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六慌张地说到:“难道是……女鬼?”
净月落殊瞪了眼贾六:“大白天的哪有什么鬼?!别胡说!”
贾六一时不敢说话,柳升更是吓得连看都不敢看,净月落殊咽了咽口水,喊到:“究竟是何人!?还不报上名来!”
那身影扑通一声倒地了,三人大眼瞪小眼,净月落殊更是一脸懵,我还什么也没做啊?
可是一句软弱无力的话弱声说到:“什么鬼啊?是我。”
三人一听,净月落殊对身后的柳升说道:“这……声音怎么听着有些耳熟啊。”
柳升不敢睁眼,还是慌乱胆怯地说到:“什么耳熟啊!这每个鬼的声音都是一样的。”
净月落殊只觉可能没那么简单,那人喘息声渐渐微弱,净月落殊走上前,便见一身狼狈的红辣子瘫做在地上,手臂的衣物被撕破,白皙的皮肤被抓破流着鲜血,那只手却是惨白过度,像是刷了一层白色油漆。
怪不得会把柳升给吓着。
“红岚醉!你怎么变成这样!?发生什么事儿了!?”
红辣子惨白的脸上露出痛苦的神情,眼神之中露出渐渐的恐惧。
“我们……我们永远也走不出去的。”
净月落殊疑惑了:“怎么会走不出去?你刚刚遇到了什么?”
红辣子呼吸突然变得急促:“刚刚我出去的时候……遇上了……”
话还没说完,一口鲜血吐出,净月落殊见状,立即点上了她的穴位,随后便开始运转自己周身的玄力,渡给她。
可是红辣子自己陷入了半昏迷状态。
不时还喃喃地说道:“我们不可能出得去……他们……他们会……杀了我们。”
净月落殊听到后,不觉眉头一皱,眼神里透出了担忧,究竟是什么东西,会让天不怕地不怕的红辣子心生恐惧。
会是什么东西?琇書網
柳升和贾六相视,不敢说话。
净月落殊问柳升:“柳升,你知道这雾林有什么机关吗?”
柳升想了想,有些迟疑地说:“应该没有吧。”
一旁的贾六着急了:“哎呦!到底有没有啊,你不是最清楚灵源山的事儿了吗?怎么一到关键时候啥也不知道了啊!”
柳升一听,也急了:“谁说我最清楚灵源山的事儿了!还有很多我还没了解呢!”
两人一吵铁定没完没了。
净月落殊不对他们抱有任何的希望,便掐起了红辣子的脉象。
脉象强劲了些,可是这波魂力是怎么回事儿?净月落殊看向红辣子那只白得有些超乎常人的手,只觉更加不对劲儿,再看向红辣子嘴角的黑血,眉目一沉,看来是着了雾林的道了。
可是当时她究竟看到了什么?为什么明明跑在了我们的前面反过来又会在我们身后出现?而且看伤势和灵府之内玄力的减弱,她一定是经历了一番打斗,可是在雾林之中还有什么东西能够近得了她的身?就算碰上的是外山弟子也没有谁的灵阶比她高啊,比她高的人就只剩下我……还有……救过她的庚小七。
庚小七?
净月落殊暗道不好,起身,柳升见净月落殊一本正经的样子,问:“姑娘,怎……怎么了?”
净月落殊看了眼靠在树上虚弱的红辣子,便并指竖于胸口,喃喃着,随即伴随蓝紫流光数道符文将三人围住,共同设出了结界。
贾六不解:“姑娘……此举何意啊?”
净月落殊看着结界之中的三人,说到:“看好你们的红师姐,我给你设的是三品寻灵符,若是天黑之后我还是没有回来,你们就拉响灵源炮,四方上神会来救你们。”
“那你呢!”
“不用管我!若是红辣子醒了,便把这个交给她。”
说着净月落殊伸手,一红色瓷药瓶出现在手心。
柳升接过,净月落殊说到:“这里面是解毒丸,任何毒都可解,现在我只是暂时压制住她体内的毒性,防止毒性侵入心脉,她醒后,便把这个给她吃了,吃了之后她便会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了。”
柳升点点头,净月落殊转身便要走,柳升突然说到:“姑娘!我们会在这里等你回来的!”
净月落殊没有回答,便走了。绯色的身影消失于浓浓白雾之中。
贾六看向有些伤感的柳升,问道:“她只是去探路,你伤心什么?”
柳升看着手心的药瓶,缓缓开口:“这雾林是多个空间的存在。”
多个空间,也就是意味着若是走错一步,就是万劫不复,到时没有任何办法能够走出。
多个生门和死门,却和生门死门之理背道而驰。
哪里还有什么生还的可能。柳升瘫坐在地,不说一言。
贾六过来,也陪着他坐下,继续问道:“那刚刚你为啥不说呢?!”
