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屋以后,斐明月的脑海里还是不断响起陆景衡的这句话,收拾东西的时候明显心不在焉。
傅西楼察觉到以后,主动开口问道:“你在想他刚才说的事情吗?”
斐明月尴尬地点头:“虽然知道他是生气胡说,不过被他这样一搅和,我其实自己都不太确定那晚的人是他了。”
那晚她喝的也有点多,把陆景衡扶进他的房间去以后好像累得睡了一会儿,等有点意识的时候,陆景衡已经在抚摸她了,虽然室内昏暗,但是那是陆景衡在夜宴专用的套房,当时在那个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按理说应该是错不了的。
可是今天陆景衡一搅和,她开始没那么确定了。
她抬头看着傅西楼俊朗英气的脸,浅笑着叹气:“可能,我现在希望那个人是你吧,我可能太恶心陆景衡了,一想到我以前和他在一起过,就觉得恶心。”
就像牙刷不可共用一样,男人,她也不想共用,尤其是和安欣一起。
可惜现在为时晚矣,该发生的都发生了。
傅西楼目光沉沉地看着她,然后慢慢低头吻她,温柔辗转地碰着她的红唇:“那就不要想了,我不在乎这些,我希望你自己也不要在乎。”
粗粝的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细嫩的皮肤,让她有一种很心安的感觉。
她很喜欢傅西楼的手掌,虽然有些薄茧,但是很厚实可靠,好像握住它以后就什么都不怕了一样。
不过有时候也很折磨人。
“西楼,我要出院了,你别把床弄乱了让人笑话。”
被傅西楼情难自禁地十指相扣压在床上的时候,她脸颊烧红地阻止他。琇書蛧
傅西楼这才从浓重的情愫中回过神来。
“你上辈子一定是个祸国妖妃。”
放开她之前,他恶狠狠地在她的脖子上咬了一口。
倒是不疼,但是酥酥麻麻的,好像有一股电流从这个地方窜遍全身。
斐明月笑着搂住他的脖子,树袋熊一样挂在他身上,让他就这样带着自己一起从床上起来。
没心没肺地继续撩拨他:“那傅总会是为我烽火戏诸侯的昏君吗?”
傅西楼拍了拍她,把她稳稳地抱着站起来,闻言愣了一下,随后笑道:“那就要看你这只小狐狸的本事了。”
历朝历代,女人祸国殃民,都是在替男人背负骂名。
没有前缘,他想他会喜欢她。
可惜他们,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傅西楼收敛起心底不该有的情绪,把她放在行李箱上坐着,一起拉着出去:“回家吧,小狐狸。”
这种坐在行李箱上被人推着走的画面,斐明月只见过小孩这样,现在傅西楼这样对她,让她挺不好意思的,脸颊烧得通红。
但是她舍不得说不要。
这种被人捧在掌心一样的被宠着的感觉,她很喜欢。
如果他能一直对自己这样好就好了。
斐明月抬头看着他俊朗的侧脸,心里暖乎乎的。
不过快乐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周雅洁正“拖家带口”地在山渐青等她。
看着她身边的一大堆行李,斐明月眼皮狂跳起来,预感不妙。
“先停车。”
在车子快要开到周雅洁那里去的时候,傅西楼让卫泽先停车,然后才和斐明月说道,“抱歉,我没想到她会来找你,就还没告诉你,安老夫人已经把她和安欣赶出安家了,算是净身出户,安家一分钱也没给他们。”
这么快?
斐明月震惊地看着傅西楼:“是你做的吗?”
傅西楼一愣:“你不高兴了?”
斐明月摇头,眼眶含泪地靠在他怀里,紧紧握着他的大手:“没有,我没想到你这么快,谢谢你。”
她一心想着怎么讨好他让他帮自己,可是没想到,她还没开口,他就已经帮她把事情做了。
“麻烦你帮我这么多了,我下去自己打发她走人。”
说完,她就放开他的手,想要下车。
卫泽从后视镜中看了傅西楼一眼,征询他的意见。
傅西楼点头以后他才打开车门,让斐明月下车,然后再开车去车库那边。
周雅洁坐在一堆行李箱那里等了五六个小时了,现在天都黑了还没等到斐明月,越来越不耐烦。
看到一辆豪车驶来的时候,眼睛刷的一下就亮了,立刻跑上去叫道:“明月,斐明月,你下车,妈妈来看你了。”
然而里面的人并不理她,车子没有一点停下的意思。
周雅洁气急,刚要发怒的时候,斐明月的声音在她身后出现,语气冰冷:“你来做什么?”
周雅洁像是看到救星一般回头看着斐明月:“明月,你终于回来了,妈妈可等到你了。”
斐明月看着已经不复往日风光甚至有些狼狈的周雅洁,避开她想要拉她的手,往后退了两步,冷道:“我再问最后一次,你来做什么?我不觉得我们有可以叙旧的情分。”
周雅洁讷讷地收回悬在半空的手,尴尬道:“我,妈妈就是想你了,来看看你。”
斐明月皱眉,抬脚就要走:“你一定要浪费我的时间吗?”
周雅洁这才着急地说出事实:“明月,明月你别走,妈妈知道错了,安家那个老寡妇看你爸爸不行了,把我和欣欣都赶出来了,一分钱都没给,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见死不救?”斐明月很有意思地重复了这四个字,脸色冰冷地看着眼前的别墅,“你还有脸来这里找我,那你还记得那天晚上是谁把安离带到这里来,当时冷眼旁观、见死不救的又是谁。”
周雅洁的脸上慢慢失去血色。
斐明月尤嫌扎心不够,继续冷冷地说道:“安离已经死了,你猜,下一个会不会是你?”
周雅洁惊恐地看着斐明月,踉跄地后退两步,指着她好半天才说出一句话:“你,你这个丧尽天良的畜生,他是你的亲生父亲啊。”
斐明月觉得可笑:“他究竟是为什么死的,你比我清楚,用不着在这里给我扣黑锅,你以为你骂我两句,我就会谴责自己的不孝,以后赡养你吗?”
“凭什么,你没尽过抚养的义务,我凭什么赡养你?”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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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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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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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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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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