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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只和这“双刀黑衣人”对了一招而已,但仅通过这一招,绪方便能看出这“双刀黑衣人”不是等闲之辈。
——没时间耗在这……
绪方现在赶着去吉原。
于是他的左手放开了大释天的刀柄,摸向左腰间,拔出了大自在。
望着改换双刀的绪方,“双刀黑衣人”因惊讶而挑了挑眉。
在切换为双刀后,绪方不带半点迟疑,提着大释天和大自在,主动朝“双刀黑衣人”杀去。
大释天和大自在化为2道银光,笼向“双刀黑衣人”。
绪方挥动双刀,砍向“双刀黑衣人”的各处。
然而——不论绪方怎么挥刀,“双刀黑衣人”都总能精准地挡下或避开他的每一招。
在接下绪方的每一招的同时,“双刀黑衣人”还能时不时地对绪方展开凌厉的反击。
虽然他的凌厉反击也被并没有凑效。
就像绪方的每道攻击都被接下了一般,“双刀黑衣人”的每道攻击也被绪方所接下。
绪方越打越是感到惊讶。
他并没有任何的留手。
他的每一招都拿出了真本事。
但不论他怎么出招,这“双刀黑衣人”都能精准地化解、然后进行反击。
“双刀黑衣人”这强大的实力,让绪方有些惊讶。
绪方不由自主地回想起大叔刚才给他的提醒——“四天王”之首的瞬太郎就在附近!
——这家伙……
绪方的脸色一沉。
——难道就是瞬太郎吗……
当然——绪方现在之所以会感到惊讶,除了是因为眼前的这个“双刀黑衣人”实力强大之外,其实还有一个原因。
那就是:他总觉得这“双刀黑衣人”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熟悉感……
绪方并不知道,正和他厮杀着的这个“双刀黑衣人”有着和他一样的想法。
……
……
——这家伙……好强!
瞬太郎难以抑制心中的错愕。
虽然在和这“白狐”对了一招后,瞬太郎就看出这“白狐”是个难以对付的角色,但他没想到竟然这么难以对付。
双方互换攻防十数个回合了,仍旧打得难解难分,分不出高下。
——这家伙……到底是谁啊……为什么……总感觉他有些熟悉……
在见到这“白狐”的第一面后,瞬太郎就感到一种熟悉感。
总感觉自己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个人……
铛!
“白狐”的双刀和瞬太郎的双刀,都以“X”形的姿势,重重相撞在一起,互相角着力。
因为二人的刀相互架着的缘故,瞬太郎得以清楚地看到“白狐”的佩刀是什么样子。
刚才一直将注意力放在和“白狐”的对决上,所以瞬太郎一直没来得及去注意“白狐”的佩刀。
直到现在——二人的刀架在一起,“白狐”的刀与他只有咫尺之间的距离后,瞬太郎终于注意到了“白狐”的刀。
“白狐”的这2柄刀,不论是刀柄还是刀镡,其颜色都是漂亮的蓝、金两色——非常地眼熟。
看着这2把眼熟的佩刀,记忆如涨潮一般,自瞬太郎的脑海中冒出。
随着记忆的冒出,瞬太郎的双目因惊讶而圆睁。
他终于明白“白狐”身上的熟悉感是怎么回事了。
……
……
绪方本和“双刀黑衣人”架着刀、角着力。
但不知为何,“双刀黑衣人”突然双目圆睁。
一副看到了什么很令人惊讶的东西的模样。
虽然不知道“双刀黑衣人”怎么了,但他出现如此剧烈的情绪波动,无异于是自个露出破绽,给了绪方机会。
绪方迅速后撤一步,退出与“双刀黑衣人”的角力,然后对准“双刀黑衣人”的脸横向挥出一刀。
因情绪的剧烈波动,导致瞬太郎的反应慢了一些。
虽然即使后撤、躲过了绪方的这一刀,但大释天的刀刃还是划破了裹在“双刀黑衣人”眼睛下方的布。
露出了“双刀黑衣人”半张脸。
虽然脸上的布被划开后,“双刀黑衣人”就及时将被划开的布重新捡起、在脸上绑好。
但绪方还是在这短短一瞬的时间内,看到了“双刀黑衣人”露出的那半张脸。
就像刚才的“双刀黑衣人”那样,绪方的双目现在也圆睁了起来。
“喂!你们在干什么?!”
“快点!在这里!似乎是有武士在打架!”
“都住手!乖乖束手就擒吧!”