“因为我要说的时候她已经决定好了!”
“她决定好了?她决定好了,我们就不能阻止她?要是我们阻止了她,我们一起拉响灵源炮,说不定我们就可以一起出去了!”
柳升见丝毫不经过大脑思考问题的贾六,声音有些激动:“那我们的成绩就作废了!”
贾六一听:“是成绩重要还是人命重要!”
“……”
柳升一愣,没有回答,只是又喃喃地说:“若是有人破了这雾林,再拉响灵源炮,成绩依旧奏效。”
贾六一听柳升还是只在乎成绩,有些生气和懊恼立即提起柳升胸口的衣服:“不要忘了!刚刚是谁救了我们的命!”
柳升有些魂不守舍,呆愣愣的。
不敢相信自己刚刚所看到的,手指有玄冥环,月氏神女。
是那个三界,天宫,天官纷纷敬畏的月氏神女,净月落殊。
贾六有些懊恼,恨铁不成钢地将柳升摔坐在地上,一捶捶在树上。
……
……
……
过了许久,周围的场景依旧没变,还是一样的树木一样的白雾。
净月落殊提高警惕地走着走着,隐隐约约便听到了孩童的笑声,净月落殊下意识地闭上了眼,嘴里默念清心诀。
那笑声便消失了。
这时,便有一个人影从净月落殊身旁跑过还撞到了净月落殊,净月落殊一吓,做掌一推。
没有一丝反应之下,她缓缓睁开眼,难道这不是鬼?
想到这儿,便隐约看见两个人影,还说着话,净月落殊心中一喜,走上前一看,是一对母女,只见母亲身着华贵,女儿扎着两个小辫子,母亲和蔼可亲,蹲下摸了摸女儿的脸颊,笑着,一笑,便倾城。
这面容,净月落殊再熟悉不过,这位身着华服,倾城之貌的女人正是她的娘亲,景月夫人。
净月落殊瞬间眼底一热,鼻尖一酸,眼泪慢慢充满眼眶,面前的人影模糊起来,净月落殊生怕再也见不到自己的母亲连忙擦去泪水,再次看去,只见景月夫人起身端庄优雅地站着,嘴角挂着笑容,亲切四方,温柔似水。
净月落殊扯掉脸庞的丝巾,跑上前去,景月夫人张开双臂,净月落殊抱了上去。
净月落殊柔声带有哭腔地轻声喊到:“阿娘。”
景月夫人也是轻拍净月落殊的背,柔声安慰道:“都这么大了,怎么还哭啊。”
净月落殊贪恋母亲的关怀,可是景月夫人渐渐离开远去,净月落殊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母亲远去,抓都抓不住,叫喊着:“阿娘!阿娘!”
叫着还跑了起来,想要追上景月夫人的步伐,可是任凭她如何卖力地跑,依旧没有什么用,还一个趔趄狠狠地摔在地上!
净月落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母亲消失在白雾之中,心有余而力不足。
“阿娘!阿娘!您回来!阿离好想您!阿娘!”
净月落殊捶地痛哭,可就在这时又传来杂七杂八的哭声和铁器撞击的声音。
净月落殊抬头,泪水还在眼底,眼底通红,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紧闭着的朱红木门。
上面赫然写着几个大字:南月宫。
里面传出痛苦的叫声还有强劲的灵力的打斗声,朱门传来拍打的声音。
血慢慢从朱门淌出,将朱门面前的台阶给染红,净月落殊看着那些血水,不敢置信,哥哥,哥哥。
赶忙跑上前去,急忙推开门,推开门的刹那间,一个人冲到她的面前,肚子被人从背后刺穿,神情痛苦!是南月宫的婢女!
那婢女死在了她的面前,净月落殊愣住了,拿剑的那人见到净月落殊,一跃一道红光出现,净月落殊一个反手便将玄隐剑给召唤而出,一挡再相继一划,那人便捂着脖子神情痛苦地倒在地上。
净月落殊握紧剑,跑进南月宫,在人群之中叫喊道:“哥!哥!”
可是并没有什么用,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尸体,花草树木也被砍得凌乱不堪。
满地的血,净月落殊一具尸体一具尸体的翻看着,可是就是怎么样也找不到净月冥的尸体,可就在这时,一群人的脚步声从冥镜殿传出,净月落殊赶忙跑上前一看,便见到更加不可置信的一幕,这冥镜殿是净月冥的主殿,此时,冥镜殿中站着魔族众人,一人背对着站在冥镜殿的殿椅之前,而在那人身后跪着的正是净月冥!
哥哥!
