是她现在的‘包装’。”
“我一直对外宣传着我们家的初光和普通的艺者不一样,是有着一个专门帮她拿三味线的助手,还有2个贴身侍卫的‘高档货’。”
“所以若是不能在今夜服务贵客们之前,补足助手和护卫的空位,那可会对初光造成不好的影响。”
“就跟你明明宣传这个人能用5尺长的长刀来表演居合斩,结果此人到现场后竟然只用3尺长的普通刀来表演一样,会让客人有种自己被骗的感觉的。”
“补足护卫和助手的空缺,这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很难啊。”
“若只是先撑过今夜,护卫可以先暂时不找那种身手很了得的人,但人品要信得过。”
“助手则必须得是容姿端丽的年轻女孩。”
“只有将美丽的女子配给初光做助手,才能最好地‘包装’初光,抬高初光的身价。”
“初光的原助手‘阿桐’,就是个到任何一座游女屋,都有资格做头牌的漂亮女孩。”
“虽说我们七草屋有的是漂亮女孩,但她们都是游女,她们每天晚上都很忙,而且让游女来担任艺者的助手,怎么讲也不合适。”
“护卫也好,助手也罢,即使是我,也极难在短短半天不到的时间内找到合适的人选补上这空缺。”
“就在我正焦头烂额之时,你们几个便来了。”
“然后你们之中,恰好就有我现在急需的两种人——足够漂亮的人,以及能胜任护卫一职的人。”
“你们现在对我来说,就是及时雨啊。”
左右田卫门的解释总算是结束了。
听明白了前因后果的绪方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诸位是风君的朋友。”左右田卫门这时补充道,“所以我对诸位的人品很有信心。”
“而且说实话——我现在除了拜托你们之外,也别无他法了。”
左右田卫门的表情这时变得苦涩起来。
“除了你们之外,在天黑之前,我应该是没办法再找到足够漂亮的女孩,以及愿来顶替护卫一职的武士了。”
——简单来说——就是现在急着找人来顶替护卫和助手空缺的你,在拿死马当活马医嘛……
绪方在心中为左右田卫门刚才所说的话用一句话进行了总结。
“……只需在今夜顶替一夜就可以了吧?”绪方朝左右田卫门反问道。
“是的。”左右田卫门点点头,“只要能撑过今夜,之后就好说了。”
“今夜初光只需到胥田屋那户贵客的宴席上表演。无需前往多个地方表演。”
“为了保持初光的价位和尊贵性,我只允许初光每夜只到一处地方去表演。”
“那个初光是表演完就会立刻走吗?”绪方追问。
“是的。”左右田卫门再次点点头,“初光今夜要在宴席上演奏三首曲子,待演奏完毕后,她便会离开,等将初光护送回来后,你们的工作也就完成了。”
“……我脸上有一条很难看的疤痕。”绪方接着问,“所以我不喜欢将我的斗笠和面巾摘下,在接替护卫一职时,可以不将这两样东西取下吗?”
“嗯?”左右田卫门眉一挑,“你的面巾和斗笠都不能摘的吗?”
“是的。因为我不想让任何人看到我脸上的疤。”
左右田卫门这时的表情突然变得怪异起来。
他看了看风魔,然后又看了看绪方。
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最终——左右田卫门还是闭上了嘴巴,沉思片刻后点点头:
“……可以。如果你执意要戴斗笠和面巾也无所谓。毕竟你需接替的职位,也只是护卫而已。”
绪方沉吟起来。
沉吟片刻后,转头朝阿町问道:
“……阿町,你愿在今夜做那个初光的临时助手吗?”
“我可以啊。”阿町不假思索地回答道,“反正也不耗时不费力,就只是帮人家抱着三味线而已。”
“……那好。”绪方点点头,然后将视线转回到左右田卫门身上,“那我与内子今夜就帮你这个忙了,希望你之后能够兑现你的诺言,将予二大师的住处告知给我们。”
“老弟。”风魔挑了挑眉,“你和小町真的要去当那个什么初光的护卫和助手啊?”