……
就在这时,巷口外突然响起嘈杂的喧闹声和脚步声。
绪方和“双刀黑衣人”双双朝巷口望去。
只见拿着各型捕具的官差正快步朝他们这儿奔来。
绪方心中暗道着:
——官差来了吗……
他们这边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不引来官差,反倒比较奇怪。
望着朝这边快速奔来的官差,“双刀黑衣人”率先将手中双刀收回到背上,然后“噌噌”两步,跃上了旁边的屋顶,然后迅速没了人影。
见“双刀黑衣人”主动收刀脱战,绪方也将他的两柄佩刀收好。
绪方没有去追那“双刀黑衣人”。
相比起追“双刀黑衣人”,有一件明显更紧急的事情,等着绪方去做。
“感觉问题越来越多了啊……”
这般轻声感慨了一句后,绪方扶着腰间的佩刀,朝另一个巷口奔去……
对身后的官差们的叫喊声置之不理。
将自己的速度提到了最高速。
摆脱官差的追击的同时,朝吉原赶去。
……
……
瞬太郎不想和官差接触。
如果对幕府的官差动手,会惹来很多麻烦。
所以在瞧见官差出现后,瞬太郎便主动收刀,逃离了那条小巷。
一直逃到看不见官差的人影后,瞬太郎才回过头,看向刚才和“白狐”战斗的那条小巷所在的方向。
眼中满是复杂之色。
“瞬太郎大人!”
一道道嘈杂的脚步声自瞬太郎的身旁出现。
瞬太郎循声望去,是周太郎他们。
“瞬太郎大人!总算找到您了!怎么样,您那边有找到那叛忍吗?”周太郎问。
“找是找到了。”瞬太郎轻声道,“但那叛忍还有别的同伙,所以让他给逃了,虽然我已经我让其余的部下们去追,但不知道能不能追到。”
“还有同伙?!”周太郎咬紧了牙关,“真是一个难缠的家伙……!”
“总之——”瞬太郎淡淡道,“我们现在先做好今夜的任务可能失败了的准备……”
“瞬太郎大人!瞬太郎大人!”
瞬太郎的话还没说完,一道尖锐的大喊突然自瞬太郎的身后响起,打断了瞬太郎的话头。
瞬太郎转过头,看见一名气喘吁吁、满头大汗的忍者朝他这儿奔来。
瞬太郎皱紧眉头——在他的印象中,他今夜的部下中没有这个人。
“瞬太郎大人!哈……哈……终于找到您了!”
“你是哪位?我不记得我今夜中的部下有你啊。”
“瞬太郎大人!我刚从村里出来!是来向您报信的!”
这名忍者的脸上满是惊慌。
“瞬太郎大人!请您现在快回村里一趟吧!”
“现在回村?发生什么事了?”瞬太郎大人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炎、炎魔大人死了!”
……
……
江户,吉原——
“哈……”庆卫门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走在庆卫门后方的一名年轻官差笑道:“庆卫门大人,看你的样子似乎很困啊,没有休息好吗?”
“是啊,今天早上抓了个小偷,从白天审到晚上,审了好几个时辰,那家伙才总算开口承认之前的那几起盗窃案也是他干的,累死了……”
说罢,庆卫门再次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今夜,庆卫门值晚班。
现在已是凌晨时分,吉原的大门早就关闭,只留大门旁的小小袖门供人出入。
现在这个时候,也没几个人会再在袖门进出了。
各座游女屋都已关门。
街道上已无半个来游玩的客人。
选择在吉原留夜的游客们开始沉浸于温柔乡之中。
会在这个时间点在吉原的街道上大摇大摆地走动的人,仅剩四郎兵卫会所的官差们。
肩负着治理、保护吉原的重任的四郎兵卫会所,不论是什么时候,都不会关门休息。
于今夜值晚班的官差们,提着印有“会所”二字的灯笼,在吉原的各条街道巡逻、在各个岗点站哨。
刚好于今夜值晚班的庆卫门,领着4名部下在吉原东侧的某条街道上进行夜巡。
在这种无聊、沉闷的巡逻任务中,最适合用来打发时间的活动,无异于是闲聊。
“喂,你们听说了吗?幕府好像又往虾夷地增兵了。”一名官差随口说道。
“又增兵?”庆卫门接话道,“增了多少?”
“似乎是增了500名会津藩的部队。现在虾夷地那应该已经集结了5000军势了。”
“5000军势……啧啧啧,名副其实的大军了啊……幕府多少年没集结过这么大规模的部队了?”
