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斐明月电话的时候,安欣就在一边。
看他忧心忡忡地挂断电话,安欣苦笑:“是姐姐打来的吗?”
陆景衡不知道和她说什么,只是点头应下。
安欣主动握住他的大手,柔声安慰道:“那你回家去看看她吧,姐姐昨天一定很难受。”
陆景衡把手抽出,有些严肃地看着安欣说道:“欣欣,我同意你生下这个孩子是因为我妈想要孙子,你记得你答应的,孩子出生以后就当他是明月生的,以后明月才是他的亲生母亲,你永远不要出现在他面前。”
安欣落寞道:“阿衡哥哥,你非要对我这么狠吗?以前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你明明和我一起规划过未来,我们说好了结婚后要生个漂亮的宝宝,一家三口好好过日子。”
陆景衡忍住心中的不忍,冷道:“可是现在和我结婚的是明月,她和我才有未来,两年前主动放弃的人是你。”
安欣没有再说话,只是沉默地抽出纸巾擦眼泪。
陆景衡现在看到她的眼泪就觉得烦躁,但是这么多年的感情,他不可能不心疼。
于是他又忍不住地安慰道:“欣欣,我们现在都需要冷静冷静,我会继续照顾你到孩子生产,你也不希望我们的孩子是私生子吧,让他成为明月的孩子是最好的选择。”
安欣没说话,只是一个劲的哭。
陆景衡实在不知道说什么了才离开去找斐明月。
等他走后,一直在小厨房没出来的周雅洁抱怨地看着安欣说道:“你光掉眼泪不说话有什么用?你看,你都把人气走了。”
安欣冷漠地擦掉眼泪:“他就喜欢我可怜的样子,我哭的越凶,他越觉得对我有亏欠。”
好像是这个道理。
看到女儿心里有主意,周雅洁松了口气。
她一边仔细地帮安欣把眼泪擦干净一边说道:“真是委屈你了,你说你也是的,一年前好好地出国做什么,结果试镜没试上,未婚夫也没了。”
安欣难受道:“妈,我已经知道错了,我现在不是在弥补吗?”
说完,她紧张地抓住周雅洁的手问道:“妈,你真的会帮我吗?可是姐姐也是你的女儿,你真的一点也不心疼她?”
周雅洁伸手抱住她,轻拍着她的肩膀安慰道:“你放心,你是我亲自养大的孩子,明月她,和你不一样。”
而且她活不过年底了。
周雅洁眼中闪过复杂的暗芒。
——
陆景衡其实没有立刻去找斐明月,他不敢面对她,一个人在楼下的公园坐了好几个小时才上去。
而斐明月一个人已经挂好号做好相关检查,就等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好字以后把孩子打掉。
陆景衡一进来就看到满脸,还有身上裹了很多纱布的斐明月,愣住了:“明月,明月,你怎么这样了,是谁欺负你了。”
他听到斐明月在医院的时候就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现在看到这样触目惊心的一幕,他感觉自己的心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揪住了,痛的他难以呼吸。
“怎么会这样,是谁,你告诉我是谁欺负你的?”琇書蛧
他颤抖地伸出手要碰她。
被她避开了。
她冷漠地看着他说道:“是安欣,你会给我出气吗?”
陆景衡伸出的手僵在半空。
斐明月自嘲一笑:“你不相信?”
陆景衡回避着她刺人的目光,低声道:“明月,你不要开玩笑了,昨晚欣欣一直都和我在一起。”
说完,他才反应过来这样说好像更不妥。
果然,斐明月脸上哀伤更甚,继而变得愤怒:“昨晚我差点被她的那些走狗轮#的时候,你在陪她,陆景衡,你知道我昨晚有多绝望吗?”
昨晚如果不是傅总及时赶到,她和肚子里的孩子不知道会死的有多惨。
可是她的丈夫,那时候居然在对幕后主使嘘寒问暖。
“明月,你冷静点,”陆景衡看着她这样心里也难受,“我不是不相信你,但是欣欣不是那样的人,你事情也没和我说清楚,也没有证据,你要我相信你什么?”
斐明月绝望又愤恨地看着他:“要我说清楚是吧,那我告诉你,你知道我为什么辍学吗?你知道我左边的耳朵已经听不见了吗?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那么讨厌安欣吗?”
“两年前安欣为了不让我参加高考,截取了一段她和安轶的通话录音把我骗出学校,指使一个外号叫路虎的小混混找我麻烦,他们想要强#我,在这过程中打伤了我的耳朵,要不是一个小饭馆的老板娘正好路过救了我,我当晚就死了。”
“我回到安家以后求我父母为我做主,她们说我心思恶毒毁谤自己的亲妹妹,把我关在后院饿了一个星期,等我出去的时候,高考结束,什么都没了,警局局长和路虎沆瀣一气,我连案都立不了,想复读的时候学校那边说我品行不端,直接把我开除学籍。”
“昨天,安欣怀孕的事情让我丧失理智,我想去警局再试试,结果一出门就被人带走了,然后路虎又出现了,还想用两年前那套对付我,想让我死在那里。”
“陆景衡,事情就这样,我和你说清楚了,你相信吗?你相信你心心念念的白月光曾经对她的亲姐姐做出这样的事情吗?”
她绝望地看着陆景衡问道。
信息量太大,且安欣柔弱不能自理的形象再次被颠覆,陆景衡整个人都懵了。
他就知道斐明月是被学校开除的,还以为她脑子笨学习不好,没想到其中居然有这样的隐情。
好半天,安静的空气里才响起他颤抖的声音:“明月,你在说什么,指控别人要有证据,你好歹是安欣的亲姐姐,平白无故的,她为什么这么害你?”
斐明月冷笑:“我也想知道为什么,你能替我去问她吗?她敢过来和我对质吗?”
这样有些疯狂的斐明月让他感到害怕,陆景衡后退一步,扶着墙壁才勉强站稳:“明月,会不会只是一个误会,你们毕竟是亲姐妹,她怎么可能对你做出这种事。”
他依旧为安欣辩驳。
觉得安欣还是他的天使女孩。
斐明月的心彻底凉了。
“随便你相不相信,离婚协议书呢?我想尽快签字,一分一秒也不想等了。”
这两个人叫她觉得恶心。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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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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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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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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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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