“我们帮人家一个忙,然后人家也帮我们一个忙,互利互惠,这本就是合情合理的嘛。”绪方微笑道,“反正人家要我们帮的忙,也不是什么多么麻烦的忙。”
“感激不尽。”这时,左右田卫门朝绪方俯身行礼,“我向你们保证——事后,我会立即将予二的住所告诉给你们,绝不食言。”
说罢,左右田卫门拉开旁边的柜子,从柜子里面拿出2个像腰牌一样的东西,递给绪方和阿町。
“这两样东西,你们拿着。”
“到今日的暮六时(下午6点),你们就再来这座七草屋,向看门的人展示这牌子后,看门的人就会领你们到初光的房间。”
“之后,你们就只需跟着初光前往胥田屋表演即可。”
……
……
在答应左右田卫门会帮他这个忙后,绪方他们便离开了七草屋。
现在还只是早上,距离和左右田卫门约定好的暮六时还有足足小半天的时间。
为了打发这时间,风魔独身一人继续去找他的那个老部下仙兵卫叙叙旧。
绪方、阿町、阿筑他们3人则如昨日那般上到街道上,在大坂的各处瞎逛。
自离开虾夷地、回到日本本土后,绪方基本就没有休息过,每日不是在赶路,就是在准备赶路,因此绪方也乐于通过在大坂这座陌生的城市里闲逛,以此来放松紧绷已久的神经。
漫无目的地四处闲逛,欣赏着与京都、江户有许多处不同的大坂风光。
小半天的时间——转瞬即逝。
绪方和阿町十分准时地在与左右田卫门约定好的暮六时回到了七草屋的门前。
至于阿筑——近一整个白天都在陪着绪方和阿町在大坂四处闲逛而略感劳累的她,在绪方他们俩准备返回七草屋时,就与他们分道扬镳,独自返回他们所住的旅店休息去了
在回到七草屋,依左右田卫门今早所言地将他给予给二人的牌子展示给看门的人看后,看门的人立即带着二人进到七草屋,直奔七草屋的二楼,将二人领进了二楼的一座房间里。
那是一座极简朴的房间。
房间里几乎什么家具都没有,就只有几张坐垫而已。
这座极简朴的房间里,只有一个浓眉大眼的大汉,抱着打刀和胁差坐在房间的中央。
这大汉看见绪方和阿町,立即站起身,十分热情地向二人打着招呼。
“哦哦!想必二位就是老板今日下午跟我说的那对负责临时顶替池田和阿桐的夫妻吧!”
“初次见面!我是柴田又近!是池田那小子和阿桐私奔后,初光小姐仅剩下来的那一位护卫!请多多指教!”
据这大汉的自我介绍,他应该便是初光原先的那2名护卫中的其中一个……或者说是仅剩下来的那一个。
在另一个护卫:池田和初光的助手:阿桐私奔后,现在仅剩他一人陪伴在初光的身边。
“初次见面,在下真岛吾郎。”
“我是真岛町。请多多指教。”
绪方对柴田的初印象很好,他对这种热情开朗的人,一向很有好感。
全葫芦屋上下,与绪方关系最好,同时也是绪方最喜欢的人,便是牧村——其主要原因,就是因为牧村恰好是绪方很喜欢的那种热情开朗的人。
谷</span>在相互做好自我介绍后,绪方开始仔细打量自己脚下的这座房间:“……柴田君,这里是……初光小姐的房间?”
绪方记得今天早上,左右田卫门明明跟他说的是——在向看门的人展示牌子后,看门的人便会带他们去初光的房间。
这座除了坐垫之外啥也没有的房间……老实说,让绪方很难相信这是现在的一位当红明星的房间。
绪方的这句问话刚落下,柴田便用力地点了点头:“这里的确是初光小姐的房间,不过不是她住的房间,而是她练琴用的房间。”
“她平常就在这座房间里练琴。因为只是拿来练琴的房间而已,所以布置地相当简朴。”
绪方:“原来是这样……”
“你们先坐吧。”柴田朝二人做出了“请”的手势,“初光小姐现在正化妆,要等一会才会来,先坐着休息一会吧。”
绪方和阿町各拿过一张坐垫坐下。
3个人一直不讲话,也蛮尴尬的,所以为了不让气氛变尴尬,阿町刚坐到坐垫上,便立即朝柴田问道:
“话说回来——柴田君,初光小姐的这名字是她的花名,还是她的本名啊?”
“嗯……关于这一点,我也不知道。”柴田苦笑着摇了摇头,:“初光小姐从没告诉过我她的这名字是本名还是花名。”
“不过我猜这名字多半是花名吧。”
“初光这名字不太像是本名,艺者给自己取花名本就挺普遍的。”
在阿町起了个头后,他们3人便在这不大不小的房间里你一言我一语地闲聊起来。
柴田没有问绪方为什么要一直戴着斗笠和面巾——大概是因为左右田卫门今天已经跟柴田讲过绪方为什么要戴着斗笠和面巾了。
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时间如川流般永不停息地流淌。
刚才还只是灰色的天空,仅转眼之间就变为全黑。
就在绪方刚想着“初光小姐怎么还未来”而感到些许不耐时,终于听到了——房间的房门被拉开的声音。
随着拉门声一并响起的,是一道极好听的女声。
“对不起,让你们久等了。”
绪方连忙转头望去。
拉开房门者,是个很漂亮的女孩。
穿着件浅蓝色的和服,戴着双白净的薄手套,化着淡妆,头法梳成规规矩矩的岛田髻,年纪看上去很轻,至多不过17、8岁,皮肤白皙,双眼大而有神,抱着件外观极精美的三味线。
在这女孩现身后,坐在绪方对面的柴田连忙站起身来。
“初光小姐!晚上好!”