“呵。”某名官差发出冷笑,“我听我的某个武士朋友说,因为在虾夷地集结了重兵的缘故,幕府现在的财政相当吃紧啊。”
“幕府现在也衰落了啊……”这名官差接着说道,“200年前,和丰臣家进行决战时,幕府还能动员出近20万大军,而现在仅仅只是在虾夷地集结5000军势,就让财政吃紧了。”
“我最近总是听到虾夷地有关的消息呢,听说那个露西亚国这段时间频繁地往虾夷地那派出探险队。”
“是啊,幕府就是为了防范露西亚国,才往虾夷地那集结重兵。”
“说到露西亚国……”刚才一直静静旁听的庆卫门,此时脸上浮现出淡淡的回忆之色,说道,“你们听说过林子平这个人吗?”
“林子平?没听说过。”
“是武士吗?”
“林子平……啊,我听过这个名字,就是那个‘奇人’,对吧?”
“没错。”庆卫门点了点头,“就是那个‘奇人’林子平。”
“‘奇人’……庆卫门大人,这人怎么个‘奇’法啊?跟我们讲讲呗。”
奇人异事,绝大部分人都爱听。
那几名不清楚林子平为何许人也的官差纷纷朝庆卫门投去好奇的目光。
“关于这林子平的具体故事……我也不太清楚,我也只是之前从某个来吉原游玩的游客那听说过这个人的一些事迹而已。”
庆卫门清了清嗓子后,接着说道:
“听说那个林子平是个行为举止很怪异的人。”
“好好的四书五经不读,去读一些乱七八糟的书。”
“读些乱七八糟的书也就罢了,他这人还不老实安分,总是向幕府上书,提出一些奇奇怪怪的建议。”
“像什么开放海禁啊。”
“重组军队啊。”
“要求幕府开发虾夷地啊。”
“用武力遏止露西亚国对虾夷地的侵犯啊。”
“用武力遏止露西亚国对虾夷地的侵犯,这一点我倒是理解并赞同。”一名官差接话道,“但开放海禁和开发虾夷地是什么意思?这2者有什么好处吗?”
“对啊,虾夷地那冰天雪地的,连适合种田的耕地都没有几片,有什么好开发的?”
“所以才说那林子平是‘奇人’嘛。”庆卫门笑道,“因为他总是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做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所以被称为‘奇人’……欸?”
庆卫门的话还没说完,便被自心头涌出的惊愕给掐断了话头。
这股不由得让庆卫门产生自己的身体正在往下坠的强烈错愕感,还令庆卫门不自觉地停下了脚步。
庆卫门看见了光。
一道自远处冒出的红中带橘的光。
而这漂亮的光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亮着。
明明是很漂亮的颜色,但庆卫门却只感到寒毛倒竖,一股凉意自脚底窜起,涌遍全身。
不带任何的犹豫,庆卫门的身体先他的大脑一步动了起来。
他撩起下身的袴,狂奔向冒出这道光芒的地点。
跟在庆卫门身后的那4名部下,他们的反应也和庆卫门一样。
在看见这道光芒后,先是直接呆住,在发现庆卫门撩起下身的袴开始狂奔起来时,终于回过神来的他们4人赶忙紧跟其后。
随着对这道光芒的逐渐靠近,庆卫门渐渐听到了惨叫声和尖叫声。
自己目前绝大部分的人生都是在吉原度过的,对于吉原的布局,庆卫门早就熟记于心。
抄了一条条近路后,庆卫门终于看清了这道光芒的真面目。
和庆卫门所猜的一样——是火焰。
红中带橘的火焰包裹着一幢2层楼高的破旧矮屋。
火焰已经沿着木料,已经以极快的速度攀上周围的其他房屋。着火的木材坍塌掉落。
火焰吞噬着所有能着火的东西,喷出大量火星,焦臭的风裹挟着点点火星吹上庆卫门的脸。
火星扎刺皮肤,浓烟刺激着眼鼻,仅仅只是吸一口气,喉咙便会开始出现灼烧般痛感。
看着身前这熊熊燃起的火焰,庆卫门的脸瞬间就白了。
这里是吉原的居民区,
现在是凌晨时分。
这个时间点,居民区几乎所有的居民都还在睡梦中,因此还有很多人没有发觉这里已经着火了。
只有零星几个住得离这着火的房屋较近的人被浓烟呛醒,然后瞧见火焰、发出惨叫。
虽然庆卫门也被这火焰给吓了一跳,但恐惧和惊愕竟控制了他身体一瞬间,庆卫门就马上夺回了他身体的控制权。
庆卫门转过身,飞快地朝他身后的4名部下下达一条接一条的命令。
“都听着!”
“你回四郎兵卫会所,将四郎兵卫大人叫醒!”
“你到吉原外面,把所有能叫来的町火消全部叫来!”
