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山拢着手,吸了吸鼻子,恨恨的瞪了眼江雪儿,“你别害我哥。”
徐天把他推进门,然后对江雪儿道:“走吧!”
小村庄的房子并不紧挨着,反正地方大,只要自己想盖,随便你折腾去。
但盖房子并不容易,所以也不存在什么大户人家。
越往村外走,地势越低,在快到村口时,一户人家的柴门突然打开了,跑出来一个梳着大辫子,长相清秀的姑娘。
她跑的很快,快到近前时,才注意到江雪儿。
其实江雪儿此刻出现在村子里,已经引来不少人的注意,但是碍于徐天,都没有敢上前询问。
“天哥,你,你这是要去哪啊?这是又是谁?”小姑娘望着江雪儿的眼睛里,藏不住戒备与敌意。
“她是从山里救回来的,我现在要送她离开,你快回去吧!”徐天似乎不愿多说,他不停的望着阿秀跑出来的那扇门。
阿秀眼眶红了,“天哥,你路上当心,早去早回。”
徐天点点头,转身走了。
江雪儿也懒得多问,这种情况也没有多复杂。
他们走了一段距离还能听见那家院子里传出的吵嚷声。
“死丫头,你追出去干什么?他都穷成那样了,能给得出彩礼吗?你最好给我收收心,老老实实在家里待着,过两日媒婆就要上门了,再敢出去见他,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走的远了,声音越来越小。
江雪儿望着徐天高大的身影,快跑了几步追上他,“喂!你想娶那个姑娘吗?”
徐天不放她会这样问,差点滑到路边水沟,“没,没有,你别乱说。”
江雪儿看他脸红蔓延到脖子,嗤笑道:“想就想,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喂!看在你救我一命的份上,等我发达了,我给你银子,让你做彩礼娶媳妇。”
徐天不为所动,苦笑道:“跟彩礼没关系,她跟着我没好日子,我不想连累她。”
江雪儿有些看不惯他这副怂包样,“你为啥没有好日子,你那弟弟有手有脚,难道他们夫妻俩都靠你养着?你这不叫照顾,这叫溺爱,万一哪天你突然挂了,他俩岂不是要饿死?”
徐天忽然停下脚步回头看她,“什么叫挂了?”
江雪儿刚才低头走路,不防他突然停下,一下撞进他怀里,“好疼……你身上的肉也太硬了。”
徐天捂着胸口脸红了,“对,对不住了。”
江雪儿气呼呼的瞪他一眼,催着他赶紧走,“挂了就是死了。”
“哦!”徐天点头,表示知道了,然后就没了。
江雪儿气的跺脚,但很快她就气不起来了。
他们出了村子,就走上山路。
果然如他所说,山路湿滑,因为头顶树木太茂密,导致阳光照不下来,再加上现在又是深秋。
江雪儿没爬多远,就摔了好几下,裙子脏的不能看,鞋子也沾了好些泥,她时不时的就要停下把泥弄掉,否则重的没法走。
相比之下,光着脚走路的徐天就要轻松多了。
“你慢点走,等等我啊!”这是江雪儿说最多的话,徐天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要不我背你吧!咱们要在天黑之前爬到山顶,要不然在这里过夜是很危险的。”
江雪儿仰头看了看不知远近的山顶,又回头看了眼他们来时的路,村庄依然清晰可见,这说明她走了半天,根本没走多远,可她已经累到没力气,肚子也好饿。
前面还不知有多远的路,看来贸然离开,是个非常非常不明智的选择。
她索性一屁股坐下,“你说实话,到底要走多远才能离开。”
徐天思索着怎么说,“嗯……按你的体力,可能要走上三天,也许更长,前几天下的暴雨把山路冲塌了,我也没去瞧过,可能要绕路,山路就是这样,等入了冬,大雪封山就更出不了,只能等来年。”
江雪儿彻底绝望了,“我的天,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
徐天走回来,蹲在她身边,“要我背你吗?”
“你背我回去,等老娘吃饱喝足,有了力气,有了干粮,再爬山。”她手足并用的爬上徐天的背,才不管什么男女有别,只要别再让她走路就行。
徐天背着她,很轻松,低垂的脸上显出几分了然,似乎早就知道她走不出去,又纵容着她的任性。
回去的路,走起来明显快多了,不过半个时辰,他们就进了村子,路过徐山家门口时,她扯住徐天的衣领,“等等!”
徐天听话的停住脚,把她放下来,刚一站稳,她就去敲老二家的门,“开开,快点开开。”
“你找他干嘛?”徐天不解。
江雪儿才不理会他,使劲拍着门板,春娘来开门,差点被她的拳头砸到,“大白天的,你叫鬼呀!”
江雪儿不跟她啰嗦,粗暴的把她推开,冲进去左看右看,很快就看到正在廊檐下拔毛的徐天,她跑上前抢了一只刚刚脱完毛的野鸡,掉头就走。
“哎哎!你怎么还动抢的呢!”徐山挥着脏手追出来。
“这是我们家的,你还回来。”春娘动手要抢。
江雪儿饿极了,也凶悍极了,“滚开,谁抢老娘的粮食,老娘跟谁拼命。”
她跑回徐天身后拍他,“快背我回去。”
徐天无语又无奈的看着这一切,却还是依言蹲了一点,好让她爬上来。
徐山简直要气笑了,“哥,你们不是走了吗?咋又回来了。”
春娘尖酸的骂道:“大哥,你怎么向着外人啊!她又不是你媳妇,你护着她干啥!”wWW.ΧìǔΜЬ.CǒΜ
徐天支支吾吾的解释不好,只能低头装听不见。
江雪儿催着他赶紧走,徐天便脚下生风似的跑走了。
春娘盯着俩人的背影,一把拽过相公,“我怎么觉得那女人像妖精,听说山里有成精的妖怪,专骗男人上当,她会不会……”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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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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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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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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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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