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梁都的时候,温岳只是觉得风尘仆仆,却从没有觉得铜关和梁都之间的距离如何。
今日,他带亲卫上阵之际,却能明显的感觉到路程的长远。
一眼望不到尽头。
大雪翻飞,使得路更加难走。
温岳不敢停歇。wWW.ΧìǔΜЬ.CǒΜ
如此高强度的行军,别说是亲卫们撑不住,纵然是温岳也感觉气血汹涌。
灵龟胎息术那层浊气褪去,令身躯之中的灵光出现。
温岳索性不再遮掩,身躯法力喷涌勃发,化作光罩挡在了身前。
一马当先,不仅仅顶住了风霜,更是为身后亲卫开辟了道路。
淡色的灵光在大雪之中显得尤为刺眼。
本来还没什么事儿。
法力一出,顿感周遭窥伺的目光灼灼。
温岳能够清晰的感觉到那些脏东西在往他这里汇聚。
因为修士灵光的关系,吸引而来的东西只会越来越多。
它们只是在等,等他精疲力竭。
它们同样害怕练气士,但是它们却异常的渴望练气士的血肉精气。
对于鬼祟而言,没有比练气士更补之物。
平头百姓气血低迷,根本无法满足魑魅魍魉。
在鬼祟的眼中,普通人不过是微小的点点光芒,如同萤火虫,根本就没有必要耗太大的力气捕食气血平常之人。
更何况大城之中均有宗门练气士坐镇,练气士的飞剑太过锋利,可不敢贸然招惹。
现在同样于此,它们也不敢贸然上前。
但是不知为什么,眼前的这位练气士竟然使用法力抵挡风霜。
这对于它们来说就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所以它们在等。
那些东西比常人更加胆小,但是却更为残忍,耐心也更加充足。
就像是狼群似的慢慢汇聚。
温岳皱起眉头,却并没有管它们,而是继续在前方开道。
消耗法力斩杀这些远远吊着的魑魅魍魉实在不值得。
要打就得一击必杀,将它们一网打尽。
温岳冷哼一声,没有管这些隐藏在黑暗中的东西。
一路上,有能跟得上的鬼祟,也有不敢再追,悻悻离开的。
只不过每当温岳的法力大幅度消耗之时,这些东西就开始蠢蠢欲动,却没有哪个敢上前来触霉头,就像是它们依旧在等待着什么东西。
“吧嗒。”
一颗头颅被远远的抛过来。
摔在雪地上当即滚上了一圈雪白和泥泞,沾染着鲜血,汇聚成污浊。
温岳拽停战马的同时责令亲卫以军阵展开。
那些东西终于要动手了。
远方传来了唢呐的声响,渐渐的能够听到吹锣打鼓的临近。
风雪飘飞之间,大片的人影汇聚。
原本白色的雪花渐渐的染成了红色,一顶轿子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抬轿的轿夫头面色苍白,神情呆滞,僵硬的身躯就好似不能打弯似的,一蹦一跳的抬着轿子。
打眼瞧,至少有数十只阴鬼汇聚到了眼前的嫁娶队伍中,就连身上的衣袍都渐渐染成了红色。
温岳本就心急,声音之中难免厉色言重:“我乃大梁铜关先锋将军温岳,尔等何故阻我去路?”
守在轿子旁的佝偻老鬼咧嘴一笑。
腥气扑面,露出一口参差不齐的獠牙。
“我家姑娘看上将军,期望将军能够随路上逗闷子。”
温岳冷哼一声:“不知死活。”
这些东西在他全盛时期不敢上前送死,倒是寻到了他法力不继的时候。
只不过别说是这些东西在等,温岳同样是在给它们一个机会。
魑魅魍魉,戚戚于黑暗。
恰逢他以法力不继为诱饵,正好一网打尽。
免得这些东西一直吊在身后。
幡内的涂山君早就已经看这些东西不顺眼。
不敢光明正大的上,又不想走。
就在旁边吊着,等什么时候寻到了弱点便上来啃上一口。
实在令人恶心至极。
这些阴沟里的腌臜货,还敢觊觎练气士,真是不知死活。
“齐阵。”
随着温岳的列队声音,身旁亲卫丝毫不惧的形成阵型。
“冲锋!”
骑兵冲锋踏碎冰雪。
温岳冲在最前方,法力附着于金色偃月刀。
轰隆。
只一轮,体魄不足的鬼物直接被夹杂着法力的气血碾碎。
嫁娶队伍更是瞬间被冲散。
抬轿子的行尸还想阻挡,直接被温岳的金刀斩成两截。
金刀上挑。
一击。
嘭。
眼前的花轿直接被劈成两半,一道身着红衣的身影从中飞出来。
竟是个身着罗纱裙的美丽女子。
温岳丝毫没有手下留情,猛的一跃从战马上飞起来。
当头就是一劈。
“铿。”
女子两只手化作森然白骨剑挡住了金刀。
但是温岳庞大的力量还是将她狠狠的砸在了地上。
“将军饶命。”
女子吃痛娇呼,
身上的罗纱都褪去了一层,露出曼妙的身躯。
大雪下,红纱遮面,显露大片细腻的白皙皮肤。
只可惜温岳眼中丝毫不见半分的欲念,只有熊熊烈火:“我事紧急,尔等魑魅安敢阻我?”
“莫说你只是一具枯骨成精。”
“纵是鬼王也得死在我之刀下!”
女子一见温岳暴怒,哪敢再用什么魅惑之法,赶忙搬出靠山来:“高修饶命,妾身乃是清文山大头鬼王的小妾,还望高修看在妾身夫君的面子上绕我一命。”
“死!”
温岳却再懒得废话。
刚才所言不过是一吐胸中不快。
日夜兼程,他心中火气见涨,也得好好发泄发泄。
如今此白骨鬼魅没了用处,还是死了的好。
白骨女子见温岳神情连动摇都没有,哪里还不明白自己的靠山根本就震慑不住眼前的练气士。
直接脱壳便跑。
眨眼间的功夫已经飞出数丈。
温岳也不追,剑指一并,背后长剑铿锵出鞘。
“疾。”
嗖的一声飞跃赶上。
直接斩落白骨美人的头颅。
温岳看了看自己的金色偃月刀,刚才那一击,直接崩开了两个缺口。
凡俗兵器就是不行,加持了法力也比不上鬼祟身躯。
更别说和法器相提并论了。
打扫尸体,收拢煞气。
涂山君观此副白骨身躯,倒是不失为一件不错的炼器材料。
本身又是两只白骨剑的形状,算得上是伪法器了,看起来基础还不错。
五骑换乘,昼夜兼程。
吃喝拉撒基本上都是在马背上解决。
大军行进要走两个月的路程,温岳带着亲卫六天的功夫就已经走完。
一路上再没有魑魅魍魉敢拦路。
察觉到温岳的鬼祟更是远远的避开。
冒着风霜,温岳终于抵达了铜关大城。
温字大旗在风中作响。
温岳大吼道:“我乃是温岳。”
“开城门。”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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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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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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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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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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