“你去吉原各处,把现在所有正在巡逻的同僚们都给我叫喊来支援!”
“你就和我一起疏散附近的居民!”
庆卫门有条不紊地下达一条接一条的命令。
在庆卫门有条不紊地下达所有的命令后,这4人齐声应和了一声,接着开始依照庆卫门刚才所下达的命令各行各事。
庆卫门和他刚才命其留下来一起协助附近的居民疏散的部下兵分两路时,忍不住扭过头,看向他蔓延速度越来越快的火焰。
——该死的!
庆卫门忍不住在心中怒骂着。
现在是10月份,恰好是天干物燥的时候。
再加上——最近这段时间,每天晚上的夜风都很大。
火借风势,风助火威。
在风的帮助下,火苗像是在炫耀自己的威力一般疯狂吞吐着,疯狂侵略着……
……
……
瓜生今夜不用值晚班。
所以她很早就睡了。
睡得正香甜时,一道道嘈杂的声音突然将瓜生给吵醒。
睁开眼睛,掀开盖在身上的被子,坐起身来,侧耳仔细倾听了起来。
纷乱的脚步声,以及喧闹的惨叫声、尖叫声逐一涌入瓜生的耳中。
“怎么回事……?!”瓜生皱紧眉头,低声嘟囔着。
迅速坐起身,奔到旁边的窗户旁,拉开窗户后,瓜生便瞧见外面已经乱成了一团。
瓜生所住的家只有一层,只需把窗户拉开,就能看到外面的景象。
每个人或是空手,或是背着一堆东西,慌不择路地奔逃着——这便是映入瓜生眼帘中的景象。
此时刚好有一名与瓜生相熟的老奶奶从瓜生的窗前经过,于是瓜生连忙叫住这老奶奶。
“婆婆!发生什么事了?”
“哦哦!小秀,我刚想去找你呢!”这老奶奶抱着一个大布包快步奔到了瓜生的窗前。
“扬屋町那里起火了!火势好大!大家都在逃命呢!小秀你也快逃吧!”
“起火了?!”瓜生的脸色一变,瞳孔微微一缩。
扬屋町位于吉原的西边。
而瓜生所住的地方,位于吉原的东边。
虽然并不是起火地点并不是在附近,但周围的居民们还是“闻火色变”,拖家带口、带上所有贵重的行李,朝吉原外逃去。
日本因山地众多的缘故,一直以来都是地狭人稠。
为了能尽可能容纳尽可能多的人口居住,房屋一般都是你挨着我、我挨着你。
或是干脆一排房屋直接连成一体,你的东墙就是我的西墙,这样的房屋名为“长屋”,为了满足这么多人口的居住需要,长屋是非常常见的房屋类型。
房屋都紧挨着、每座房屋又都是用木和纸制成的,所以一旦起了火灾,基本上是一烧就烧一大片。
对火灾的恐惧,刻入这个时代每个人的骨髓里。
居住在吉原的游女、平民们,对火焰就更加恐惧了。
一百多年前的那场将三分之二的江户付之一炬、导致10万人丧生的“振袖火事”,就将吉原给彻底毁灭了。
在那场“振袖火事”中,许多可怜的游女因为被身上的华美服饰所妨碍、没法灵活跑动而死于非命。
现在的吉原,是在“旧吉原”被“振袖火事”摧毁后,在日本堤上营建的“新吉原”。
因为在并不遥远的过去,吉原就已经被火焰毁灭过一次,所以吉原的人们对待火的恐惧无以复加。
即使不用别人告知,瓜生也猜得出来吉原现在肯定已经乱成一团了,不论何地的人,此时都在往吉原外涌去。
“婆婆,多谢告知。你也快点逃命去吧。”
一脸严肃的瓜生叮嘱了老奶奶一句后,将窗户关上。
瓜生没有去打包她的财物及贵重行礼。
而是拿起放在被褥旁的木刀后,直接朝房外冲去。
之所以只拿木刀,不拿其他的东西,原因也很见到——瓜生并不打算跟其他人一样逃走。
她是四郎兵卫兵所的官差,一直常存于瓜生心中的正义感和责任感,让她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快点去支援现在肯定已经在为疏散吉原的百姓们或是在为灭火而努力着的同僚们。
因急着赶去着火地点的缘故,瓜生不打算浪费宝贵的时间去换衣服、穿袜子。
瓜生现在只穿着一套白色的浴衣,除了这套白色浴衣之外,身上没有其余的布料。
