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
奇康蹭着病床坐了起来,一下子牵动到额头上的伤口,疼得哧叫了一声,手也下意识地就往疼痛处摸,就摸到了紧紧围在他额头上的纱布。
花彼岸淡然地走到他的旁边,问着他说:
“感觉怎么样?头晕得厉害不?”
奇康蹙眉地对她笑笑说:
“没事,就是稍微疼一点,尚可在承受的范围。不晕。”
花彼岸双手揣在她的衣兜里,俯看着坐在病床上的奇康,提醒他道:
“你被砸的那一下,受力挺重的。也不知道会不会造成脑震荡,等回去了,我介意你去医院检查一下!”
“好的,花医生。
我这头,是你给我包扎的吧?谢谢你了!没想到,我叫你来,还来对了。”
奇康以玩笑地口吻跟她说着。
她不带攻击意味地冷笑回他说:
“感觉你受伤了,还挺高兴的样子。我倒是觉得,如果你不强带我这个医生过来,或许你还没有被砸这个事故呢!”
奇康敛了敛心神,在花彼岸的面前站起,和煦地笑笑说:
“不不不,该来的事,迟早都要来的。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就算我这次没被砸,或许下次就会被砸了。只能说,我多少还是有点预支未来的能力的。”
奇康一站起来,就比她高了差不多一个头,按理说,花彼岸长得也不矮,但每次被奇康精硕的身体一对比,就感觉她瞬间变得娇小玲珑起来了一样,让她有种被笼罩的压迫感。
其实,虽然她很瘦,但是,骨架却是挺壮实的人,如果她真正的和一个娇小玲珑的女生站在一起的话,她就是会显得是一个精骨的壮实人的。
就比如她在华国的时候,和那群小护士站在一起,比她们冒一个头的她,看着就比较抢眼,再加上她人又长得不错。
只是碍于她的种种传闻,很多“垂涎”爱慕她的男性,没几个敢上前跟她搭话而已。
她感觉奇康离她走得有些近,往后退了一步,奇康却是跟着她的步伐又挨近了他一步。他缓缓地抬手就朝着她左边脖子上的头发摸准备摸去。
花彼岸蹙眉地同时,左手快速地抓住了他的右手,眼眸清冷地质问他,
“你干什么?”
奇康只是很平静地从她的手中抽出了他的手放下,温柔道:
“我只是看到,你的头发上,沾了血迹了。还有你这脖子上的衣领口都沾上我的血迹了。”
她今天穿了一件白色T恤外加淡紫色的工装服,她顺着奇康的话随意地翻看了一下被沾着血迹的衣领,只是无所谓地淡淡说:
“没事,等我回去了再换就可以了。不过……”
她给奇康指了指园长送过来的衣服,接着对他说:
“这是园长家儿子的衣服,他带过来给你换的,你的衣领处也沾了很多血。”
奇康里面的白色寸衫已经是干掉的暗红色血迹了。他用手捋了捋掰开来看着说:
“哟嚯!没想到我刚才居然留了这么多血。”
他对着柜子上面的衣服看了一眼,问她说:
“不过,怎么看着有两套衣服呢?”
花彼岸回说:“有一套衣服是她女儿的,说给我换的。”
他两步走过去把那两套衣服翻看着,“那你怎么不拿换呢?”
她只是淡淡地回复了一句,“我回去了再换。我不习惯穿别人的衣服。
这是我个人的一种习惯,并不是嫌弃。”
两人正说着话,医务室的门又咚咚咚地响了起来。
花彼岸温和地说了声请进之后,园长就从门外,推门走了进来。
看到已经醒来的奇康,他高兴地给他行了一个合十礼慰问着,
“懂事长,你醒了!
现在感觉怎么样?
对于您受伤的事情,我真的很抱歉!”
奇康只是宽慰他温和地回说:
“我现在感觉很好,没什么大碍了。你也不想发生这种事情的,你的不用跟我道歉。”
不管怎么说,他还是歉疚地再次给奇康说了一声抱歉。
园长朝着花彼岸看了一眼,恭敬有礼地跟她说着:
“花医生,午饭我老婆已经弄好了,就在我们雅兰庄园的食堂里,你们是要过去吃,还是我端过来给你和懂事长吃。”
花彼岸淡淡摇头道:
“不用了,你带我们过去吃吧。不用那么麻烦。”然后她看了看奇康问,
“奇康先生,你走动没有问题吧?”
奇康笑笑地摇头说:“没问题!走吧。”
他们在去往雅兰庄园食堂的时候,并不知道自己的车轮后胎,正在被人用钉子扎了。
看着快速漏完气的后轮车胎,一个留着平刘海,盘起丸子头的可爱女生有些害怕说:
“阿奋哥……我们这样,会不会不太好啊!”
