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祭神比试结束后,仓永曾经亲身来到绪方的身前,微笑着拍了拍绪方的肩膀,夸赞着绪方刚才在比武场上的表现。
随后,不仅将医术在他们广濑藩数一数二的玄安医生派来给绪方治疗。
而且还自掏腰包,承担了给绪方治疗的一切费用。
不仅如此,仓永还给绪方放了带薪假——养伤期间不用再去藩厅进行他那库房官的工作,并且这段养伤期间内绪方的俸禄可以照拿,不会因绪方少工作了一段时间而克扣绪方的俸禄。
仓永如此照顾他,令绪方百思不得其解。
绪方敢用自己的生命发誓——他此前与仓永绝对没有交集。
绪方弄不明白——与他素无交集的仓永,为何会对他百般示好?
在玄安给绪方进行着首日的治疗时,绪方便朝玄安问出了他的这个问题。
然而绪方得到的答案只有玄安的含糊其辞。
随后,绪方或明示或暗示地不断询问着玄安这一问题。
但不论绪方怎么问,玄安都是紧闭着嘴巴,不肯吐出一个字。
现在对绪方的治疗已经结束了。
在未来很长的一段时间内,绪方觉得他应该都看不到玄安了。
绪方犹豫再三,绝对趁着这最后的一次机会,朝玄安再一次地问出了这个困扰了他一个多月的问题。
本来,绪方都已经做好了再次被玄安敷衍的准备了。
但没成想——玄安在听到绪方的这个问题后,竟然抿了抿嘴唇,沉默了下来。
而绪方也安安静静地跟随着玄安一起沉默,等待着玄安的回答。
过了好一会,玄安才张开嘴唇,幽幽地说道:
“……我其实也不太清楚仓永大人为何会对你百般示好。”
“但我知道——”
玄安话锋一转。
“仓永大人对你的这些好,肯定都是有原因的。而且是并不一般的原因。”
“我与仓永大人也算是老相识了,所以对于他的为人,我也有着些了解。”
“仓永大人是一个意志很坚定的人。”
“面对再大的困难,仓永都会硬着头皮,迎难而上。”
“同时,他也是一个……很残酷的人。”
“他绝不会在无用的人、自己不感兴趣的人身上浪费时间。”
玄安话说到这,便点到为止,不再接着往下说了。
虽然玄安只把话说到这,但他刚才所说的那些话所蕴藏的信息量也足够绪方去慢慢来理解、消化了。
“……总之,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给你了。”
喀拉拉。
玄安拉开绪方家的家门。
“后会无期了,绪方君。”
碰。
绪方的家门被合上。
又破又小的屋内,重新变得只剩下寂静的空气陪伴着绪方。
“算啦。”绪方轻叹了口气,“如果仓永给我的这些示好都是需要偿还的……那就等他上门要‘债’再说吧……”wWW.ΧìǔΜЬ.CǒΜ
……
……
“差不多到时间了……”
绪方望着窗外的天色,嘟囔道。
此时的绪方已经穿戴整齐。
今晚可就要和师傅、师兄弟们一起共举宴席了,为了配上这绪方期待已久的宴席,绪方特地换上了一身他衣柜内最新、最干净的衣服。
头发、身体什么的,也特地好好洗了一遍。
望着外面的天色,绪方不断犹豫着是否要现在就出门,还是说要再晚一些。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响起了陌生的大喊:
“绪方逸势君在家吗?”
——嗯?
绪方微微皱起眉头,循声看向自家的房门。
——是石川剑馆的人来找我报仇吗……
绪方迅速抓起放在他身旁的刀,然后蹑手蹑脚地朝房门走去……
然而,门外的人就像长了双能够看清屋内的绪方正在做什么的透视眼一般,大喊道:
“绪方逸势君!请您放心!我们不是石川剑馆的人!”
——不是石川剑馆?
虽然门外的人说是这么说,但绪方仍旧没有放松警惕。
虽然屋外的人这般说,但绪方可不会傻乎乎地因为屋外之人的一面之词而放松了警惕。
站在门后2步远距离的绪方拔出了他的打刀,将刀刃插进大门与门框之间的缝隙之间。
因为绪方的家门是最常见的那种推拉门,所以往右边一推,就能把屋门推开。
将刀刃插进房门与门框之间的缝隙后,绪方朝右边横向一推,将房门拉开。
房门拉开,2名面容极其陌生、此前从未见过的年轻武士出现在了绪方的视野范围内。
这2名年轻武士的双手自然地垂在身体两侧,普普通通地站立着,没有拔刀,更没有摆出任何战斗的架势。
毫无敌意——这便是这2名年轻武士现在的状态。
但绪方仍旧没有放松警惕。
绪方默默地后退2步,拉开自己与这2名年轻武士之间的距离,将手中的刀举起,用锋利的刀刃把自己与这2名武士隔开。
“您就是绪方逸势君吧?”
这2名年轻武士中的为首之人开腔道。
他所用的句式虽然是疑问句的句式,但语气却是肯定句的语气。
“没错……我就是。你们是谁?突然找我,所为何事?”
“我们是家老——仓永左卫门的家臣。此番冒昧前来,是想请足下来我主公的府邸一趟。”
“仓永……左卫门……?”
一抹惊讶之色,不受控制地在绪方的脸上浮现。
……
……
广濑藩,榊原剑馆。
此时的榊原剑馆相当热闹。
道场的木制地板上不多不少地摆好了足够半兵卫以及榊原剑馆的所有弟子入座的桌案。
因为已经快到约定好的宴席开始时间了,已经有一半的人来到了道场。
这些提前来到了道场的人各司其职。
有的负责给桌案上摆着酒水与食物。
有的负责将地板上某几处没有擦干净的地方给擦干净。
也有些人就只是单纯地聚在一起闲聊着,通过闲聊来打发着这无聊的时间。
牧野就是无事可干、和其他师兄弟们围坐在一起闲聊的那批人中的其中一个。
牧野和平常关系较亲近的几名师兄弟瞎聊着所有他们想得到的话题。
“话说——”牧野拉长着声调说道,“我最近从朋友那听到一个很有趣的消息。你们有兴趣知道吗?”
“消息?牧野前辈,什么消息啊?”说话之人,乃是他们榊原剑馆年纪最轻、同时也是辈分最晚的小师弟——今年还只有15岁的泽村吾郎。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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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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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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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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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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