虽然身为一个女孩子,只穿着一套白色浴衣就出门,显得有些不太检点,但瓜生现在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拎着木刀、迅速冲出房间,沿着走廊直奔房子的大门。
在距离房子的大门仅剩大概7步的距离时,瓜生的瞳孔突然猛地一缩。
下一刹那,瓜生将双足一顿,然后向后跃去。
瓜生刚跳开,一柄短枪便自上而下地穿透了她刚刚所站的地方的顶上的天花板,扎向瓜生刚刚所站的地方。
如果不是因为瓜生刚才反应快,那瓜生已经被这柄忍刀给刺穿了。
向后跳开的瓜生,双足刚一触地,便听到天花板上响起一道轻浮的声音:
“哦?竟然能够躲开啊,惠太郎,看来你的技术还有待加强啊,竟然让一个女人躲开了你的刺击。”
“很抱歉,我日后会加强锻炼的、”
随着这道声音的落下,那杆短枪收了回去。
在这杆短枪收回天花板的上方后,那块被这杆短枪给穿透了的天花板被搬开。
随后足足4人从这天花板上跃下。
为首之人面带轻浮的微笑。
望着这个带着轻浮微笑的青年,瓜生的脸色猛地一变。
“嘿~~”“轻浮男”上下打量了瓜生数遍后,露出一抹猥琐的笑,“我虽然常来吉原,也常听到你的名号,但现在还是我第一次认真看你的脸呢。”
“仔细一看,你长得很好看呢,脚也小小的,很可爱。”
“你这张脸都够你去当游女屋的头牌了呢。”
瓜生没有理会“轻浮男”刚才对她的这些赞美。
只默默地抬起手中的木刀,用双手紧握。
“你们终于来了呢……”
“没想到来的人竟是你极太郎啊……”
“嗯?”“轻浮男”——也就是极太郎挑了下眉,“‘终于’?你刚才的那句话,怎么听起来像是早就知道我们会找上门一样?”
“而且——你竟然认识我啊?”
瓜生的眼眶此时有些微微发红。
“你还记得4年前被你屠戮的瓜生道场吗?”
“瓜生道场吗?”极太郎将这个词汇含在嘴中咀嚼了一会后,面露恍然大悟之色,“哦哦!我想起来了。”
“4年前,我的确有接过这个任务呢。”
“对这个任务,我还记得很清楚呢。”
“当时我收到的任务内容,是赶赴镰仓地区的一座名为‘瓜生道场’的剑馆,将其馆主及其家人全部杀光。”
“我之所以对这任务记得很清楚,就是因为那次任务我并没有完全成功。”
“事后清点尸体的时候,发现少了馆主的那12岁的女儿。”
“因为怎么找都找不到她,所以那任务并没能圆满完成,害我被炎魔大人臭骂了一顿。”
说到这,极太郎再次将目光投到了瓜生身上,上下打量着瓜生。
“瓜生道场……瓜生秀……你难不成就是4年前那一夜的幸存者?”
瓜生没有回应极太郎的这句话。
只是眼眶变得更红了些。
将木刀握得更紧了些。
“……看来的确是呢。”
“我记得那馆主的女儿,应该是叫‘瓜生惠’才对。”
“你是改名了吗?”
“算了,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无所谓了。”
极太郎露出开心的笑。
“没想到这世上竟有这样的巧合。”
“竟然能够碰上4年前漏杀的人。”
“这一趟真是来对了……”
极太郎的话还没说完,便见身前白影一闪。
瓜生后足一蹬,朝极太郎冲去。
在极太郎进到自己的攻击范围后,挺剑刺去。
瓜生的突然进攻,令极太郎不得不主动将话头掐断了。
换做其他身手普通的人,恐怕连反应都反应不过来,就被瓜生给打败了。
可惜的是——瓜生的对手,是极太郎。
极太郎的表情变都没变,只往身侧迅速踏了一步。
就像是用尺子提前量好了一般。
极太郎闪避的距离,刚好够将瓜生刺来的这一刀给闪开。
在闪过瓜生刺来的这一刀后,极太郎便以快到让人眼花的速度屈膝朝瓜生的小腿踢了一脚。
“唔……!”
