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儿害怕极了,小姐每一句话都戳到了自己心里。
她跪着爬到了沈舒窈脚下,不住的磕头:“小姐饶命,我都是一时鬼迷心窍,才做出了伤害小姐的事,还望小姐大发慈悲,饶了我这一次。”
在胡儿即将触碰到她裙摆的时候,沈舒窈一脚将她踢了开去:“来人,发卖到醉香楼去吧。”
她大发慈悲,那又有谁能来可怜她,若是平时通风报信她也不至于想毁了她一辈子,可上辈子自己那么信任她。
怀了孕的事胡儿是第一个知道的。
那时她已经六神无主,哪曾想刚告诉她,那胡儿转身就告诉了苏氏母女。
他们带了父亲,祖母一群人浩浩荡荡的来看自己好戏的时候,胡儿在一旁笑得得意。
甚至后来开了宗祠,要除她祖籍的时候她还在一旁递笔。
昨日便想好好整顿这些人,没想到他们如此沉不住气,也好。
沈舒窈话音刚落就有下人上前要将胡儿押下去。
“小姐,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再也不敢了。”胡儿垂死挣扎,她这幅容貌被送到了青楼,那便是送死的呀。”
顾不得尊严,胡儿趴在地上不住的磕头,额头渐渐被院中的碎石咯得血肉模糊。
但换来的不过是沈舒窈一句冷酷无情的:“带下去。”
下人们得了命令,将胡儿连拖带拽的押了下去,等待明日一早发卖了去。ωωω.χΙυΜЬ.Cǒm
听着胡儿渐行渐远的求饶声,沈舒窈扫了一圈剩下的人:“想走的去账房领点银钱明日就可以出府了,想留下的便老实本分些,若是再让我发现偷奸耍滑的人,下场同胡儿一样。”
众人面面相觑,有谢恩领钱走的,自然也有选择留下的。
想来经过这一番杀鸡儆猴,有贼心的人也没有那个贼胆。
在一旁看了半响的墨香赶紧递上茶水:“小姐,快润润口,小姐真是太威风了。”
墨香围着沈舒窈团团转,她家小姐真是越看越厉害,以后看谁还敢欺负了他们去。
沈舒窈打了个哈欠,这两日着实累到了,匆匆洗漱完就躺在床上沉沉的睡了过去。
半夜迷迷糊糊听到一点动静,想是哪个不长眼的敢打扰她清梦:“墨香。”
半天没听见有人回应,反而那个被盯着的感觉越来越明显,沈舒窈瞬间清醒,猛的睁开眼,只见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就站在她的床头。
沈舒窈反应极快的将手伸到枕头底下,想拿她的匕首。
一直保持站立的人以极快的速度,一手捂着她的嘴巴,一手按着她拿匕首的手,然后重重的压在了她身上。
沈舒窈屏住呼吸等了良久,心里反复想着应对之策,可发现身上之人却一动不动,好像是晕过去了。
另一只得空的手试着将他推搡开,触手却是一片湿润,顿时一股血腥味在黑暗中散开。
昏迷的人也疼得闷哼了一声。
沈舒窈费了好大的力才将身上的人推搡开,下了床,没有惊动其他人。
点了一盏烛火,借着微弱的光,想看看来者何人,受伤闯了国公府,都没有惊动一个人。
待她看清床上之人的时候也吓了一跳——烨王。
他怎么会出现在此处。
沈舒窈心中满是疑问,却也不打算大声喊人,毕竟一个外男半夜出现在自己的闺房,还躺在床上,她也解释不清。
更何况还有那么多等着抓她把柄之人。
沈舒窈将烛火放在地上,扶着燕景宣让他平躺到自己床上,只是这一个动作就让沈舒窈气息不匀。
待燕景宣平躺在床上才发现他眉头紧皱,嘴唇发黑,额头有一点薄汗。
沈舒窈心道不好,赶紧撕开他的衣服,见他左肩的伤口流的也是黑血。
他中毒了
难怪他身上没有致命的伤,只有肩头一处伤口,却让他昏迷了过去,谁要如此害他,连匕首上都要淬毒。
沈舒窈翻出了今日刚备下的解毒丸,见他没有什么特殊的反应,应当不是什么特别厉害的毒药,而自己的解毒丸可是价值千金,能解百毒。
沈舒窈借着光倒了两粒出来,想了想又放了一颗回去:“一颗应当够了吧,真是便宜你了,这可是一千两银子。”
床上躺着的人眼珠微不可见的动了一下。
沈舒窈将解毒丸喂进他嘴里,还好人还知道吞咽。
药丸下肚,沈舒窈脸上的表情逐渐得到缓解,她知道,药丸起作用了,燕景宣算是化险为夷了。
做好了这些,沈舒窈就趴在床头,静静的看着燕景宣,手指划过他高挺的鼻梁,紧抿的薄唇,睫毛浓密上翘,皮肤细腻得她一个女人都嫉妒。
不得不说这幅皮囊还是生的极好的。
只是命苦了些。
小时候就走丢了,本该是高高在上的太子,却过着颠沛流离,与狼群结伴,食不果腹的日子。
听说他是自己找到皇宫的,在宫门口想强行闯入,口口声声称自己爹是当今皇上。
那些守门的侍卫自然是不肯信,不知道是哪儿来的疯子,连赶着他走,生怕他惊扰了贵人。
也是运气好,适逢皇后出宫,见了面连句话都没有说,便笃定他是自己失散多年的儿子。
皇天不负有心人,皇后多年吃斋念佛终于找回了自己的亲生儿子。
他到皇宫的时候身上穿的粗布衣服,身上分文没有,只跟着一匹狼,说是狼群从小将他养大。
有人说他与狼群为伍多年,精神恐不太正常,也有说他不过是钻了皇后娘娘思子心切的空子,是个骗子罢了。
更有人说他是回来夺回自己的太子之位的。
无论哪一种情况对他都不太有利,所以刚回来便遭了刺杀,怕是走投无路,才误打误撞进了国公府。
而对比皇后再看皇上不冷不热的态度,皇上当年借助皇后娘家势力才坐稳的皇位。
但与皇后除了一个走失的儿子,再无所出。
倒是将徐贵妃宠得无法无天,更是将徐贵妃的儿子立为太子。
徐贵妃当年不过是一个七品小官家的庶女,皇上为了应对那些流言蜚语,硬是将她的外戚一步步扶到了丞相的位置。
如此想来,他们母子跟自己也是同命相连罢了。
只是这周身气度谈吐却不像是狼群堆里长大的,沈舒窈趴在床沿,东想一下,西想一下,没等到他醒来。
过了一会儿,自己竟然放下戒备,沉沉的睡去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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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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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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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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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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