她旁边另一名披着头发的女生也同样后悔地害怕说:
“是啊!阿奋哥,我也感觉不太好。要是被园长大叔他们发现了,我们就遭殃了。”
原来,给奇康的车子扎破轮胎的人就是阿奋。
他蹲在那两个女生的对面,不耐烦地说着,“伊娜,乐乐!现在事情做都做了,你们两个居然还在这马后炮!
之前在商量的时候,你们两个可没说什么这样那样不好之类的话。”
叫做伊娜的是盘着丸子头的女生,乐乐是披着头发的那个女生。
两人都一脸苦地对视了一眼。于是,伊娜打着商量地语气跟阿奋说,
“阿奋哥,懂事长他长得这么帅的人。一看就会给我们发工资的。
刚才他都不知道是被谁扔的石头砸了,流了好多血呢,现在还被我们扎他的车子轮胎,他这实在是太可怜了。”
乐乐也蹭在伊娜的旁边附和说:
“是啊!阿奋哥,你看,这轮胎还能再帮懂事长给弄好吗?”
阿奋气得直接上手就啪啪地两巴掌打了他们两个的头,
“我说你们两个想啥呢!还想让他的车轮胎恢复原样,有见过破洞的袋子还能恢复原样装水吗?
再说,你们知道这车的一个轮胎多少钱吗?可能你那半年的工资就没有了。
而且,这车已经扎了,你们现在说啥都是浮云。”
伊娜和乐乐苦着脸又对视了一眼,心里都忍不住暗暗想着,这可如何是好……
雅兰庄园的食堂里,奇康和花彼岸坐到了挨近厨房的餐位上。食堂的餐位摆设,类似于学校学生食堂的摆设,都是摆着一排一排的长桌子。
不过,他们的餐桌都是棕黄色的木质餐桌。
园长的老婆把给他们准备好的饭菜都给端了上来,不过,她看着她不停轻轻摇晃抖动的双手,还有微微颠簸的右脚,稍稍地陷入了沉思。
园长的老婆叫阿香,她给他们两人端完饭菜之后,恭敬地对着他们说:
“懂事长,花医生。
那你们慢用,我就先回厨房了,要是有什么事的话,喊我一声就成。”
奇康拿着他裹着白色绷带的头,柔和地点点回答着:“好的,谢谢你了阿姨!”
阿香腼腆地着跟着奇康说了一句不用谢之后,也就离开了。
听着花彼岸的吩咐,阿香给他们做的,基本上都是清淡的炒菜。只是奇康看着花彼岸迟迟不动筷子,便纳闷地喊着她,
“花医生,你在想什么呢?怎么不吃?不是你叫的午饭吗?”
她听到了,但是不想回他的话,容易打乱她的思绪。
看着她还是一副不想理自己的样子,奇康又准备开口叫她。
“快吃吧!”
花彼岸用这句堵住了奇康快要脱口而出的问话。
两人吃着吃着,奇康就对着花彼岸嘱咐说,
“等一会我们回去的时候,你不要和别人说我是怎么受的伤,就都说我是不小心撞到了就行。
就算是我妈妈问你,你也这样说。”
花彼岸淡淡地应了一个嗯字。
奇康不满地说:“嗯是什么意思。”
无奈地叹口气后,她停下吃饭的筷子,抬头回着他说:
“我知道了。”
奇康这才满意地接着吃他的饭去了……
在两人快要吃完午饭的时候,奇康向着花彼岸叫了一声,
“花医生!”
花彼岸看他,“怎么了?”
“你有看到是谁拿石头砸的我吗?”xǐυmь.℃òm
花彼岸回想道:
“好像……是一个小男孩。”
奇康不解,“一个小男孩?!”
她只是简短地点头,应了一个嗯字。
其实,当时花彼岸朝着他大喊小心的时候,奇康是听到了的。只是那会石头已经朝他快速地掷飞过来,他已经来不急做反应了。
后面他就感觉自己的脑袋嗡地,人就陷入昏迷不醒的状态了。
奇康不确定地再次重复问了她一声,“花医生……你确定,你看到的是一个小男孩?”
花彼岸就再次点了点头道:“嗯,应给是吧。不过当时我对他只是快速地瞄了那么一两眼,你受伤昏迷后,我就跑过救你了,当时人也多,我也顾不上叫其他的人去拦住他了,他早就溜得没影了。”
奇康听着她的话,饭都不吃了,静静地陷入了沉思。
安努集团懂事长办公室门外的工作岗位上,伯森的电话响了起来。他虽然看着是陌生人来电,但他还是从容地接了。
“喂,你好!请问哪位?”
电话另一头,传来了苍迈又令他熟悉的男中音,
“伯森律师!我是长翁!”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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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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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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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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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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