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未来,不关你事。”
说罢,绪方默默地进一步加重手上的力道。
七原已经快要撑不住了。
绪方的刀已经彻彻底底地压制住了七原的刀。
抵不住绪方的力量的七原被迫单膝跪地。
锋利的刀刃已经切进七原脖颈的肉里面,滴滴血珠开始顺着伤口向外流出。
“绪方逸势!”七原脸上的焦急之色变得更加浓郁了,“你可真的要想清楚了!”
“江户幕府执掌天下二百年!其能耐无远弗届!”
“抹杀掉你这小小武士,对他们来说易如反掌!”
“你能一个人对抗一百人,难道你还能一个人对抗一千人、对抗一万人!对抗拥有整个天下的江户幕府吗?!”
“你有想过在杀掉主公后,你还能去哪吗?!这偌大的天下,将不再有你的立锥之地!”
绪方脸上的表情、神色仍旧没有半分波动。
“就算是去碧落、黄泉,也不关你事。”
“如果江户幕府要倾举国之力来围剿我……那就来吧。”
“就算是要与江户幕府爆发全面战争,我也在所不惜!”
“刚好就用松平源内的人头,来充作我对江户幕府的宣战公告吧!”
“绪方逸势……”七原用惊恐的目光看着绪方,“你疯了吗……”
“也许吧。”
绪方的刀刃已经深深地切进了七原的脖颈之中。
顺着伤口流出的鲜血已越来越多。
七原已经感受到了。
感受到——绪方的刀刃再往下切深一点,他就没命了。
“等、等等!”
七原的语气,已变得近乎于哀求。
“绪方逸势!我我、我明白了!”
“你先稍微冷静一下!”
“我觉得我们还有机会慢慢谈!我们还有机会慢慢谈!”
“你先把刀放下如何?!”
“绪方逸势!我我我我我认输了!我认输了!我已经认输了!我已经不会再对你刀剑相向了!你冷静一些!你稍微冷静一下!等等等等等一下啊啊啊啊啊啊啊————!”
绪方的刀刃自七原脖颈的左侧切入。
然后一口去砍入七原的体内,自七原的右腋下切出。
直到最后,绪方都没有理会七原的求饶。
望着七原他那死不瞑目的模样,绪方轻声道:
“……真是难看啊,武士大人。”
在说出“武士大人”这个词汇时,绪方特地加重了语气。
“原来……不可一世的广濑藩第一剑术高手,在面对死亡时,也害怕得求饶起来吗?”
将七原斩毙,绪方仍没有放松下来。
因为……还有一人还活着。
绪方现在的模样,就像刚从血池中爬出来一样。Χiυmъ.cοΜ
身上沾满了鲜血、泥巴、草叶以及各种各样的东西。
绪方偏转过头,看向……不远处的松平源内。
……
……
绪方扔掉了手中的胁差。
将他那刚刚将七原的左臂斩成两半的打刀重新捡了起来。
随后面无表情地走向松平源内。
在缓步朝松平源内走去的同时,用左臂内肘夹住右手打刀的刀刃,用左臂内肘的衣服擦干净刀刃上的血液、脂肪等物。
松平源内的身边,仅剩下3名小姓。
这3名小姓的年纪都很轻,看上去应该都只有15岁左右。
望着缓步朝他们这边走来的绪方,这3名小姓的脸上无不遍布恐惧、惊慌之色。
其中一人咬了咬牙,高呼道:
“保护主公!”
然后,这名小姓率先朝绪方发动了冲锋。
而在这名小姓发动冲锋后,另外的2名小姓在犹豫了一会后,也紧随其后。
没有怜惜的理由,绪方挥动手中的打刀,挥出3道剑光,结果了这3名小姓的性命。
这3名为了保护他而挺身而出的小姓统统都被绪方斩毙——即使如此,松平源内脸上的表情与神色也仍旧没有半分变化。
松平源内的脸上,仍旧挂着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其中意的艺术品般的陶醉之色。
“这是我这辈子所见过的……最刺激的战斗……实在是太精彩了……”松平源内仍沉浸在绪方刚才给他带来的“精彩表演”中。
“……这些人。”
绪方用手中的刀指了指刚才被他所斩的那几名小姓。
“以及那些人。”
绪方指了指那遍地的以七原为首的侍卫们的尸体。
“他们都为你而死。”
“这些人为了保护你而付出了自己的生命,你连一点惋惜和悲痛都没有吗?”
“惋惜?悲痛?”松平源内大笑了几声,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似的,“我为什么要感到惋惜和悲痛?”
“他们为我而死,不是应该的吗?”
“他们可是武士啊。”
“武士的代名词,不就是‘狗’与‘奴才’吗?”
“他们自出生起,唯一的使命就是一心一意地誓死效忠于我。”
“完成我下达的每一项任务。”
“即便是死也要保护我。”
“在我不开心时做我的玩具。”
“这些不都是你们这帮武士该做的事情吗?”
“既然本来就是你们该做的事情,我为什么要感到惋惜和悲痛。”
绪方面无表情、静静地听着松平源内的这每一句话。
待松平源内的话音落下后,绪方才用不咸也不淡的平静语气说道:
“我越来越觉得你这家伙的的确确是一个不配活在世上的渣滓了。”
“喂,注意你的言辞。奴才。”松平源内皱起了眉头,“你以为你是在和谁说话呢?我可是广濑藩的大名!是你们的主……”
松平源内的这句“主人”的最后一个音节还没来得及发出,一道自上而下的剑光便划过了他的鼻梁,削走了他的鼻尖。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捂着自己那少了一小截的鼻子,松平源内发出连被杀的猪也汗颜的凄厉惨叫声。
这是松平院内自出生以来,第一次品尝到这种撕心裂肺的剧痛。
因为忍受不了这一剧痛,松平院内直接倒在地上,像条蛆虫般在地上打着滚。
“……从某种角度上来说,你这家伙还挺可怜的。”
绪方一边说着,一边将刀尖上残留的血液重重甩去。
“自出生以来便过着养尊处优的生活,在成为广濑藩得大名后,更是过惯了暴虐无道的生活,让你连基本的判断能力、基本的危机感都丧失了。”
“你如果趁着我正和你的侍卫们厮杀时,早早逃离此地的话,说不定还能捡回一条命。”
“结果你却在那傻乎乎地观战。自以为安全,自以为没有人有能力以及那个胆量伤害你。”
“现在你的侍卫们统统死光了,还毫不自知地在这嚣张。”
“像你这种连危机感都丧失、碰到危机连逃跑不知道的畜牲,真是可怜。”
说罢,绪方将手中的刀倒转,重重地扎进松平源内的左脚掌,将松平源内的左脚掌钉在了地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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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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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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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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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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