瓜生发出低低的痛呼,迅速后退数步,与极太郎拉开距离。
目光紧盯着极太郎的同时,用视线的余光打量着刚才被极太郎踢到的地方。
“放心!”极太郎耸了耸肩,“我刚才收力了,你的腿没事。”
“你是在耍我吗?!”瓜生朝极太郎咆哮着。
极太郎刚才完全有机会给瓜生重创。
但他却并没有那么做。
不仅攻击并不是要害地位的小腿,还收了力道,只让瓜生感到疼痛,没有踢断瓜生的腿。
“我只是不想那么快弄死你而已。”极太郎露出没有一丝暖意的笑容,“碰上4年前漏杀的人——难得撞见这么有趣的事情,我可不想那么快就杀了你。”
听着极太郎这番近乎羞辱的发言,瓜生用像是要把自己的牙齿给咬碎一般的力道紧咬着牙关。
随后再次提刀朝极太郎杀来。
瓜生将她所会的剑技逐一用出。
她所用的剑术,是她自创出来的一套适合女人用的剑法。
以威力强大、便于将全身力道都用上的刺击技为主,能很好地弥补女人的力量不如男人的这一弱点。
但也只是弥补而已。
在面对实力强大的男人时,这力量差就不是那么好弥补的了。
不论瓜生怎么攻击,极太郎都能游刃有余地将瓜生的攻击给避开。
极太郎没有拔出他的武器。
甚至都没有摆出格斗的架势,将双手自然地垂着。只一个劲地闪避瓜生的攻击。
时不时地抬腿,用不至于将瓜生打成重伤的力道,攻击着瓜生身上那些即使受伤了并不致命的部位。
瓜生知道极太郎完全就是抱着“戏耍”的态度在跟她打。
但她除了悲愤之外,什么都做不到。
“战场”从走廊切换到了厅房中。
这场一边倒的战斗又持续了一会后,极太郎打了个哈欠。
然后用比刚才的每道攻击都要快得多的速度抬腿,对准瓜生软软的肚子狠狠地踢了一脚。
五官直接因痛苦而拧在了一起的瓜生倒飞数步后,重重地撞在了身后的墙壁上。
这面墙壁,恰好就是贴着绪方的画像的那面墙壁。
这面墙壁恰好换了一张新的绪方的画像。
因为这张画像是新贴上去没多久的,胶水有些没粘牢。
在瓜生撞上这墙壁后,这张画像便因受到强烈撞击的缘故,而从墙壁上震落,轻飘飘地掉在了地上。
倒地后,瓜生一手捂着自己的肚子,另一只手撑着地面,将上身撑起。
“铁”的味道自嘴中冒出。
从墙壁上掉落的绪方的画像,恰好掉在了瓜生的身侧。
瓜生偏转过头,看向绪方的画像。
望着绪方的画像,瓜生的脸上浮现出复杂的情绪。
在这复杂的情绪中,占主流的,是坚定之色。
瓜生伸出左手,抓起这张绪方的画像,用像是呵护着什么易碎的宝物般的动作,将这张绪方的画像抱在了胸前。
“跟女人打,果然是没什么意思呢。”极太郎撇了撇嘴,“不论修炼到什么地步,都弥补不了与生俱来的身体素质差距。”
“玩腻了。”
“你如果是4年前脱逃的那个馆主的女儿的话,那你今年才16岁呢。”
“虽然你已经算是成年人了,但你的样子看上去仍旧跟个小孩一样。”
“我这人不到万不得已,不想杀小孩和长得像小孩的人,杀起来完全没有成就感。”
“喂,你们2个。”
极太郎转头看向身后的2名部下。
“这女的就交给你们2个解决了。”
“把她杀了后,把她的脑袋砍下来。”
“惠太郎,我们走。火焰的焦臭味已经传过来了……有些难闻,我不想再待在这里了,我们到外面去透透气。”
“是!”那名握着短枪,一直静候在旁的青年恭声应和道。
“喂!等等!”重新站起身的瓜生朝极太郎咆哮着,“不许走!”
“不许走?”极太郎露出一抹嘲讽的笑,“你连拦住我的能力都做不到,哪来的底气敢让我‘不许走’?”
说罢,极太郎再也不理会瓜生,领着惠太郎朝房外走去。
瓜生想要追过去。
但刚才被极太郎下令留下来解决瓜生的那2名忍者围了上来……
……
……
极太郎和惠太郎一前一后地出了瓜生的家。
为了避免闻到这难闻的焦臭味,极太郎和惠太郎一路走到离瓜生的家有些远的某处,然后站上了一座房屋的屋顶上。
用力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后,极太郎一边遥望着远方那已经蔓延地很严重的火势,一边朝身旁的惠太郎笑道:
“惠太郎,好久没有做过这样有趣的任务了呢。火焰焚烧万物的场景,真是怎么看都看不腻呢。”
“嗯,是啊。”惠太郎笑了笑。
“嗯?惠太郎,你怎么了?你怎么一副郁郁寡欢的样子啊?”
