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边的大树下,横七竖八躺着些午睡的人,他们或是呼呼大睡,或是三五成群笑着路过的人。
“要不是没本事,谁会在这个时候讨生计。”
“给我多少钱爷们都不去受这个罪。”
突然,一匹骏马缓缓走来,他们刚想继续嘲笑几句,可看到马背上的人之后,顿时不再言语,纷纷闭嘴。
这人有一股令人心折的气度,让你一眼看去,就知道他不好惹。
马背上的辛弃疾抚摸着手中的宝剑,胸中激荡万分。
他竟然得到了不死药,而且得到了如此一把宝剑。
“万没想到,正经道长竟是我知己。士为知己者死,我辛弃疾必追随他对天宣战!”
辛弃疾将宝剑收回腰间,看向汴梁的方向,用力一夹马腹。
此时通往的汴梁官道上,行人依旧络绎不绝,英雄会的盛况被途径汴梁的商人们宣染的分外宏大。
即使是知道自己无缘不死药的,也不禁想要去参与一下,人生譬如朝露,有几次机会能躬逢如此盛会。
当然,这其中还混杂了一些怀揣其他心思的人,汴梁就像是一个巨大的熔炉,它从未纯粹的干净过,总是藏污纳垢,又引人流连。
所有的美好和罪恶,都可以在这個城池中找到踪迹,就像是人性一样。
善与恶,忠与奸,爱与憎人性的闪光和龌龊,都可以摧着一个人前行,汴梁城中每天都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城郊的角落中,一个人失魂落魄地坐着,他的脸上写满了麻木。
突然,有人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这个男子马上露出一丝不安,挪动着身躯道:“对不住,我这就走。”
“三哥,你这是怎么了?”
花子虚闻言,猛地抬头,发现来的竟然是自己的结义兄弟,排行老二的应伯爵。
花子虚眼框顿时一红,他摇头道:“没什么,杨絮迷了眼睛。”
应伯爵坐到他身边,笑着说道:“大哥死的冤枉,三哥又如此颓废,我这做兄弟的看着心疼啊。比来相交朋友做什么?哥若有使令,兄弟情愿火里火去,水里水去。愿不求同日生,只求同日死!”
花子虚一阵感动,他的干爹花太监死了,一向依赖的大哥西门庆也死了,猛地冒出来的应伯爵,以前自己总瞧不上他,还叫他应二花子。
没想到,他却不嫌弃自己落寞。
应伯爵勾肩搭背,说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弟兄久也不得相见,不如寻个僻静处小酌几杯。”
花子虚闻言神色一黯,不自然地说道:“二哥,我出来的匆忙,这没带…”
应伯爵笑道:“三哥说的哪里话,自然是我请你了。”
花子虚露出疑惑的神色,应二花子可是从来不掏钱的,这厮最是无耻,以前总是摽住西门庆,就可以从中拥妓吃喝。
虽然大家号称“会中十友”,不过那时候弟兄们都瞧不起他。
现在他竟然要掏钱了。
花子虚不知道的是,这应伯爵不但“白嚼”了西门庆一场,还在他死后霸占了西门庆的家业。他结识了一个朋友,这人手眼通天,本事高强。
两个人一拍即合,对西门庆的家产,应伯爵比西门庆自己还清楚,使了些见不得人的手段,轻松把自己结拜弟兄的家产给霸占了。
他从西门庆的府上,寻到一本秘籍,虽然这厮人品奇差,但是悟性资质竟然出奇地高,真让他练的七七八八。
他寻到东京来,也是想着花太监当初权势滔天,修为高深,肯定给花子虚这个败家子留下了。
既然要图谋他的東西,自然不能太小氣了。应伯爵以前之所以那般讨人嫌,是因为他真的没钱,现在他得到了西门庆留在家乡的资产,自然不必和以前一样行事了。
那时候的应伯爵,真是贱到骨头里,是个无耻透顶的大淫棍。他最喜歡做的事,就是去听西门庆的墙角,等着西门庆到了紧要时候,他就闯将进去“抽个头儿”,按住光溜溜的李桂姐、郑爱月儿亲个嘴、咬口臂,这才心满意足地离去。
两个人来到十字大街,应伯爵指着樊楼道:“就在这儿吧。”
樊楼?
花子虚一阵心虚,他在府上已经没有任何地位了,就连小丫鬟们也常奚落他。
花子虚心中恨极了她们,那淫1妇更是正眼也不瞧自己夫君一眼,天天盼着李渔那贼道士来和她作乐。
两个人厮混从来不背人,府上人人都知道,每一个看自己的眼神,都是那么令人厌恶。偏偏他那下面被砸了个稀烂,每想起来就痛断肝肠。wWW.ΧìǔΜЬ.CǒΜ
樊楼内,应伯爵早就定下了雅间,房中还坐着一个文士打扮的人,这人生的风流俊俏,眉清目秀、齿白唇红,面皮白净,见到两人进来赶忙起身笑吟吟地问道:“这就是花子虚,花三哥吧?”
应伯爵看到花子虚询问的眼神,笑着说道:“这是郓城县的张文远。”
“幸会。”
张文远为人喜拈花惹草,卖弄风流。他在郓城县得了时迁的银子,来到正经门送信,想要留在门中,却被李渔拒之门外。
那时候李渔已经看到他的资质不凡了,之所以没有留下,就是因为这个人輕薄浮荡,十个烂人。
他下山之后,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反正是学了一身本事。
几杯酒下去,花子虚已经是个泪人。应伯爵和张文远对视一眼,彼此交汇眼神,又很快低下头去,开始拿话引花子虚的情绪。
花子虚被他们捧的七荤八素,很快就把自己的事和盘托出。
从他接到任务,来汴梁顶替西门庆,路上遇到了李渔,如何被他害了还受他控制。到后来自己发愤图强,谁知道御灵堂教主发现了自己,并让自己背叛了李渔。
再到后来,教主竟然被李渔杀了,自己又如何受尽了侮辱应伯爵和张文远相视一笑,十分得意。
花子虚把酒杯使劲往桌上一顿,咒骂道:“那对奸夫*,他们不得好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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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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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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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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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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