听到柴田的这声音,绪方连忙再次朝这名美丽的女子投去打量的视线。
——她就是……那个初光吗?
在用打量的目光看着初光的同时,绪方的动作一点也不慢——他迅速起身向初光行礼,然后朗声道:
“初次见面,初光小姐。在下真岛吾郎。”
“我是真岛町。”阿町紧跟绪方之后向初光行礼问好。
“初次见面。”初光落落大方地向绪方他们还礼,“我已经听左右田卫门介绍过二位了。非常感谢二位的及时相助,真的是帮了我们大忙了。”
若论初光的容貌有多么多么地绝色……那倒没有。她虽然长得很漂亮,但还没到绝色的地步。
但她的气质极好。举手投足之间,散发着极文雅的气质。其气质能让人迅速联想到“知书达理”这一成语。
从她说话的措辞,以及这挑不出任何错误的礼节中,不难看出她有着极良好的修养。
在亲眼见到这女孩后,绪方算是明白这女孩为什么能成为七草屋的头牌艺者,被那么多人所追捧了。兼具容貌与气质,这种女人若要捧红简直不要太容易。
初光也没有多问绪方为何要戴斗笠和面巾,大概也是因为左右田卫门已经跟她讲过原因了吧。
“今夜,便有劳二位的帮助了。”说完这句话后,初光微笑着,抱着怀里的三味线,再次向绪方和阿町行了记不卑不亢的鞠躬礼。
……
……
“喂,快看,是初光。”
“果然很漂亮啊……”
“她不去当游女真是可惜了……”
“她若是熊能再大点就好了……”
“嗯?初光的助手怎么换人了?”
“是耶……好像有个护卫也换了……啧啧,初光的这新助手的熊真大。”
……
在跟随着初光离开七草屋后,绪方瞬间感受到有无数股各式各样的视线朝他们这儿集中而来。
随之而来的,是或正常、或猥琐的各种各样的话语。
绪方知道初光的人气很高,但没想到她的人气竟能有这么高,只不过是才刚出七草屋而已,就立即有大量人围拢过来,以像是在看珍稀动物般的目光打量着七草。
不得不说——阿町还蛮进入角色的。
此时的阿町,走在初光的侧后方,始终与初光保持着一步左右的间距,怀抱着初光的那件外观极精美的三味线。
阿町此时的模样,已完美融入进初光的助手这一角色中。
论样貌并不输给初光,只在气质上不如初光的阿町,也吸引了不少看客的目光。
至于绪方,他则与柴田一起跟在初光的身后。
柴田的动作相当专业——一直用警戒的视线扫视着周围,左手一直搭在左腰间的打刀刀鞘上,右手微微抬起,保持着最方便拔刀的动作。
因为有柴田和绪方二人护卫在初光的后方,所以虽有不少人围过来,但没有一人敢随便靠近初光。
绪方一行人,就如一艘正在劈波斩浪的小船,斩的“浪”是由这些看客们组成的“人浪”,一点一点地缓步走向他们今夜的目的地——胥田屋。
新町和吉原一样,里面的店铺不全是游女屋,也有一些正常的店铺。
胥田屋便是新町里规模最大的茶屋,类似于现代里的那种高级酒楼,是大坂的无数富贵人士青睐之地。
刚才,在跟柴田于初光的那座练琴房闲聊时,绪方从柴田的口中得知了一点今夜请来初光的那客人的一点基本情况。
对今夜的客人,柴田也不是很了解,只知道他是个有武士身份的大商人,今夜于胥田屋摆宴设席,似乎就只是普通地和朋友们一起聚个餐,用80两的重金将初光请去他们的宴席那儿表演。
虽然在江户时代,幕府采取着极严苛的身份等级制,划定了“士农工商”这4个阶层,将商人规定为社会地位仅比秽多高一级的阶级,并不允许各个阶级自由流通。
但因为商人势力逐渐壮大,为了摆脱政治上的低位,商人们渐渐发现了许多种宛如“卡BUG”般的方法来让自己摇身一变,从低贱的商人变为武士。
其中一条常用的方法,就是招武士为婿。
其原理,就是利用幕府的制度缺陷。
江户幕府有条古怪制度:只要招武士为婿,该家族的籍贯便能改为武士的籍贯,全家可用该武士的姓氏与家纹。
比如:绪方入赘到一个名叫三五郎的商人家中,成了三五郎的女婿,那么自此之后,三五郎就能改名为“绪方三五郎”,家族变为绪方家,能用绪方的桔梗花纹来做新的家纹,全家族的人摇身一变从商人之家变为武士之家,可以称姓佩刀。
多的是不想吃苦、想到富裕商人家做婿,自此纵享荣华富贵的武士,所以无数商人就靠这个方法于一夜之间变为武士。
大坂作为富商云集的经济大都,最不缺的就是那种通过各种各样的方法获得武士身份的商人了。
从七草屋到胥田屋,二地之间并不算遥远。