惠太郎是极太郎的老搭档。
在差不多5年前,极太郎和惠太郎一起顺利完成了一件危险到险些令二人都送了命的任务。
二人就是在5年前的这任务结缘。
因为二人的性格很搭,再加上有过一起同生共死的经历,所以他们二人一直都是形影不离。
极太郎一直都视惠太郎为自己最好的搭档兼朋友。
极太郎连去吉原玩乐,也一直带着惠太郎一起去。
遇到什么任务,极太郎也会尽量带上惠太郎一起去。
因为交情深厚、平常都待在一起的缘故,所以极太郎感受到——今夜的惠太郎似乎心情不太好。
“极太郎大人,不用在意我。”惠太郎轻轻地摇了摇头,“我只是肚子有些不太舒服而已,可能是今天吃错了什么东西了。”
“哦?那你要不要去拉个屎?”
“不用。不是那种想拉屎的肚子痛,就是单纯地感觉肚子有些不舒服。”
“这样啊……”极太郎用力拍了拍惠太郎的肩膀,“那等待会回不知火里后,你喝些药吧。”
说罢,极太郎再次将视线偏转到远处的大火。
看了一会远处正肆虐着的大火后,极太郎偏转视线,看向头顶的圆月。
今夜是晴天,还是月圆之夜。
望着头顶的圆月,极太郎抬起右手。
右手掌对准圆月,然后缓缓收拢手掌。
这副模样,就像是想将月亮抓在手中一般。
“今夜过后,我的功绩就能更加耀眼了……”
极太郎用近乎感慨的语气,朝身旁的惠太郎接着轻声道。www.xiumb.com
“再这样下去,顶替瞬太郎,成为最有希望接任下任炎魔之位的人,也不是不可能了呢。”
若说现在最有希望成为下任炎魔的人是谁,那毫无疑问是瞬太郎。
瞬太郎是毋庸置疑的最强,虽然一直都抱着一副不上心的态度去执行每个任务,但不论是什么任务,瞬太郎都总能圆满完成。
强大的实力外加优秀的才能,使得“由瞬太郎来做下任炎魔”的呼声最高。
极太郎对此一直不服。
极太郎并不是一个毫无理想的人。
他的理想就是成为下一个炎魔,成为下一个不知火里的最高权力者。
他知道自己可能穷尽一生,也没可能在个人实力上超过瞬太郎。
为了弥补自己的这一劣势,极太郎面对每一个任务都尽心尽力。
展现出比瞬太郎还要强得多的才干——这是极太郎唯一有机会胜过瞬太郎的地方。
而极太郎的这些努力,在近些年也终于换来了成效。
“由极太郎接任炎魔之位”的呼声越来越高涨。
“极太郎支持者”的势力,已快要和“瞬太郎支持者”相匹敌。
啪啪啪……
就在这时,极太郎的身周响起一连串的脚步声。
8名他们不知火里的下忍快步朝极太郎奔来。
来到极太郎的身前后,这8名下忍单膝跪下,为首之人高声朝极太郎汇报道:
“极太郎大人,终于找到您了,我等已完成了放火的任务!”
“嗯。”极太郎颔首,“辛苦你们了。”
今夜,除了惠太郎之外,炎魔还派给了极太郎2名中忍和10名下忍给极太郎打下手。
极太郎将他的部下分成两路。
一路由那8名下忍组成,负责去放火、制造混乱。
另一路则由极太郎亲率,带领惠太郎还有那2名中忍趁着混乱直奔瓜生的家,抹杀瓜生。
“现在就等那2人将瓜生的脑袋提过来了。”极太郎轻声道。
……
……
瓜生看得出——身前的这2人,论实力,和极太郎差远了。
如果是在全盛状态,且是一对一的话,瓜生应该能获胜。
但现在是一对二,再加上瓜生刚才已经被极太郎给击伤了,所以尽管一直在奋力战斗,但还是渐渐落入了下风。
在这两人的合击下,瓜生再一次地被踢倒在地。
用木刀撑着地面,想再次站起来——然而瓜生发现自己已经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到此……为止了吗……
淡淡的绝望和不甘之色在瓜生的脸上浮现。
望着已经面露绝望的瓜生,这2名中忍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喂,这女孩长得很可爱啊,就这样杀掉,感觉有些可惜啊,不如……”
“没什么‘不如’,快点将她杀掉,这样也好快点跟极太郎大人复命。”
“好吧……”
被说服的这名中忍,以及从一开始就执意要把瓜生速杀的中忍,提着各自的忍刀,朝瓜生快步走来……
……
嘭!
……
瓜生本来已经闭好了眼睛,准备迎接马上就要把她脑袋砍下来的忍刀。
但在都已经做好了准备时,陡然听到身旁传来一道闷响。
瓜生也好,那2名中忍也罢,都被这道异响所吸引。
瓜生睁开双眼,循声望去。
只看见一道熟悉的人影,已经这人影脚下满地的纸窗碎片。
“真岛君?!”
