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胖子居然不知道坐在他旁边吃饭的是张副师长,还跟人吐槽新兵营里的伙食。”
“魏胖子要完蛋了!”
当张副师长在营部和营连主官开会的时候,爆炸性的小道消息早已经传遍了整个新兵营。
几个连队的新兵都知道四连一排出了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魏胖子,纷纷猜测这货今天之后会有怎样的下场。
而这时候,李正正在排房里不断安慰已经要崩溃的魏胖子。
“我要完了,我哪知道他是副师长……我还以为是哪个管仓库的老头呢……”
“老头?”张建抓住机会打击魏胖子:“你见过管仓库这么有派头的?军人的气质从骨子里就能看出来,实话跟你说,张副师长进来在你旁边坐下的时候我就知道这人不简单,可我就偏偏不说,就看你这傻子跟人家胡吹海侃,你不是爱吹牛嘛,现在看看,吹出事来了吧?你可看着吧,班长肯定要罚你。”xǐυmь.℃òm
听了张建的恐吓,魏胖子揪着自己那头已经被剪断的板寸,恨不得生生将头发都拔下来。
“胖子,没事的。”李正宽慰他道:“你刚才说的话我也听到,没啥过分的,东西好吃不好吃那是个人喜好,张副师长肯定不会放在心上,咱们营连长也不会拿你咋样。”
魏胖子绝望地抬起头说:“问题是我们偷吃小龙虾……”
张建立马抓住重点说:“对了,这才是关键,你居然还偷偷让小店的老陈给你买小龙虾,这事可就可大可小了。往小了说就是买点东西吃,没啥毛病;往大了说就是无视部队纪律,原则性问题!你知道吗?在红军时代,有个侦察连的主官打了胜仗,缴获了一点法币,心想钱不算多,所以直接拿去买吃的给连里加餐改善伙食了,这事后来被发现你猜这么处理?”
李正怒道:“张建你有完没完!”
他觉得张建这人的毒舌最可恶是在别人最脆弱的时候还要落井下石。
这一点令他最看不起。
反倒是魏胖子自己忍不住了,开口问张建:“后来怎么处理?”
张建很得意地举起右手做了个手枪的姿势,对着魏胖子的脑瓜模拟了个开枪的姿势说道:“后来?连长和党支部书记枪毙,指导员下放去养猪当饲养员!人家还是侦察连,首长的心头肉,这叫挥泪斩马谡,维护铁一般的红军纪律,懂吗?!你魏胖子算个啥?闹不好……”
说到这,卖起关子来,住嘴不说了。
魏胖子这回是真害怕了。
本来他也不相信会有太严重的后果,可被张建这么添油加醋一说,心里还真不踏实起来,眼眶唰一下红了,眼看要落泪。
李正彻底忍不住了,呼一下站起来,指着张建怒道:“张建,你可真替你们家争气!就你这样的人还好意思说自己是部队干部的子女?你们家的脸都让你丢尽了!你爸没教你团结战友?没教你不要去落井下石?”
张建最忌讳就是拿他家背景说事,这事既是他的光荣,又是他的软肋。
总的来说,张建本身就是一个矛盾结合体。
他既喜欢提自己是军人世家,但又忌讳别人说他靠家里,既想为家里争光,可又怕人家拿他家里说事。
“关你屁事!”张建的脸变色了:“李正我可警告你!别拿我家里说事,我家里是我家里,我是我!我叫张建!你可以说我,不能说我家里!”
李正冷笑道:“瞧!多新鲜,不知道是谁总是把自己从小在部队长大什么都懂这些破事挂在嘴边?”
其实别看张建牛高马大,可说到辩论,他还真不是学法律的李正的对手。
李正这番话精准无比戳在他的肺管子上,让他想反驳却不知道从何反驳。
“再特么提我家里,我揍你!”
说着就挥起拳头。
但他又忘了一个事实,李正是学法律的,而且他的那位罗老师把他调教得很好。
“打人?”李正乐了,伸出脑袋说:“来,往这里打。在打之前我先告诉你一个事实,假如你往我脑袋上打一拳,我会倒向那个方向——”
他指指旁边的铁床。
“只要我发点狠,撞在上面用点力,我可以保证会出血,并且撞开一道口子,如果我足够用力,你的运气足够好,我的伤口可以超过8厘米,然后被送往医院,在医院里我会昏迷,然后第二天我醒来会告诉一声我的手活动受限,好像神经出了问题,然后我会被送去照CT,之后证实我的脑部神经没有损伤,可是因为不明原因造成行动障碍,之后法医会给我出具证明,按照轻伤一二级的坚定标准,头皮创口或者瘢痕长度累计8.0cm以上,脑神经损伤引起相应神经功能障碍都可以作为判定伤情的重要指标,我很大机会被定性为轻伤,无论那个等级无所谓,只要是轻伤,那就是刑事案件,属于国家公诉,别说你爹能不能救你,是你让你们家蒙羞!话说完了,你是不是想拿你的运气来赌赌我敢不敢撞在这个床边上?”
一番连珠炮似的专业术语,将张建彻底镇住了。
他一体育系的,哪学过刑法这东西?
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但李正是东海大学法学院的学生并且听邵晓倩说李正的成绩保研留校没问题。
真赌?
他不禁有些心虚。
“咱们现在是当兵的,归军事法庭管,地方管不着!”
想了半天,张建想起军事法庭了。
“法盲!”李正用鄙夷的眼神瞥了一下眼前这位对手:“军人犯法当然归军事法庭审理,其中《刑事诉讼法》第二百九十条规定,军队保卫部门对军队内部发生的刑事案件行使侦查权。对罪犯在监狱内犯罪的案件由监狱进行侦查。军队保卫部门、监狱办理刑事案件,适用本法的有关规定。但你也不看看你的衣领上有没有挂军衔?你不是说你从小在部队里长大吗?你回去问问你爸,写信问问也行,你现在还没授衔,你算是现役军人吗?你现在只不过是穿了一身迷彩服的老百姓而已!军人?你想得美!”
理论和学识上的绝对碾压将张建锤得脸色苍白无从反驳,拳头捏在半空中开始微微发抖,胸中如同炉火一样熊熊燃烧的烈焰如果不发泄出去好像要反噬了自己。
排房里静悄悄的,大家都愣住了,不知道张建会不会真打。
李正不慌不忙站在张建面前,挺胸拔背,神色淡定,直视着这个高自己半个头的肌肉男。
“来呀,别犹豫!”
他指指自己的脑袋。
“往这里招呼。”
魏胖子的豆豉眼都收缩成针眼了,这要真打起来,自己可就真对不起李正了。
他这会儿忘了自己的事了,连忙摆手劝和:“别别别,你们俩别打架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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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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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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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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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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