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马匹,是吃皇家马粮的顶级战马。
战马日行千里,隔日歇息,奔袭万里后,于基盛历八月十三,援军抵达鹿门关。
两万铁骑,身上战甲在阳光下反射出熠熠寒芒,但难掩他们身上的风尘与疲惫。
……
“是援军!”
“援军来了!”
“鹿门关有救了!”
“呜呜呜!娘!”
“小蝶,我若能活着回去,明年今日,便是你我洞房花烛夜!”
有人哭着想洞房。
“待来年春暖花开日,便是我宋霸天衣锦还乡之时!”
有的人很单纯,只是想回家。
……
看见两万精锐神武军自庆都来援,鹿门关守城官兵,一个个激动得不可交加,男男相抱,你前我后,一同痛哭流涕。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验证援军身份后,鹿门关年轻的城主,凌云志,颤抖着双手,在神武将军面前噗通一声用力跪下。
“鹿门关守将,凌云志,参见神武将军!”
他们自然要充分验证援军身份。
万一有人冒充神武军,而他又傻乎乎把后门打开、让敌军入城的话,那他凌云志可真成了千古罪人,哪怕是自刎谢罪,也无颜去见九泉下的老爹了。
两万人匆匆入城。
城门再次关紧。
鹿门关后,是峡谷天堑,易守难攻。
但鹿门关前,却是一片平原地带,攻守兼备。
若是在势均力敌的情况下,平原地带适合战马突袭,一开城门,骑兵出击,一击即走,方便游击。
可处于劣势下,鹿门关的地理位置便显得有些尴尬了。
……
神武将军带着两万精锐,抵达鹿门关的消息,别说一夜,几乎在短短一个时辰内,就已传遍了鹿门关里里外外。Χiυmъ.cοΜ
凌城主一直怀疑,城内有对方安置的眼线,所以一直紧闭城门,在空中设下弓箭防备网,防止任何消息透露到敌军那边。
驻东王的军队,在鹿门关外二十里处,扎营守备,筑起防御线。
两方对峙,已数月有余,相互间有来有往,算是熟悉。
凌城主原本想先在城内临时扎营,将整整两万军士安顿下来,让他们稍作歇息。
可白发苍苍的神武将军,却冷哼一声:“大敌当前,岂有歇息之理!速速召集所有将领,商讨歼敌要事!”
女扮男装的夏小蛮暂充神武将军的副将,她同样点头,面容沉静:“现在我等抵达鹿门关的消息尚未传出,可趁此机会,反杀对面一波,杀他个措手不及!”
“哈哈哈!”本来绷着脸训斥凌云志的神武将军,一听夏小蛮这俏皮话,也忍不住笑了:“说得好!!反杀对面……一波!”
凌云志本来没注意到神武将军身旁的副将。
瞧细皮嫩肉的,一看就是没上过战场的。
可当副将摘下战盔出声说话时,凌云志忽然觉得这白面小将有几分眼熟。
凌云志是见过夏小蛮的……在她小时候。
当年夏小蛮还奶声奶气地喊自己妹夫,追着凌云志屁股后面说“我家二妹好端端的一颗金白菜,怎就被猪儿给拱了”云云。
时隔四年,夏小蛮长大了不少,加上穿着铠甲束起发髻,雌雄莫辩,让凌云志压根没往长公主身上想。
再者,夏小蛮的死讯传遍圈内,凌云志早就以为夏小蛮死了。
……
……
临时作战帐篷,在城墙下临时搭建好了。
凌云志不敢耽搁,亲自上阵,花了短短一炷香时间。
夏小蛮、神武将军,以及几位偏将,还有凌云志一方心腹,在作战帐篷内,秘密开着作战会议。
会议上。
凌云志指着地图上的十余个标红的圈:“我们早已将敌军所有驻扎点探明,估测驻东王如今落在鹿门关外的兵力,大约有八万人,这数月来,我军顽强抵抗,与东王军在平原上进行了数次规模浩大的会战,相互间各有消耗。”
其他人没说话,凌云志快速将鹿门关目前的形势盘出:“原本鹿门关无法坚持那么久,可就在上个月,末将察觉到敌军正大规模地派兵遣将,挥军东南,末将发现不对,立即派出斥候打探消息,发现在这个地方……”
凌云志在东南部一片河流、平原交汇的地带,轻轻敲了几下:“镇南王的军队与驻东王的军队,在此处交战。而驻东王似是觉得鹿门关战役胜券在握,便分出一部分兵力,去夹击镇南王。”
“而最近一次攻城,是在三天以前,驻东王的军队从身后补给线运来了数千云梯,想强行攀城,最后被我以火油应对,暂且应付了过去。”
凌云志又指着那一片标红军营点,背后一条并不明显的虚线,面露愧色:“末将认为,东王军的补给线应该在此处,可末将的斥候,无法接近。”
一旁。
一直默不作声的夏小蛮,在凌云志语气顿落后,皱着眉问:“为什么无法接近?”
“在敌军内部,似乎有神秘修士助阵,在补给线关键的位置,对方设下了机关,末将的斥候稍做接近,便被发现。至今折损在敌军深部的斥候,已二十有三。”
原来如此。
新来的援军,包括神武将军、夏小蛮,以及神武将军的心腹偏将,皆对鹿门关的形势有了一个初步的了解。
发往庆都的战报,语焉不详,远不如亲临现场那般清晰明了。
凌云志能在鹿门关死守、守了几个月,让鹿门关至今尚未陷落,已是大功一件,并无过错。
驻东王和平西王不同,他盘踞的东部地带,地势临海,富饶丰沃,多年来蓄积了难以想象的财力。一旦打起仗来,拼的就是钱,拼的就是人,如今驻东王拖来攻打鹿门关的军队,或许只是他所拥有的兵力中的冰山一角。
在鹿门关前经过几个月的消耗,驻东王八万精锐,耗掉了一小半,还剩下六万人左右,这也是一个极为恐怖的数字。
“那鹿门关内,能够作战的精兵,还剩多少?”
神武将军之前并没有问这个问题,因为自进入鹿门关后,他见到了数不清的伤兵。有的帐篷甚至容不下他们了,鹿门关的伤兵只能包着染血纱布,在帐篷外修养。
由此可见,若神武军再不来,这关键的鹿门关被驻东王攻下,只是迟早的事。
当神武将军发出灵魂拷问时,
凌云志低着头,脸色发暗,支支吾吾地说出一个数字:“五、五、五……”
“五万?”神武将军一愣,直觉不信。
这不可能。
能有五万兵力,加上神武军这杀气腾腾、一路上憋了满肚子邪火的两万精壮猛男,都能直接就把对面搓出屎了,还需龟缩在城里一动不动,绝望地等待支援?
凌云志无奈摇头。
夏小蛮:“五千?”
十倍的兵力差距,这很绝望啊。
凌云志深深吸了一口气,重新抬起头:“五百!鹿门关内伤者身心疲惫,死者尸骨已寒,但真能正常上马作战的精锐,只剩五百!”
“这,便是我鹿门关最后的精兵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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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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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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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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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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