尽管路上有无数前来围观大名鼎鼎的初光的人,但他们也没怎么挡路,绪方他们算是一路顺利地来到了胥田屋。
刚抵达胥田屋的大门前,一个有些贼眉鼠眼、刚才一直站在大门边四处张望的矮子满脸雀跃地朝绪方他们这儿快步奔来。m.χIùmЬ.CǒM
“初光小姐,欢迎您的到来。”这矮子虽然长得丑了点,但却能说会道,而且也很懂礼节,“请跟我来吧,我家少爷已经恭候您多时了。”
“有劳您了。”初光朝这矮子轻鞠一躬。
矮子领着绪方他们直奔胥田屋的最高层。
胥田屋不愧是在大坂久负盛名的大茶屋,不仅面积极大,而且侍者的质量也极不一般。
在跟随着那矮子登上胥田屋的最顶层时,绪方就注意到胥田屋内每个侍者打扮的人,不论是男是女,无一不是五官年轻、端正。
因为胥田屋很大,所以绪方他们也是走了一段不算短的距离才抵达了目的地——顶楼的一间光是房门上的图画就极精美的房间门前。
“少爷!”矮子朝房间内大喊道,“初光小姐来了!”
矮子的话音刚落,房间内立即响起一道极兴奋的声音:“哦哦!终于来了啊!快让初光小姐进来吧!”
——嗯?
这时,绪方的神情一变。
同样神情微变的,还有阿町。
他们俩都于同一时间,在心里说出了相同的话:刚才的声音……好耳熟……
在绪方正思索着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听过这声音时,那矮子已经拉开了房间的房门,初光已经率先走入房内,而分别作为初光的临时护卫和临时助手的绪方与阿町不得不随同一块入内。
刚进到房间,绪方便愣住了。
不。
应该说是绪方、阿町、还有房间内的某人都同时愣住了。
这是一座极宽敞的房间,统共有13人在里面开宴席。
其中的12人分别坐在房间的东西两侧,相对而坐。
仅有一个衣着极华丽的青年坐在宴席的首座——与绪方和阿町于同一时间愣住的,就是此人。
而此人,正是昨天搭讪阿町的那个三浦。
……
……
此时此刻——
胥田屋,距离绪方他们不远的某座豪华大房——
这是整座胥田屋最豪华、最高级的房间。
不仅极为宽敞,里面的布置也奢华至极,榻榻米是出产自京都的高级货,墙壁上绘有出于名家之手的名画。
房间内,一名脸上有着条从左额角划到左嘴角的刀疤,以及一条从左耳根划到右脸颊的刀疤,这两条刀疤刚好组成一个十字伤的中年人,端坐于一张坐垫上。
他于脸上堆满讨好的笑容,以毕恭毕敬的口吻朝坐于他对面的一个正小口喝着茶水的年轻人说道:
“大人,这是我最近新购置的来自唐土西湖的龙井茶,味道如何?”
“嗯……我不太懂茶,但感觉味道还行吧。”
坐在这个中年人对面的这年轻人,有着近1米9的魁梧身材,一头长发随意地束起、拖在脑后。
身侧摆着把极威武的大太刀。
“话说回来——幸村,一阵子没见,你的产业已经做得这么大了呢。”年轻人缓缓道,“竟然连这么豪华的茶屋都买过来了,据说你前阵子还涉足丝绸生意了啊。”
“不敢当,不敢当。”被称为幸村的中年人继续陪笑,“前阵子只是好运从某个姓三浦的朋友那便宜收购了些丝绸店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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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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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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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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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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