净月落殊刚要跑上前去一看,便听见净月冥说到:“阿离,收手吧,你怎会变成如今这般模样!”
阿离!?
净月落殊不敢置信,可是那人缓缓转身,身着一袭黑衣的人不就是自己吗?!!
不可能!不可能!一定是魔族假扮的!一定是!可是自己刚要冲上前!一道强有力的结界便将自己反噬退去。
净月落殊跪在地上,捂着胸口,嘴角溢出鲜血,也只是抬手随便擦去,抬头便见那黑衣净月落殊邪魅一笑,弯下腰对净月冥说到:“对啊,我变成如今这般模样,还不是拜你们所赐!”
净月冥身上被黑色魂链所捆绑,淡黄锦衣被鲜血所浸染。净月冥有些痛心地说:“阿离,这不是你,快收手吧,这样做对你没什么好处的!阿离!听哥哥的话,好吗?”
黑衣净月落殊好似怒了,起身抬手便是一巴掌打在净月冥的脸上,净月冥的脸庞瞬间溢出鲜血,那绝美的俊脸便就此毁了。
黑衣净月落殊怒吼:“我已经没有回头路了!我今日变成这般模样都是被你们逼的!”
说完,便将手中的玄隐剑拿出,净月落殊一看,不敢相信地摇着头,眼底泛红,嘴里喃喃着:“不要,不要。”
黑衣净月落殊露出可悲的笑容:“做事要么不做,要么……就要将它做绝!”
话说完,手中剑一挥之下,净月落殊大喊:“不要!”
玄隐剑上滴下鲜血,净月冥顿时倒地,没有了声息,净月落殊哭喊着不停地拍打着结界:“哥!哥!哥!”
泪水不断滚落,撕心裂肺地叫喊着净月冥的名字。
可是没有任何的作用,结界之中的画面仍在继续。净月落殊冷冷地看了眼已经死去的净月冥,看着不断飞升的玄魂,黑衣净月落殊一笑,随即便画出一道符文,生生将这些飞升的玄魂镇压住了。
这是连玄魂都不放过!净月落殊咬牙间,颤颤巍巍地站起,那黑衣净月落殊见了绯衣净月落殊,一笑,那笑让人瞬间毛骨悚然。
净月落殊刚要出掌,一根天链便缠住她的手,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手脚还有脖子瞬间便被无数天链给缠住,猛地将她往后一拉,眼看着那黑衣净月落殊远去,净月落殊更是挣扎。
嘴里怒喊:“放开我!快放开我!”
可是刚喊完,一道天雷鞭便朝她袭来,猛地抽在她身,顿时那是皮开肉绽,鲜红的鲜血流出,白色的肉顿时裂开深深的口子。
这攻击是真实的,净月落殊顿时倒吸一口凉气,瞬间手攥紧成拳头,脖间青筋翻起,发丝凌乱!
天帝端坐在大殿之上,身旁无数天官天将在侧,可他们看净月落殊的眼神之中没有同情,有的只是愤怒和憎恨!
传信天官宣读着天帝的天地圣旨:“……净月落殊触犯天规,夺宝物,残害天官上神,扰乱三界平衡,与魔党余孽勾结,企图推翻天界,按天规天条受三千天雷鞭,剔仙骨,磨灭玄魂之刑,立即执行!”
又一道天雷鞭袭来,净月落殊大喊道:“我不服!”
天帝问:“有何不服!?”
净月落殊大喊:“我没有做过这些!我不认!”
有一道天鞭袭来,这回净月落殊只觉直击自己的骨头,面色渐渐惨白,密汗不断地从脸上低落进伤口,又再一次的疼痛。
这天雷鞭是给那些触犯天规天条的十恶不赦的罪人的,普通仙人被打一鞭那就是折损身上七成的功力,更何况是这三千鞭。
天帝:“你为何不认!?你屡犯天规!怒杀仙神!扰乱三界!勾结魔族!种种罪行!简直人神共愤!天理难容!其罪当诛!”
净月落殊依旧喊着:“什么天帝!冤枉好人!大奸大恶之人你不杀,偏偏来抓我?你枉为天帝!”
天帝听了,气得手抖,大喊道:“给朕打!”
又一道天雷鞭袭来,此时一鞭便将净月落殊弄得有些昏迷,净月落殊嘴里流着鲜血,嘴里依旧喃喃着:“不是我,不是我,哥哥不是我杀的,不是我。”
手脚被勒出来鲜血,再勒下去,很快便会断了。
净月落殊依旧神情恍惚:“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哥哥……哥哥……不是我……杀的……”
滚烫的泪水顺着满是血痕的脸上淌下,泪水是咸的,伤口更疼了。
这不是梦境,不是……
不……是……人……不是……我……杀的……
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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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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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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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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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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