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句话之后的孙天宇渐渐没了声音,他愣在原地大口喘着气。
爷爷没有接话,而是看了孙天宇后咦了一声:“咦,我好像没接你的生意,我不是把你介绍给姜淮了吗?你又不是我客人,你跟我谈个什么。”
爷爷对着我招招手:“来来来,姜淮,你的客人你自己搞定,别影响我睡觉了。”
爷爷叹了口气,一边朝着房间走去,一边锤着自己的腰。
走到一半的时候,他突然扭头很鄙夷的看着我说道:“姜淮,你本事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怎么脏东西来家里你都不知道!”
脏东西来家里了?
听爷爷这样一说,我第一反应就是看向孙天宇。
他表面上看没有任何异样,可就在我们对视的那一刻,一道淡弱的黑气从他左眼一闪即逝。
种煞,野茅山法中一种常见对付生人的手段。
在人毫无察觉的时刻,将阴煞气送进人的体内。
根据阴煞气浓郁的程度,会有不一样的效果。
比如可以让人瞬间死亡,也可以让人一辈子被疾病缠身,更有让人运气不佳,霉事连连。
而孙天宇身上被人种下的量,不致命,但会让他最近异常倒霉。
孙天宇见我看他的眼神有些不对劲,他下意识后退一步,可他刚准备开口,脚下不自觉一滑,整个人直接摔倒在地上,脑袋还碰到了椅子角,撞出一个大口子。m.χIùmЬ.CǒM
“我去,孙哥,你这是干什么,你别自己给自己整死了。”
见状,我连忙上前将他扶起,送他去了医院。
他脑袋的口子缝了十二针,剃成了光头,还带着头网。
他这个样子,只能回家休养,到了他的家中后,我四处看了看,没有发现不妥的地方。
“孙哥,事情没有解决之前,你就哪儿也别去了。”我坐在他床边翘着二郎腿:“你被人下了咒,简单点说,最近一段时间你会很倒霉,倒霉到你可能会被认为是杀了陈庆玲和毁了张善财女儿尸体的人。”
一听我这么说,孙天宇激动,刚想开口,我却对他摇摇头:“别激动,我话还没有说完。”
“这咒我能给你解,但现在解了的话,可能就找不到真正的凶手,我需要顺着你身上的咒来寻人。”
孙天宇一直都是个无神论者,可最近他身上发生的事情,让他不得不选择相信我的话。
“我倒霉就倒霉,只要能找到真正的凶手!”孙天宇一咬牙,说道:“可是姜老板不是接了张善财的生意吗?”
我咧嘴一笑,伸手指了指自己:“那是我爷爷的事情,现在我是你的负责人,不用管他。”
我了解我爷爷,生意接归接,他又没有收钱。
生意接了等于是在想张善财表态,自己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并且自己肯定站在张善财那边。
但是做不做又是一码事,我相信张善财要的也只是我爷爷的一个态度,他并不在乎我爷爷是否能真的做到。
反正张善财自己身边的高人,肯定会想方设法让孙天宇成为所有事情的背锅者。
谁让他多管闲事,将这事情捅到了明面上。
至于为什么下咒会下这么轻的剂量,一是想让孙天宇倒霉。
这其二,也是对我爷爷的一种试探。
想看看我爷爷是不是真有本事,是不是真的会帮着张善财。
这咒解了,没有任何好处。
“姜……姜淮?为什么……为什么张善财,他明明是大善人,庆铃那么的感激她,崇拜他,甚至将他当成了亲爸,他为什么要这样对庆铃!”
我狐疑的看着孙天宇说道:“那也只是陈庆玲自己的想法,在张善财看来,谁也没有自己的亲女儿重要。”
一开始的时候,我还怀疑,是不是我和爷爷先入为主,认为张纸鸢尸体被盗张善财自己本身也毫不知情。
可现在看来,是我想多了。
他确实是一名人们眼中的大善人,确实是帮助不少人。
可功不抵过,更何况,他做的每一件善事都有着自己的目的不说,更是在为自己日后行恶做准备。
那这样的善,还算是善吗?
孙天宇面色惨白的看着我:“那……现在我们要怎么做?”
现在怎么做这个问题问的好。
我看着他微微一笑,摇头说道:“什么都不做,你好好休息就行,你家有客房,我先去睡一觉,我这也太困了。”
“有有有,还有两间屋子,都是干净的,这里本来是我和陈庆玲的婚房……”
看着孙天宇落寞的样子,我也不知道自己要怎么说,只能挠挠头说道:“行,那我去睡一觉,放心,我不会弄脏的,如果你觉得哪里不对劲,就大声喊我。”
睡觉之前,当然要洗香香,我可不想带着棺材里的沥青味睡觉。
洗好出来的时候,我没找到吹风机在哪里,穿好衣服敲门准备问问孙天宇吹风机在什么位置。
我敲了半天,也没人回应我,我洗澡还挺快的,按照道理来说,他没理由睡的这么快。
我直接推开一看,整个人的心都凉了半截。
窗子不知道为什么碎了,一片尖锐的玻璃刺进了孙天宇的肚子当中,血流的满床都是!
“我靠!”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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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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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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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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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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