望着这道人影,一道惊讶的喊声从瓜生的喉间冒出。
……
……
因官差的突然介入,得以摆脱和那家伙的战斗后,绪方以完全能称之为“狂奔”的速度,朝吉原赶去。
在靠近日本堤时,绪方便瞧见了从吉原中冒出的冲天火光。
恰好在这时于吉原冒出的大火,让绪方的心里充满了不祥的预感。
让绪方深刻地意识到——可能真的有人要对瓜生不利。
靠近吉原的大门后,绪方便见着密集的人流正顺着吉原的大门和袖门,朝吉原外逃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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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集的人流将吉原的大门堵得死死的。
通过正常的手段,已经没有办法进入吉原了。
于是绪方只能找一处无人的地方,然后使用不知火流的潜行术,翻过包围吉原的高大木墙。
绪方从未像现在这样,庆幸自己将不知火流潜行术升到了“中级”。
如果是“初级”的潜行术,根本就没有办法翻过这么高大的城墙。
绪方去过一次瓜生的家,他记得瓜生的家在哪个位置。
因为在吉原工作了一段时间的缘故,绪方也知道有哪些捷径可走。
在翻进吉原后,绪方就抄了一条条近路,抵达了瓜生的家。
绪方所走的这条近路,直通瓜生家厅房的窗户。
因为不想浪费时间去慢悠悠地走正门了,于是绪方选择直接撞破由纸和木制成的这窗户,直接突进瓜生的家中。
刚撞破窗户,突进瓜生的家中,绪方便瞧见了单膝跪在地上、遍体鳞伤的瓜生。
以及站在瓜生身前的2名黑衣人。
瓜生和这2名黑衣人都位于和厅房相连的走廊上,因此绪方刚撞破这扇位于厅房内、恰好和走廊相对着的窗户后,便能见着瓜生等人。
“真岛君?!”
望着突然现身的绪方,满脸震惊的瓜生不由自主地喊出了绪方的这化名。
绪方刚想跟瓜生说些什么。
那2名站在瓜生身前的黑衣人就提刀朝绪方杀了过来。
虽然不清楚这人是谁、为何会出现在此地,但为了不在“抹杀瓜生秀”时出现任何的目击者,这2名中忍不带任何犹豫地朝绪方杀来,欲杀绪方灭口。
说不定还有其他不知火里的忍者就在周围。拖太久,说不定会有其他的忍者赶来增援。
绪方此行只是为了救瓜生,而不是为了来跟不知火里的忍者们进行一场正面会战。
为了能尽快带瓜生离开此地,绪方决定使用在这个时代和人对敌时,最快捷的制胜方法。
嘭!
嘭!
绪方从怀里掏出霞凪,对准这2名中忍的胸膛各开了一枪。
这2名忍者和绪方之间本就是咫尺之间的距离。
这么短的距离,即使是绪方这种从没练过枪法的人,也能精准命中对方的胸膛。
弹丸贯穿了这2名中忍的胸膛。
这2名中忍前冲的势头瞬间顿住。
一边捂着胸口,一边满脸痛苦地缓缓倒下……
……
……
嘭……
嘭……
2道铁炮射击的声音,传入极太郎的耳中。
“发生什么事了?!”
正静待那2名中忍将瓜生的脑袋提过来的极太郎瞪圆着双眼,朝这2道铁炮射击声响起的地方望去。
那里是瓜生的家所在的方向。
心中浮现出不祥预感的极太郎,领着惠太郎和已经回来复命的8名下忍朝瓜生的家赶去。
刚抵达瓜生的家,极太郎便看到了那2名已经倒地而亡的中忍。
二人都是胸膛中弹。
胸膛可是人的要害之一,在没有护甲的情况下,于极短的距离内被铁炮的弹丸击中,基本上是必死无疑了。
2名部下都已死亡,至于瓜生秀则不知所踪。
“混账……!”
极太郎的脸庞因愤怒而变得涨红。
他用屁股来想,都猜得出发生什么事了。
肯定是有人来救那个瓜生秀了。
而他们朝哪个方向逃了,完全一无所知。
“……还没完呢。”
极太郎不想让今夜的任务以失败告终。
若是今夜的任务失败,会害极太郎的功绩添上难看的一笔。
将对他日后对炎魔之位的竞争,产生极其不利的影响。
于是,阴沉着脸的极太郎,从怀中掏出了一枚通体漆黑的丸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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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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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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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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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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