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锤子捣药响的梆梆声,是抨击她心灵的声音。在奇康的眼里,此刻灯光下的花彼岸,少了平时的高冷,多了一份温和。
当——
花彼岸把小木锤放到灶台上,发出“当”的一声碰撞声。
“这就好了,花医生?”
奇康站在她对面的灶台上望问着。
花彼岸淡淡道:“你去把急救箱拿过来吧?”
“OK!”
奇康屁跌屁跌地离开厨房,拿急救箱去了。
其实,在跟着奇康到北院开始扯药草的时候,她就后悔答应给奇康找药做药包了。
这种简单但费时费力的“苦力”劳动,她一向不屑于做的。这不符合她身份的设定,当时她想转身就走,可又苦于自己从来就是一个言行如一的人。
看着奇康离去时犹如二百五的背影,她转身打开水洗手完毕,用沾满水渍的手轻拍着两边的脸颊。
几分钟后,奇康拿着急救箱走进厨房。
“给,花医生!你要的急救箱!”奇康把急救箱放在了她旁边的灶台上。
于是,奇康就看到花彼岸细心的把刚才她捣的药全给铺在白色薄纱布面上。
几分钟后,一包薄薄的,就如早上样子的药包出现在奇康的眼前。
花彼岸直接把药草递给他,“拿去吧!晚上睡觉的时候……穿袜子睡吧。也尽量不要移动身体,以免药物的滑落。”
奇康感谢道:“好的,非常感谢你,花医生。没想这个药包早上你是这么做的。真是辛苦你了。
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心意的。”
花彼岸又恢复了她以往的高冷,指着灶台上的急救箱说:“行了,药已给你包好。把它拿回去放好吧。”
说完,她迈步便离开厨房,却在与奇康插肩而过的途中,被他眼疾手快地抓住了右手手腕,彻底地惹来她的不快。ωωω.χΙυΜЬ.Cǒm
“抱歉……失误!呵呵……”奇康看着她蹙起来的眉头,就知道她生气了。
看着奇康收回时一副很囧的投降模样,花彼岸心里稍微舒服了点。
“有什么事?”她冷冷的语调切入主题。
奇康仿佛还心有余悸一般,说话的声音都带着小心翼翼。
“那个……我想让你等我一下。等我把急救箱放好了,我们一起上楼。”
花彼岸像看怪物一样的看着奇康,“我看你该去看精神科了!”
说完她便霸气离开。
离开的花彼岸,却不知道奇康在那里不爽地嘀咕,“我想和你一起上去,有错吗?”
拿起急救箱往厨房外走的时候,他还特别二的对急救箱说:“我有错吗?没有错吧?对,我没有错。”
花彼岸有时真的怀疑,奇康是不是双重人格的人,得了精神病。他正经严肃的时候,感觉整个人就是一个充满格斗力的人,极具对他认为对自己有危险的人存在凶猛的攻击力。
但在有时候,你又同觉得,这个人……就是个惹人厌烦的二百五。
回到房间洗漱好的花彼岸,正打开电脑,准备看看有没有什么在华国那边发过来的工作文件之类的。她屋内就响起了敲门声。
走过去一打开门,奇康穿着一身休闲的日系格子睡服,迎着一张温柔地笑脸,就出现在她的房门前。
花彼岸则如一朵漂浮在河池里的水莲,平静无波地站立在门外。
“有什么事吗?”
“那个……花医生,我就是想在睡前,来感谢一下你亲自给我捣药!”
花彼岸:“刚才你已经谢过了!”
奇康:“其实,我还想再问问你,你手臂的伤怎么样了?”
花彼岸:“好了!”
奇康感觉不相信,“好了,这么快?”
花彼岸哼笑,“要不要我撸起袖子来给你看!”
奇康连忙赔笑,“不用不用。我就真的想关心一下你而已。”
花彼岸一如既往的平静淡漠,“谢谢,已经好了。”
他们两人就这样站在房门口,表演着问答模式。
奇康怏怏地接着道:“哦……好了就行。”
“行了,没什么事的话,你就回去吧!我要睡了。”
“好的,那晚安!”
花彼岸:“嗯,晚安!”
嘭——
她一点都不顾奇康还在外面,就直接把门给关上。奇康苦笑了一下自嘲道: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闭门羹吗?”
但是,他又好似觉得自己哪里说得不对。
花彼岸回到屋里,直接歇开被子坐上床,拿着她的笔记本电脑改为开始浏览华国国内的新闻信息。
只是,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她就感觉自己看不下去了。啪的一声把笔记本电脑给盖上,拿着手机就走到阳台给秋水打去一个电话。
“喂,彼岸姐!”秋水那边很安静,没有任何人员嘈杂的吵闹声。不过,他应该是在河边,他的电话声里有哗啦啦的水流声。
“怎么样?好玩吗?”花彼岸观望暗夜中,远处的湖面悠悠地问着他。
秋水似是情绪有些低落,“挺好的,沿途的风景也很漂亮。就是坐了一天的摩托车,屁股有点疼。”
她问,“你现在是一个人吗?”
“嗯,我不会说T国话,奇榛车队里的人说什么我也听不懂。感觉……有点尴尬,趁着奇榛不在,我就出来走走了!”
“奇榛去哪里了?”
秋水答:“上厕所去了。”
“那你们晚上睡哪里?宾馆?旅社?”
“没有,是露营,他们每个人都自带了帐篷。”
她道:“行吧,玩得开心点。等我们回国,过的就是紧凑的忙碌日子了。我先睡了,晚安!”
秋水:“晚安!”
与秋水挂了电话之后,她想了想,还是找到之前一条手机短信的电话号码,对着拨了过去。
电话嘟嘟的仅响了两声就被接起,“喂,花医生!”
花彼岸严肃的表情应声回着:“姆努先生……”
秋水在河边吹了很久的河风,凉意是阵阵的袭来,呼在他脑门上冰凉冰凉的,但是他一点都没有想回去找奇榛他们的意思。
“嗨!秋水……一个人在这里干嘛呢?害我找了你好久!”
奇榛的声音在秋水后方的十几米远传来。秋水闻声转身看去,就看到奇榛顺着河埂朝他走来。
他并未起
身,还是坐在他所在小石头上面。
奇榛走到他的面前,疑惑地看着他,“我叫你呢!你怎么不理我。”
秋水耷拉着脑袋道:“听到了,懒得回。”
“你怎么了?看着不是很开心。”奇榛在他的旁边蹲下,与他做一种平视的状态。
秋水怏怏道:“没什么,就是觉得有些累了!”
奇榛温柔地对他笑笑说:“累了?今天你跟我们坐了一天的车,也的确挺累的。不过……这里挺冷的,我们先回去吧,别一会吹河风吹感冒了。
他们也快结束了,回去再坐会儿,我们就可以睡觉了,我看他们几个也醉得不轻了。”
秋水闻着奇榛身上传来的阵阵酒气,忍不住蹙眉,
“你身上的酒气也不少!”
奇榛嗤嗤一笑,“我没喝多少,我没醉!他们几个喝酒爱耍滑头,我才不和他们傻喝着呢?”
秋水以前还没有和花彼岸一起工作的时候,也会和朋友们小聚的时喝点小酒,嗨嗨歌,对长得过去的美女抛抛媚眼。
自从跟花彼岸一起工作之后,他直接近朱者赤,跟她一样的生活状态,基本上都是不抽烟不喝酒,不蹦迪不泡吧。
也可以换句话说,他是没有时间。不过到了休息时间的时候,他似乎也习惯了这种枯乏但却良好的生活习惯。没有想着再去嗨的心思。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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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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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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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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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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