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个可以与仓永近距离接触、巴结仓永的大好机会,藩内的各位高官们可不会放过。
在得知仓永也来观看祭神比试后,这些人立即像闻了腥味的猫咪一样,一个接一个地赶来八幡神宫。
当然了,这些能赶来八幡神宫的高官们,都是成功调整好了自己今日早晨的行程的人。
一些无法推掉今早的工作的人,只能含恨任由这个巴结仓永的大好机会从他的指缝间溜走。
比试场地已经用一面面白色的幕布围好。
榊原剑馆的人站在比试场地的最东方。
石川剑馆的人则站在比试场地的最西方。
至于那些前来观战的观众们,则都站在、或坐在场地的最北方。
观众们已经来得差不多了。
此次前来观战的人,基本都是藩内的各级高官。
他们坐在小凳上,有说有笑地闲聊着,等待着比试的开始。
同时,他们也等待着仓永的到来。
此次祭神比试最大牌的看客,此时仍未抵达。
距离比试的正式开始,还剩不到一柱香的时间。
然而就在这距离比试开始没剩多少时间的关键时刻,石川剑馆那边发生了变故。
……
……
广濑藩,八幡神宫,比试场地最西边——
“师傅!为什么?!”
远山此时已经穿戴整齐,束袖带早早地就已经系好,额头上也戴好了防护用的铁片。
他已经做好了随时可以上场的准备。
但就在这时,他的师傅石川兵马突然告诉他——他不用上场了。
他已经安排了远山的一名师兄来顶替远山上场。
不明白师傅为何这么做的远山,自然是冲兵马咆哮着,质问着兵马为何这么做。
面对远山的咆哮,兵马仅仅只是用平淡的语气说道:
“远山,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你一身的杀气都快拦不住了!”
“你想要去做什么?在祭神比试上把绪方逸势给杀了吗?”
“我宁可输掉祭神比试,也绝不会让我的弟子在祭神比试上杀人!”
“师傅……”远山捏紧双拳头、咬紧牙关,“你是担心我在大庭广众之下杀了绪方逸势后,会给我们剑馆惹来麻烦吗……?!”
“……”兵马沉默着,对远山的这一回答不做回应。Χiυmъ.cοΜ
但他这沉默不语的反应,也等于是回答了远山的这个问题了。
“师傅!请让我上场吧!”远山的脸上已布满不甘之色,“不让我上场和绪方逸势进行比试,我实在是不甘心!”
“我说不准就是不准!”石川兵马用比刚才要严厉得多的语气,毫不犹豫地回绝了远山,“今日你就给我老老实实地待在场下!我不论如何都不会让你上场!”
“师傅……”远山的牙关咬得更紧了一些。
就在远山绞尽着脑汁,思考着自己到底该如何做才能说服石川兵马让他上场时,一道陌生的声音突然从他和兵马二人的身侧响起:
“石川君,就让他上场!”
这道声音对于远山来说相当陌生。
但对于石川兵马来说,这道声音就很熟悉了。
因为他昨天的时候刚听过这道声音。
急忙循声望去,确认了来者的确就是那个人后,石川兵马立即跪伏在地上,然后用恭敬的语气高喊道:
“家老大人!”
此人正是他们广濑藩的家老——仓永左卫门。
仓永孤身一人缓步朝兵马等人走来。
在兵马跪伏在地并高喊“家老大人”后,远山以及其余的石川剑馆弟子也后知后觉地跪伏在地,恭敬地向仓永行礼。
在走到兵马等人的跟前后,仓永用平静的语气重述着他刚才所说的话:
“石川君,就让你的这名弟子上场吧。”
“家老大人!”石川兵马急声道,“为何……”
石川兵马的话还没有说完,仓永便再次出声,打断了兵马的话头:
“石川君,多余的话我不想多说。总之——就让你的这名弟子上场。”
仓永的语调很平淡,但语气却十分地强硬。
没有给此事留下任何一点回旋的余地。
石川兵马此时的脸色相当复杂。
复杂地脸色宣告了他内心的挣扎。
内心激烈地挣扎了好一会后,石川兵马才像是放弃抵抗了一般轻叹了口气。
“……是……我明白了……”
相比起石川兵马的脸色复杂,远山此时的脸色就单纯地多了。
远山此时的脸色,只有纯粹的狂喜之色。
……
……
比试场地最东方——
榊原剑馆几乎所有的弟子,此时都齐聚在这。
就连伤势还没有完全好的牧野,也强撑着身子来到这边为绪方打气、鼓劲。
绪方已经系好了束袖带。额头处也戴好了防护用的铁片。
他的两柄佩刀则被暂时交,由牧野看管。
插在场地一角的用来倒计时的香,已经快要燃尽。
绪方的师兄弟们一个个走上前来,为绪方送上祝福、给绪方打气鼓劲。
最后一个走到绪方跟前的人,是榊原半兵卫。
然而——走到绪方跟前来的榊原半兵卫,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说出激励人心的话语,给绪方打气鼓劲。
而是沉声说道:
“绪方……你不能上场!”
“师傅?”听到半兵卫的这番话后,绪方挑了挑眉,然后朝半兵卫投去疑惑的目光,“我不能上场?什么意思?”
围在周围的其余师兄弟们,也都面面相觑、被半兵卫刚才的这句话给弄得丈二摸不着头脑。
“我刚才偷偷去看了一眼那个远山任一郎。那个远山……身上满是杀气。”
说到这,半兵卫的脸色变得更加凝重了。
“和这样的人比试……实在太危险了!”
“绪方,你呆在这不要动。”
“我去尝试一下能否取消掉今天的祭神比试。”
“……师傅。谢谢你的好意。”绪方在愣了下后,在脸上挂起一抹微笑,“不过——我一定会上场的。”
“一直躲,是躲不掉的。”
“就算能躲得了今日,也没有办法能保证日后能一直躲下去吧?”
“既然躲是躲不过去的,那就索性在今日一口气把我与远山之间的恩怨解决掉!”
说罢,绪方看向那根用来充作倒计时的香。
这根充作倒计时的香,此时刚好燃尽了。
绪方提起木刀,缓步朝比试场走去。
“绪方!等一下!”半兵卫一边大喊着,一边挺身向前,想要拦住绪方。
然而一道身影抢先一步拦在半兵卫的身前,把半兵卫与绪方隔开。
“师傅……”三上沉声道,“绪方君他说得对……与其这样不断逃避,倒不如趁着今日,一口气将二人之间的恩怨了结……”
“你……”半兵卫因气愤而胡须倒竖。
但是——因为三上拦住了半兵卫的缘故,半兵卫已经错过了拦住绪方的最好时机。
绪方此时已经与远山近乎在同一时间走上了比试场地的最中央。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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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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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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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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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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